回到家中,洗了个澡,放松身心特别舒爽,一转眼之间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时间过得真快。
周安从小区保安那里拿回了三盆花。
两盆宝莲灯花,这么一盆上百块钱免费送给业主,高档小区就是不一般。
当然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每年物业费绝对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一左一右放在落地窗前,硕大的花蕾类似倒挂的灯笼,花瓣类似倒开的荷花,花茎顶端和花瓣处挂满类似珍珠宝石的小球,心情顿时愉悦,客厅多了许多生气。
另外一盆是荷包牡丹,放在他的卧室,叶丛美丽,花朵玲珑,形似荷包,景观效果极好。
小区物业买的鲜花都挺漂亮,百花争艳,五彩缤纷,在这夏季,却有那么点“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味道。
在这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复式房间中,就因为这几盆花,变得生机盎然、生机勃勃。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了起来,各色各样的灯,五光十色,十分璀璨、耀眼。魔都外滩的夜景最是迷人的了,外滩广场上人流如织,笑声一片。
周围各栋大厦灯光亮得如同白昼,那不是为游客观光而亮起的灯。而是无数打工人还在工作的真实写照。
世间诸多烦恼皆因碎银几两,偏这碎银几两可解万般忧愁。
糟糕!
周安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错过许多电话,平常没有人会给他打电话,除了他的爸爸妈妈,这些电话正是来自他妈妈,陆兰玉。
细心数了一下,共有十二个未接电话,简直就是夺命连环call。
说曹操曹操到,陆兰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刚才干嘛去了,一直没接电话,我都准备去警局报警了。”陆兰玉那标志型大嗓门,略带磁性,从电话中传来,仔细去听就能听到里面带着深沉疼爱的语气。
陆玉兰是个很温柔的名字,但名不副实,他妈妈是个泼辣,急性子的人。
“我洗澡去了。”周安回答道,“妈妈你有什么事情吗?”
刚一说出去,周安追悔莫及,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到脑袋,彻底清醒。
不该这么问!
果然不出所料,陆玉兰就大声说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你个不孝子,平常都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你竟然还问有什么事。在魔都耍疯了,把我们老两口忘了,真是不孝子。”
一上来就给周安扣个不孝子帽子,接着像倒悬的河水,滔滔不绝,没有停止意思。
其实周安非常爱他爸爸妈妈,也是很孝顺,每周固定给二老打个电话,慰问平安。
时不时往家里快点昂贵养生品,滋养他俩身体。
现在不是还没到一周嘛,但周安只能苦笑,连连赔不是,不能和妈妈争论。
他可以在言语上说服陆玉兰,但伦理上输得一塌湖涂。
“小安你找女朋友没有?”陆玉兰对着手机数落周安十来分钟,终于想起自己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声音收敛了一点说道。
兜兜转转了一圈,回到正轨,周安深深吸了口气,开口说:“没有,妈妈,我正在找。”
“你怎么办事的,都快25岁的人了,还一个人单着。隔壁家儿子还记得不,以前和你玩在一起,现在别人小孩都上幼儿园了。”
“妈,我才23岁。”
“四舍五入不就是25岁了,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我现在还没找到喜欢的人,你也不希望我随便找个女孩子结婚,造成将来婚姻生活不幸福,到时候你们也不高兴。”
天降横财,一夜暴富,让周安体会了有钱人生活,昂贵无比的奢侈品,天价豪车,五星级大酒店一晚上十万块的总统套房,酒吧有名的黑桃a,一开就是十瓶,不带手软。
有钱人该玩的,他都玩过,不该玩的,他也玩过。
但有一件事没做过就是和女性发生关系,甚至谈恋爱也没有。说来匪夷所思,一个有钱,有颜,有身材的人,到了23岁竟然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
在学习生涯之中,周安一直是班级风云人物,受到很多女生喜爱,甚至有校花都向他表白,但他毫不留情地拒绝,班级同学还以为他有男男倾向。
如果他想和女性发生关系,完全可以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全国各地都有丈母娘。
然而,周安没有。
并不是他不想找到女朋友,而是找不到。
也许是性格原因,也许是年少暴富,周安并不追求没有爱情的恋爱,而是希望能够找到心动的另一半,相伴一生,柴米油盐,悠然见南山。
周安是个传统的男人,在他观念中,感情是天大之事,不能儿戏。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现在就卡在这里了,陆兰玉要求他早点找个女朋友,而周安迈不过那道感情门槛。
“那你就别一天天瞎玩,把心思放到正途上来,早日找到女朋友,结婚,给我们两个生个大孙子。”陆兰玉声音柔了下来,轻声劝告说道。
作为母亲,她很希望自己孩子结婚,生子,拥有下一代,将家族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但她更知道自己爱周安,希望周安一辈子幸福快乐。
如果一定要在周安幸福和传承下一代选择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周安幸福,天下母爱莫不如此。
陆玉兰在婚姻上面提点两句就了事,她了解周安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着就围绕着身体健康,天气好坏,家庭情况向彼此报个平安。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周安爸爸,周连春那浑厚沉重声音传了过来,严肃的语气带着和善。
“还行,就那样。周老师你呢,最近忙吗?”
周连春不是教书育人老师,而是个小乡镇公务员。相比公务员,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老师,自认为特别有面,得到别人尊重。
周安便一直以老师来称呼他。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实人,嘴笨不会说话,只懂得埋头工作,不懂得结交人际关系,在镇上干了二十多年才混到个副科级别。
这辈子也就倒头了。
当然周连春也挺怡然自得的,如今最大心愿就是唯一儿子娶妻生子。
“有点忙,全国举行人口普查,你不用担心。你也知道镇上就那么点人,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和天下大部分父子一样,周安和他爸爸之间交流沟通很少,都是围绕着陆玉兰所进行。
在周连春回答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我给您们两人买了点补品,过两天应该就到了,到时候叫妈去取一下,闲着没事就当零食吃。”
“不用买补品,你也知道你妈是开超市,什么东西都有,前几天去医院体检,身体健康。”
陆玉兰在镇上开了个小超市,凭借着周连春的声望,人脉关系,算得上有钱可赚。除了过年期间忙一点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打打麻将,聊聊镇上八卦,悠闲自在。
父子二人话很少,说两句便要挂了,就又听到陆兰玉声音:“对了,小安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也是在魔都工作,长得漂亮,本科学历,人也懂事能干,更关键的是知根知底。你明天看看去,我把照片,电话号码给你发过去。”
“好!知道了。”周安答应道。
理解是相互的,陆兰玉理解他谈恋爱的困难,而他理解陆兰玉心情,自然点头答应。
见个面,吃个饭而已,就当认识个新朋友。
不能辜负陆兰玉一片良苦用心。
闪亮灯光照不到漆黑天空,我的妻子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丈夫找你找得好辛苦。
老天爷既然你赐给我一大笔财富,何不赐给我一个梦寐以求的妻子。
望向这漆黑天空,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白扯。
深夜,川省不知名的小镇上,万籁俱静,周围没有丁点声音。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仅仅路灯还孤独地散发着余光。
这便是普通小镇的状况,没有灯火辉煌的灯光、没有震耳欲聋的响声、没有酒吧、ktv等等一系列娱乐设施。
只有平凡而又简单的生活。
“你觉得明天相亲有戏不?我看悬。小安从小到大就没谈过恋爱,对待感情太挑剔了。”陆兰玉一边算着账,一边轻声说道。
周老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手机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操太多心。”
“不是你肚子上面掉下来的肉,所以不心疼是吧?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研究股票,研究股票也就算了,还赚不到钱,赚不到钱也就算了,还亏钱。你能干点啥?”陆兰玉放下笔,转过身来呵斥道。
“我怎么没干正事了,这次小安相亲对象就是我去找的。”周老师不敢看陆兰玉那夺目的眼光。
论家庭地位,第一就是陆兰玉,第二是周安,最后一位才轮到周老师。
“得了吧,懒成猪。要不是我叫你去说,你能去?今天股票又亏了多少?”
“没亏!”
“脸都绿了,还没亏。”
陆兰玉是个文盲,而周老师是专科学历,两人学识差距弥补不了情商差距。
周老师一辈子从没在陆兰玉身上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