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微微勾了勾，她记起来了，顾于伶似乎也带了这个‘表’，脑海里电闪雷鸣，秦九直勾勾地盯着顾顿，有意识地瞥了他手腕上的‘表’一眼。
“这是什么？”
顾顿哑然。
秦九认真的神情让他觉得若是撒了谎，她肯定不会再理自己。
“是一块手表。”但他还是撒了谎。
秦九没什么，只是眼里的冷意却好像看破了一切。
低头看了一眼昏死的院长阿姨，秦九走上前几步，把人往顾顿怀里一放，顾顿下意识接住，手臂一沉，他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她冷冷清清地道。
“既然你要保护我，那就先帮我看着她，别让人伤到她了。”
顾顿正想什么，手腕里又被塞进绑着变异狗的绳子，他下意识抬头，对上秦九微冷的目光，“你要去哪？”
“我要去哪里，你等会儿不就知道了么？”视线落在‘表’中那个不动的红上，秦九扯了一下嘴角，眼里似含了雾，迷蒙蒙的，“难怪顾于伶那么及时。”
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半丝笑意。
顾顿欲言又止，满脸愁容。
秦九没看他，转身就走，背影和环成一个圈，踟蹰不敢进的丧尸融在为一体，黄昏的余晖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知道，顾顿知道她的意思。
这一趟，有了定身枪，她有把握，已经欠了一个人情，再欠一个，秦九也还不起。
她花十万人气值买了蓝色药剂。
研究所里人荒马乱，秦九到的时候，没给他们多余的时间，边走边扔电池，一路倾洒蓝色药剂，她的背后，火光万丈。
秦九像是浴血奋战而来。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没能让她变换一丝表情，一直隐忍的烦躁和怒气，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春子？”
祁一尖厉的声音乍起，如惊雷般响起。
秦九身上还穿着春子的衣服，听到声音，她掀了掀眼皮，实际上手里的动作却无比地迅速。
勾到匕首，微微一扣，食指抵在扳机上。
“你不是春子。”
入眼的粉嫩手枪和奇怪特殊的造型让祁一顿了顿，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你以为过家家呢？和我玩这个，姑娘，主动送上门来，我不整死你都对不起我自己呀！”
微微扭曲的脸带着残忍嗜血的兴奋，祁一舔了舔唇，狼一般的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像丛中的野兽问到了食物的香气。
秦九嘴角勾了勾，面上的表情淡定多了。
食指摩挲了一下扳机，那股子陌生感彻底消失，秦九眼中寒芒一射，没有丝毫犹豫，食指狠狠扣下。
没有枪声。
一片安静。
祁一面上还保持着舔唇的动作，眼珠子死死撑着，惊疑恐慌的深处，是还没来得及掩去的兴奋和变态色、情。
脚一步都没踏出来，只微微抬在半空，彻底地定住了。
掏了一把电池，约莫二十几个，第一管剩余的药剂全都淋了上去，然后猛地一抛，秦九眼底微暗，疾速跑的同时，几根燃的火柴化作凌厉的刀刃，扎进电池被抛的方向。
“砰——”
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几乎把整个研究所掀个遍，石块随着热浪气流四处乱溅，身后难以忍受的热浪即使是秦九，也难受了好久才缓过来。
“系统，你能检测到新人类药剂的位置么？”
抹了一把脸，彻底变成个灰人，秦九也不在意，她艰难地挪了一下左边手臂，刚才那股热浪和爆炸，数块石头激射而来，虽然第七感预测到危险，却还是避之不及，让某块石头狠狠地扎进了手臂，破了大半个口子。
地上一片猩红。
秦九皱紧了眉，把衣服条子撕下一条，胡乱包扎，防止再继续失血。
研究所的楼层巍巍耸立，经过刚才那一炸，二楼直接被炸穿，三楼的地面也是松动的，她毫不怀疑，若是再来一次，这层楼就彻底完了。
“在三楼，一个老头抱着准备跑路，赶紧追上去。”
还有一个原因，三楼炸了，她就没法找药剂了。
秦九找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的楼梯，冲了上去，把门口妄图逃走的祁博士硬生生地挡住，她抿了抿唇，“东西拿来。”
祁博士背抵在门沿上，眼底幽幽，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盒子，刻意佝偻的背伏在盒子上，挡住了它的真实面貌。
她多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心底便唤道，不好，这老头有诈。
果不其然，只见他诡异地笑了笑，身体一侧，数道黑影猛地朝秦九扑来。
“吼！”
野兽一样的嘶吼，让秦九眼眸微眯。
野人的体型，野兽的姿势，匍匐在地，一步一步，环着秦九，绿幽幽的目光让人心底一颤。
目光一转，触及到祁博士满怀希冀的眼神，秦九轻笑出声，“这么几个半试验品，你就敢拿出来对付人？是不是太寒碜了些？”
若一开始的确是吓人的，可是定眼一看，这些半人半兽无非都是些被药剂撑大了的试验品，偏生那老头眼底满怀希望。
一脚踢飞一个试验品，秦九饶有兴趣地望着某个试验品略微熟悉的脸，心底止不住惊讶，因为这张脸她似乎见过，貌似是在那座孤岛上。
是秦禹用军用飞机去接的‘教授’，现在看来，当时接过来的人，混得也不一定好了。
“不用那么看着我，新人类药剂还没有研发完，你跟着我，把它研发完如何，如果达到我的要求，我可以饶你一命。”
祁博士嗫嚅了两声，抱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
两鬓一撮白发让他看起来沧桑不已，佝偻的背就这短短的时间里，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几岁，眼角深深的两道沟壑犹如刀刻，是老天再一次狠狠地刻印的痕迹。
他目光不自觉顺着三楼中间的开放楼梯望下去，祁一尸骨无存，下方乱糟糟一片。
“为谁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不是么？”
淡淡的声音激得祁博士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