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把厉鬼的脑袋扔在地上,冷声问:“那几个道士在哪儿?”
厉鬼脑袋转了转,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司怀一脚踩在他的头发上:“不说的话这个脑袋也别想要了。”
厉鬼犹豫了一秒,头发便被阳气灼烧殆尽。
他连忙说:“是焦昌……长、长……”
司怀愣了下,他想问的是商阳市内的蓝袍道士的踪。
结这鬼居然是从他们老巢赶过来的?
“长什么?快点。”
厉鬼的脸部逐渐僵硬,嘴唇颤了颤,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便化为一小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司怀低垂着眸子,微微皱眉。
六道观还挺警惕的,居然对自己鬼都施咒。
见他神情冷淡,陆修之以为是因为没有问出具体地点,抿唇道:“我……”
“说了没说一样。”
司怀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问了,还能给小青带点口粮。”
陆修之:“……”
司怀偏头看他,有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陆修之:“……没什么。”
司怀转身看向司弘业。
司弘业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在文件上签字,接着起身离开办公室,走进一旁的秘书处,低声陈秘书聊天。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司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对陆修之说:“老司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刚才那么大动静……”
“如瞎了的话,现在怎么能正常走路?”
很快,司弘业从秘书处出来,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司怀陆修之。
他先看了眼头顶的灯光,明亮。
又感受了一下温度,正常。
这两个不是幻觉。
司弘业整了整衣袖,冷哼一声:“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考虑清楚了?”
司怀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机:“忘拿手机了。”
走到司弘业身旁时,他脚步顿住,诚恳地说:“老司,你查查脑子。”
想了想,司怀又补充一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司弘业:“……”
“司怀!”
司怀从兜里掏出一张平安符,放到司弘业眼皮子底下。
司弘业嘴角抽搐,鼻腔喷出两道粗气,怒道:“赶紧滚,别在公司搞这封建迷信的东西!”
司怀撩起眼皮,面不改色地说:“这个是秀绣的,你记得给她。”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对话,司弘业又被气得嗓音拔高,不少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飘了过来,还有几个路过的人特意放慢了脚步。
司弘业眼皮挑了挑,一把夺过司怀掌心的符纸:“快滚。”
见他快要把符纸捏成一团,司怀提醒了一句:“别弄破了。”
“弄破了是你的事情,我没关系。”
“滚滚滚!”
司弘业怒吼,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不少,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放进西装裤兜。
秘书处的几个秘书眼睛一直瞟看司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突然啊一声,压低声音说:“这、这不是道天观的观主么!”
“我在网上看见他的照片。”
“卧槽,咱们公司该不会闹鬼吧?我刚刚上厕所就感觉阴森森的。”
“哪来的鬼……”
陈秘书把文件放到她桌上,解释道:“那位是司总唯一的儿子。”
“卧槽!”
…………
几个小时后,道天观淘宝店铺的销量骤增,现有的存货都不够了。
平安符的订单不再是一张一张,而是五张、十张的起售,美容符的销量也比往常要高出许。
看着一笔笔的金额,司怀心情很好,发了张日常生活照。
底下的评论不再是问美容符折,而是让他好好经营道观。
【咱们道天观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老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先去买个一百张平安符!】
【姐妹们,我替大家去拜拜祖师爷。】
【不说了,我也去下单了。】
…………
司怀有纳闷,这评论怎么回事?
搞得他好像快死了一样?
他直接在微博搜了搜道天观,刷到一条热门微博。
【小兔突突突:卧槽卧槽,#道天观#观主居然是我们总裁的独子!我的妈呀!!今天还总裁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红就要继承家业吗?!】
底下的评论整整齐齐,全是卧槽。
没过久,他收到了董大山的微信消息,内容便是这条微博的截图。
董大山:【????】
董大山:【你居然是个富二代?!】
董大山:【对啊!妈的,要不然你怎么会陆总结婚!】
董大山:【司怀你没有心哇!那么有钱居然还克扣我的工资!】
董大山:【不把这件事解决咱们没完!】
司怀慢吞吞地打字:【那我给你涨三千万工资?】
董大山:【交,我原谅你了!】
司怀:【千万要开心。】
司怀:【千万要幸福。】
司怀:【千万要健康。】
董大山:【???】
余光瞥见费秀绣过来了,司怀收起手机,把桌上的镇宅符递给她:“老司今天在公司撞鬼了。”
费秀绣倒吸一口气:“弘业没事吧?”
“没事,”司怀摇摇头,继续说,“但他有点奇怪。”
司怀把今天下午司弘业的异常表现说了一遍,问道:“老司的体检结怎么样?”
“是不是有暂时性失明什么的病?”
费秀绣:“我还没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我等会儿去看看。”
司怀点了点头,提醒道:“镇宅符记得家里公司都要贴着。”
费秀绣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回到司家,直奔书房。
她记得那天司弘业把体检报告放到书房了。
开所有抽屉,都没有。
只剩下一个带密码锁的柜子。
费秀绣输了自己的生日、司弘业的生日、司怀的生日……
没一个对的。
她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李师傅吗?”
“密码锁的您会开么?”
半个小时后,费秀绣拿到了司弘业的体检报告单。
她一一的看过去,还把每一张单子拍照发给自己的医生朋友。
“很健康,非常健康,每项指标都很好,连慢性病都没有,他真的是五十岁的人吗?”
费秀绣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她刚挂掉电话,书房门开了。
司弘业走进来,看见桌面上摊着的体检报告,脸色变了变:“秀绣,你、你知道了?”
费秀绣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又没有老花眼。”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司弘业走近,把兜里的平安符递给她,哑着嗓子说:“你不用担心。”
费秀绣扬眉:“你还用得着我来担心?”
“这种体检报告你还要锁起来?司弘业你是不是怕我谋杀你?”
“……”
司弘业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瞄了几眼报告单。
医生建议:【健康!继续保持下去。】
司弘业怔了怔,他的身体没毛病?
那、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司弘业扯了扯嘴角,对费秀绣说:“我手机落车里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书房,拨通陈秘书的电话:
“再预约几个精神病专家,尽快。”
想到下午司怀怒揍厉鬼的一幕,司弘业顿了顿,低声说:“最好是对暴力倾向有研究的那种。”
偷听到电话内容的费秀绣沉默了很久,很久。
…………
陆家
司怀瞥了眼微信消息,对陆修之说:“老司没事。”
“就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界。”
陆修之嗯了一声。
司怀凑过去,盯着他浅棕色的瞳仁:“陆先生,你好像很关心老司啊。”
一眼就看出老司的不对劲。
陆修之淡淡地说:“他是你父亲。”
司怀眨了眨眼,没搞懂两者之间的因关系。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回忆起陆家只剩下大和尚一个人……
司怀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啊?”
“如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假装当你爸爸。”
陆修之:“……”
他屈了屈手指,捏住司怀的嘴:“你这张嘴啊……”
司怀含糊不清地说:“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