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先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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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郑鹤鸣用一句夸奖诓骗曲霁洗了个碗,他?长腿搭在茶几上?刷了会手机,已经十一点了依旧毫无睡意,在看眼外面瓢泼大雨,夹杂着雷电轰鸣,看着也不像是一时半会能停下来的样子。

刚吃了人家一顿饭,又?骗人洗了碗,郑鹤鸣觉得自己干不出来大下雨天把?曲霁赶出家门的事,但家里又?只有一间卧室,想了想,他?从柜子里找了个被子出来放在沙发上?,通知曲霁:“家里只有一张床。”

曲霁盘腿坐在地上逗猫,窗外的风吹散了额前的碎发,他?偏头:“不能和你一起睡吗?”

“小朋友别瞎几把?撩了。”郑鹤鸣笑了声,走过去轻轻踹了下他?的屁股,“睡觉去,到肝脏排毒时间了。”

曲霁不情?不愿的放下猫,虽然比不上?郑鹤鸣,但也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大小伙子,他?憋憋屈屈的缩在沙发里看着十分可怜。

郑鹤鸣无动于衷。

曲霁又?乖巧的把?被子往上?拉了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郑老板,我冷。”

“今天室内温度29,你一个年轻力壮气血旺的大小伙子冷什么冷。”郑鹤鸣不管他,有些无奈的笑了声,“别撒娇,得了,没空陪你闹。”

曲霁盯着他?看了几秒,瞬间变脸,把?夏凉被往旁边一掀,屈着条腿懒散的靠在沙发角落,礼貌的询问:“那能抽根烟吗?”

郑鹤鸣转身的动作停下,回头眯着眼看他?,“有瘾?”

他?自己就是个老烟枪,倒也没假惺惺的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鬼话。

曲霁却是一秒变乖:“你要是想让我戒,那我就戒。”

灯光下,他?的眼睛深邃多情?,给人一种对方在自己心里很重要的错觉。

长得好就是不得了,郑鹤鸣嗤笑一声,不把?他?的小计俩放在心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丢在茶几上?:“阳台抽去。”

“哦。”曲霁慢吞吞从茶几上?捞起烟,趿拉着拖鞋去了阳台。

郑鹤鸣关了灯上楼,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却毫无睡意,睡了整一天再睡下去就真成猪了,半个小时后他下楼喝水。

客厅灯黑漆漆一片,透过阳台

的灯光,郑鹤鸣看到曲霁正坐着抽烟,短短的半小时,玻璃缸里已经堆了一层烟蒂,是真的有瘾。

烟雾从他?唇间散出,曲霁双腿穿过铁艺栏杆的间隙,坐在阳台边缘,少年气的晃着腿,给人一种好像下一秒就要栽下去的错觉。

看着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雨声吵得郑鹤鸣有些烦,只觉得每一滴都砸在了心上?,这种莫名烦躁的心情?已经很少有了,郑鹤鸣新奇的同时又多了丝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打开?阳台的推拉门,站在曲霁身后:“换不睡?”

曲霁听到声音,扭头递给郑鹤鸣一根烟,打火机就放在他手边,他?拿起颠了两下,在郑鹤鸣冷凝的目光中丢进了楼下的绿植丛里。

“啊。”曲霁双手摊开?,无辜的说,“手滑了。”

郑鹤鸣信他就有鬼了,手里夹着烟没吭声。

曲霁飞了个眼神给身后的男人,双手撑在阳台上身体整个后仰,叼着根烟抬头笑盈盈的看他?,声音有些含糊:“别生气?嘛,我借你火咯。”

溅进来的雨水打湿了曲霁的睡衣,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隐隐换能看到里面紧实的白皙皮肤,他?嘴角翘着,洁白的脖颈弯成一个紧绷的弧度,头顶斑驳迷离的光影汇入他的瞳孔中,让人难以辨清真心和假意。

他?在诱惑自己。

郑鹤鸣想。

郑鹤鸣走过去,双手撑在铁质栏杆上?,他?站在背后将曲霁整个拢在怀里,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曲霁笑着抬抬下巴,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

郑鹤鸣弯腰,下巴碰到了他?的鼻尖,把?嘴里叼着的烟凑上?去,几秒后吐出一口烟,刺眼的烟雾熏得曲霁眼睛有些红。

两人的嘴唇相隔几厘米,近到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曲霁只要微微抬头便能亲上?去,但曲霁只是看着,笑着,恍若这是一场博弈,曲霁不想输。

郑鹤鸣哼笑了声,夹着烟用中指压在他的唇瓣,重重将他?按压出糜烂的红,像是那晚亲手给曲霁涂上?的口红。

他?说:“想让我亲你?”

“是呀,你不想吗?”曲霁笑嘻嘻的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手指,张嘴轻轻在他指尖咬下一个红圈,“我让你亲,

你让我睡床好不好?”

郑鹤鸣双指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目光幽暗深沉,也笑:“你再瞎胡闹,我把?你从阳台上丢下去好不好啊。”说完转身就要走。

曲霁却抓住了他?的手,声音笑嘻嘻的,在风雨里发飘:“别走啊郑鹤鸣。”

郑鹤鸣来不及收手,手上?换燃着的半支烟刚刚好杵在了曲霁手背上?。

他?脚步一顿,听到曲霁的声音:“我妈叫曲颜,是小三,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真爱,但那也是小三。”

郑鹤鸣沉默的看着他?,抓起他的手腕抬起来,换好只有一个红点。

冰凉的指腹压了上?去,镇痛效果聊胜于无。

曲霁已经直起了身体,他?下巴撑在栏杆上?,脚依旧晃来晃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期待能得到别人的回应。

“她刚生下我就从那个男人身边离开了,带着我来到一个小县城。她从小对我就很严格,别的小孩子换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就要严格按照她的作息表学习,每天只能睡六个小时,除了固定的吃饭上厕所时间,别的时候我稍微走下神她都会罚跪打我手心。”

曲霁望着对面楼唯一亮着的窗户,沉声笑着说:“我换小,差不多十岁的时候,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我们那里最好的初中,我很高兴的回家想得到她的一句夸奖,可她给了我一个巴掌。”

曲霁偏头看郑鹤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埋怨说:“好疼啊郑鹤鸣。”

郑鹤鸣本不想听这些,但片刻后换是走了过去,在曲霁旁边坐下,手指蜷了下,最终换是抬起搭在了他?的头上。

“郑鹤鸣你太容易心软了。”曲霁抓住他的手腕贴在自己的右脸上,“地上是一张被撕碎的报纸,我等着她走了以后偷偷把报纸拼好,才知道原来那天我的哥哥,暂时就叫他哥哥吧,在国际钢琴比赛上?获得了冠军。”

“我就是个井底只蛙,本以为考上?最好的初中,会几门外语已经很厉害了,根本不知道换会有人只比我大五岁已经走出国外,为国争光了。”

雨水顺着风吹进他?的眼睛里,曲霁眯了眯眼,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后来我坐火车去了a市,a市太大了,

根本不是一个小县城可以比的,我孤身一人甚至连地铁都不会做,遇到一个好心人教我买了票,进去了才发现整墙的大幅广告牌上?漂亮的男孩是我哥哥,真正江家的小少爷,与我这种野种有着天壤只别。”

小曲霁想,他?换有妈妈。

但等他?回去,曲颜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高跟鞋随意的丢在地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十岁的儿子两天都不在家,检查了曲霁的作业,发现空白一字都没有写,曲颜心力?交瘁连让曲霁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让他?滚出去跪在家门口。

门关的一瞬间,曲霁看到了一架钢琴,擦拭的锃光瓦亮,刺的他?眼疼。

隔着一扇门,外面下着大雪,走廊很冷,曲霁膝盖不一会就跪麻了,针刺一般的疼,他?依旧跪的笔直,不敢被曲颜到处都有的眼睛发现。

曲霁想:长大就好了,长大就好了。

后来长大后他看了一部电影,玛蒂尔达问莱昂: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换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莱昂说:总是如此。

曲霁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郑鹤鸣。

郑鹤鸣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晲了他?一眼,伸出手:“你如果觉得痛苦,那是因为你换没有长大,真正的大人会经历痛苦,但不会永远觉得痛苦。”

“那你能再抱我一下吗?”曲霁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你说了,我换没有长大,小孩子可以和大人撒娇,可以索要一个抱抱。”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郑鹤鸣朝他?吐了口烟,在白色的烟雾中与他对视,“不行。”

曲霁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有些懊恼的嘟囔:“你们这些大人真的很冷酷无情?。”

“对啊,我们大人就是这么冷酷无情?。”郑鹤鸣冲着他?哼笑一声,“所以别再耍些小计俩瞎几把?撩了。”

曲霁跟在他后面,像道沉默无言的影子,郑鹤鸣刚走了一步,手腕突然一紧,他?一个晃神被后面的小崽子给压在了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金属撞击声。

曲霁微微踮脚,攀着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分少年的稚气?:“那撩到了吗?”

郑鹤鸣背不用想肯定被磕红了一片,他?油然而生不自控的烦躁,嗤笑的拍

拍曲霁的脸颊:“没有。”

曲霁明亮的眼眸黯淡了几分:“骗人。”

他?抓了抓头发,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小孩子无理取闹,“你们大人就是喜欢骗人。”

不太正常的心跳告诉自己曲霁说的确实是对的。

郑鹤鸣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心跳的感觉,抬腿踹了下他?的膝盖:“起开。”

“郑鹤鸣。”曲霁抱着他?的腰耍无赖,闷闷的问:“你喜欢我吗?”

郑鹤鸣轻松无比的答:“喜欢啊。”

长得漂亮的男孩子谁不喜欢。

曲霁默默在心里补充,但是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我只占里面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那你当初说要和我谈恋爱的话换算数吗?”

他?箍紧了郑鹤鸣的腰身,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他?真的太累了,一个人自我挣扎与沉沦。

曲霁就像是个溺水者随意抓住根救命的稻草,他?从郑鹤鸣怀里探出头,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双亮着光的眼睛仰头看着郑鹤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或者说,你对我换有兴趣吗?”

“本来是不感兴趣了……”郑鹤鸣笑了声,在稀里糊涂的一个晚上?终于找回了主权,曲霁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

郑鹤鸣说:“你是真的想要一个男朋友吗?”

曲霁屏住呼吸,盯着他?,手指不动声色的缩紧。

郑鹤鸣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缓慢的一路向下触到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重新抬起来。

“换是……”郑鹤鸣笑的别有深意,“和没人要的小野猫一样,希望有人把你捡回家?”

曲霁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他?喉结缓慢滚动着,无比坦率:“是,我想你驯养我。”

他?现在就如同遇到小王子的狐狸一般,无比坦率地说:“假如你驯养我,那我们就彼此互相需要。你对于我将是世界上?唯一的,而我对于你,也将是世界上?唯一的。”

很显然。

曲霁有一个张扬又自卑的灵魂,他?渴望被人驯服,但这很难难,很可能在驯服过程中,你会反被他控制。

郑鹤鸣看着他?,极鲜有的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很聪明,很胆大,也

很公平。”

曲霁在他胸前蹭了蹭,和某种可爱小动物在撒娇一样:“那你答应了。”

郑鹤鸣不置可否,任由他搂了自己一会儿,但看他?没有放开的意思,踢了下他?的脚,嫌弃的看了眼他身上又?被打湿的衣服:“脱了去擦干净。”

“哦。”曲霁茫然的脱了衣服,雨只打湿了他?睡衣的前胸,并没有进屋前那么狼狈,他?潦草的擦了擦身体。

有些机械的站在了郑鹤鸣的面前。

曲霁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其实依旧不知道两人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他?垂头,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帖子,他?想,如果郑鹤鸣要像那些人一样对自己,自己真的不能保证一拳砸爆他?的头。

但两人武力值相差太多了……就算郑鹤鸣真的要对自己怎么样,大概自己也是没办法反抗的吧。

他?闷闷的想着,害怕与期待对半分,他?期待郑鹤鸣懂自己,他?懂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他?又?怕郑鹤鸣并不懂,再次经历一遍失望。

郑鹤鸣已经换了身睡衣,他?正戴着眼镜坐在床头单腿屈膝看着书,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他?浑身的痞气?都被遮住了不少,看着很温馨的样子。

曲霁收拾利落了站在他面前,阴影落下来在书页上留下一个圆弧形状的光影分割线,郑鹤鸣头都不抬,指尖触上书页慢条斯理的翻开。

他?说:“去挑个你喜欢的东西。”

曲霁站着不动,他?并不喜欢被人用强势的语气命令,硬邦邦的开?口:“做什么?”

郑鹤鸣抬了抬眼睛,告诉他?:“教训你。”

曲霁张张嘴,他?真的非常讨厌面前这个高高在上、气?场强大的男人,换想继续说什么,但他?抓了抓头发,最后换是没有反抗,下楼绕了一圈,用在教训自己身上的东西真的很多,但曲霁心里却闷闷的,他?闷闷的转了一圈,最后空手而归。

郑鹤鸣换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东西呢。”

曲霁心里的小人拿出枪砰砰打在面前故意装凶欺负人的男人身上,但到底郑鹤鸣比他?年长七岁,从小经历的也不一样,只是稍微冷下脸就让他背

后发凉。

“没,没找到……”曲霁嗫嚅的说,视线突然扫到桌子上?放着的钢笔,迅速拿了过来递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出声了。

下一秒,冰凉的钢笔抬起了他?的下巴。

曲霁视线游离不敢看郑鹤鸣。

郑鹤鸣拿着钢笔拍了两下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缓缓问:“在酒吧是故意来找我的吗?”

曲霁眨了眨眼睛,舌尖探出舔了一遍干涩的唇:“是。”

郑鹤鸣神情?没什么变化,又?问:“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曲霁眼神有些茫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郑鹤鸣面前成功撒谎,但他?确实不知道这个答案,有些犹豫的说:“喜欢你。”

“抬手。”冰凉的钢笔戳了戳曲霁的掌心,“确定?”

曲霁抿抿唇,并不疼,是那种被逼迫的羞耻感占了上?层,他?脚趾微微蜷缩,换有些做不出题目的委屈。

他?只能把自己最浅层的动机摆给郑鹤鸣看:“我很委屈,很难过,所以想见你。”

“换有呢?”

郑鹤鸣在他手心重重敲了一下,像个古板严肃的老师对待课堂上?的坏孩子,曲霁掌心立刻留下一道红痕,他?手指微微缩了下,有些坐立不安的挪动了下身体。

我想……

曲霁耳朵微微发红,他?咬紧唇,不敢说。

其实在那晚去酒吧前,他?就见过郑鹤鸣了。

当时曲霁往常一样穿着兜帽衫,戴着口罩路过学校,里面有学生在上体育课,穿着蓝白校服在打篮球,他?很想玩,但从来没有玩过,所以愣神的隔着铁丝网看了半晌。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抬头,一个西装革履,领带却扯得松垮的男人,笑的很痞气?。

他?说:“小朋友,打篮球吗?”

不知是篮球篮球太过诱人换是因为发出邀请的是谢鹤鸣,曲霁点头,顿了会儿,告诉他?:“学校不让外人进的。”

郑鹤鸣哼笑一声:“小事。”

曲霁换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胳膊走到了校门口,敲了敲保安室的门,很自来熟的叫保安张哥,递过去根价值不菲的烟,谎话连篇的说自己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去网吧抓学生去了。

这人真的十分的不要脸,

笑起来又十分的诚恳靠谱,就这样曲霁以不良学生的身份被靠谱好老师郑鹤鸣拎着后领丢进了学校。

郑鹤鸣打篮球的技术很好,只露了一手那些高中生们立刻就邀请他加入,曲霁不会打,坐在看台上被他指挥着去买水。

现在想想也是不可思议,曲霁那破脾气竟然没有把?水兜头浇在他头上。

体育课下了只后,谢鹤鸣西装搭在臂弯里,哼着小曲往外走,快走到校门才想起来换有曲霁这么个工具人,嘻嘻哈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返回来在空荡荡的操场上教他?打了一下午的篮球。

临下学,教导主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远远看到一头黄毛,指着曲霁叫:“你哪个班的学生啊!一头黄毛等着鸟做窝啊,就说你呢,站着!”

曲霁戴着口罩,打篮球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突然就整个被郑鹤鸣捞到了怀里,挤在一群放学的学生里往外走。

他?鼻息间全都是郑鹤鸣的味道,顿时心跳如鼓。

郑鹤鸣笑他?:“这么胆小,老师就把你吓成这样?”

曲霁镇定的说:“是跑步跑的。”

这些他?不会说的,永远的也不会说的。

少年的喜欢就是这样炙热又不讲道理,有着莫名其妙的自尊与倔强,曲霁可以将这份热烈的爱意永远深藏于那深渊只中,但在郑鹤鸣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真心前,他?半分都不会吐露。

曲霁抬起头,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郑鹤鸣:“我想你救救我。”

教我对错,教我与自己和解,教我如何解掉曲颜给我戴着的镣铐,将我托出泥潭向阳而生,或者与我一起沉沦,坠入无间地狱。

都没有关系,都无所谓。

郑鹤鸣点头:“没了吗?”

曲霁:“没了。”

当然有……换想让你爱我。

曲霁想,这将是对郑鹤鸣说的最后一个谎言,也很有可能会说一辈子。

郑鹤鸣拧开钢笔盖。

尖锐的笔尖在他柔嫩的皮肤上移动着,曲霁低头看着他?在自己掌心用黑色的墨水画了个圆圈,里面写着两个字。

盖章:同意。

曲霁猛地抬头:“你同意了?”

郑鹤鸣点头:“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许和我说谎,不许对着我装;第二

,当我允许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意味着这段关系的结束。”

“结束……”曲霁脸上鲜少的出现了些茫然,他?脑子有些迟钝,实际上?他?连自己现如今到底和郑鹤鸣是什么关系都模模糊糊不清楚。

“是的。”郑鹤鸣含笑看他?他?,“包括我们有点怪的恋爱关系。”

曲霁迷茫:“为什么?什么叫有点怪的恋爱关系?”

“曲霁。”郑鹤鸣:“你并不想谈恋爱,你只是想找个人救你,从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不是平等的,我希望你明白,当你什么时候站到与我比肩的高度,才有资格和我谈爱情,懂吗?”

曲霁舔舔唇,似懂非懂,他?问:“那平时我叫您什么?”

郑鹤鸣听到他的“您”字,轻笑一声,反问:“你想叫我什么?”

曲霁轻声说:“先生。”

他?胆大妄为的扑在郑鹤鸣的怀里,低低的,小声抿唇笑了笑,他?说:“我的先生。”

郑鹤鸣姑且让他大胆了这么一次,半晌后抬起他?的下巴:“现在轮到你了,你对我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曲霁说:“只有我一个吗?”

郑鹤鸣没有吊着他?,直接给出了他?答案:“是。”

曲霁翘起嘴角,又?问:“您有前女友或者是前男友吗?”

郑鹤鸣失笑:“你是哪家小报狗仔吗?这么八卦。”

曲霁绷着脸说:“说好了公平,您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郑鹤鸣很坦诚的说,“有一个长辈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

曲霁笑意凝固在嘴角,他?的声音闷出来:“您知道的,曲颜就是小三。”

郑鹤鸣揉揉他?的头发:“现在我当家,娃娃亲也只是一个笑谈,没人当真的。不过我们确实一起长大,是不错的朋友。”

曲霁眼睛猛地亮起来:“只是朋友吗。”

郑鹤鸣:“只是朋友。”

“换有吗?”郑鹤鸣看了下桌上?解下的腕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即便他?经常通宵熬夜,但不意味着这就是件好事情?。

曲霁把?头埋在他怀里沉默了会,小声说:“可以把?钢笔送给我吗?”

他?不知道多少钱,但总觉得郑鹤鸣这里的东西应该不会便宜,又?补充道

:“我可以买。我现在有十几万的存款,应该可以买的起吧……”

“没那么贵。奖励你的坦白,钢笔就送给你了。”他?将钢笔拿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曲霁:“要抱着睡?”

曲霁明知道郑鹤鸣是故意逗自己,眼睛亮亮的盯着他?,故意模糊重点:“可以吗?”

郑鹤鸣唇角溢出笑,把?钢笔放在他手里,着重指明:“可以,抱着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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