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摸到旁边的手机递给他,“六点多了。”
季白从被子里钻出来,想拿衣服穿,抓在手里想往身上套,才发现衣服已经被他们弄得皱巴巴的,穿不了了。
季白光着膀子下床,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新的,穿好进浴室洗脸,一照镜子,呲着牙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天。
嘴角已经肿了,还有点血痕,脖子上也有被牧霖咬出来的牙印,在锁骨上面一点,夏天衣服的衣领遮不太住。
季白用指甲在牙印上抓了抓,破了点儿皮,看起来倒像是蚊子咬的了,倒也还说得过去。
牧霖身上也没好到哪去,但都不露在外面,衣服一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小白,”余国栋一直没听见季白回声,怕他睡过了,上楼敲了敲门,“小白,你起床了吗?”
牧霖刚穿好衣服,听到敲门声,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就去开了门。
“哎?”余国栋没想到开门的会是牧霖,“牧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上来的,”牧霖说,“季白今天走,我过来送他,我来的时候您还没起来。”
“你来的可真早,季白呢?”余国栋看房间里没人,往浴室里瞅了瞅,“在浴室呢?”
“我在浴室呢姥爷,洗脸刷牙了。”季白在浴室里喊了一声。
“知道了,”余国栋又往外走,“我下楼煮碗面条,待会儿收拾好你俩下来吃。”
牧霖跟季白同时应了一声,等到余国栋下了楼,季白才从浴室里出来,牧霖在他有点肿的嘴角上摸了摸,“疼吗?”
“疼,”季白嘶了口凉气,“你还真下的去口。”
“让你长长记性。”牧霖说。
“长记性了,”季白说,“太长记性了,昨晚儿的事都记住了,一点儿也没落……”
牧霖手指又在季白唇角勾了一下,季白说得暧昧,昨晚他压着季白,本来想做点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做成,准确的说是没做成功,但俩人也没少折腾。
季白腿根都红了,牧霖给他穿裤子的时候发现的。
季白收拾了一下,确定没落东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盒,里面还是上次给牧霖但他没要的手机,“手机,还是那个。”
牧霖这回接了,“我们以后有六个小时的时差。”
“手机卡里的话费我充了很多,等我到了之后就在那边办一个新的卡,到时候我再跟你说新号码。”
“好,”牧霖顿了顿,又问季白:“要是我昨天晚上不来找你呢?你是不是准备走了就不跟我联系了?”
“不是,”季白笑着摇头,“你不来,我就准备让姥爷拿给你的。”
“如果你让余爷爷给我,我也不要。”
季白知道牧霖会这样说,“那等我放假回来,我再去给你?”
“放假之后的,我也不要了。”“你用不用这么小心眼儿?”季白用手杵了杵牧霖胳膊。
牧霖目光往季白那一挑,“我不吃亏。”
季白:“我知道你不吃亏,所以我不让你吃亏还不行吗?”
牧霖眼神放软了,“其实我想过,你要是不联系我,我可能会去法国找你,虽然很远,但我查过,我要再存一点钱,也够买机票了。”
牧霖说得轻松,季白却被他的话凿了一下,鼻根发酸,“你要是想来找我,我给你订票,你别为了这个再增加兼职了,还有,台球厅的那个兼职你以后别去了,那里太乱了,乌烟瘴气的,里面什么人都有,都是二流子,没几个正经人,赌球的,打架的,危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牧霖一笑,“行,后面我不去台球厅了,我换一个活干。”
季白还在想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余国栋在楼下喊他们:“季白,牧霖,下来吃早饭了。”
俩人磨磨蹭蹭下了楼,一开始并排往下走,到了楼下,季白在前,牧霖跟在他身后。
“你嘴角怎么了?”余国栋拿了一碗糖蒜放在桌子上,指着季白嘴角问,“怎么破了?怎么弄的啊?”
季白低头吸溜了一大口面条,腮帮子鼓鼓的,想着怎么编理由。
旁边的牧霖替他开了口:“在床角,磕了一下。”
“我还以为被蚊子咬的呢,真不小心,”余国栋又啧了一声,“都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季白吃完了半碗面才说:“下次我小心点儿。”
心里又说,刚刚还不如说是被蚊子咬的呢。
“你脖子上的红印子也是磕的?”余国栋又瞅见季白脖子上擦着衣领边的印子了。
“不是,”季白这回否认,“这回是让蚊子咬的,我给挠破了。”
他说着,往牧霖那边瞅一眼,牧霖低头专心吃面呢。
季白又说:“现在的蚊子,太厉害了,咬上人都不带松口的。”
“是厉害,”牧霖面不改色应了一声,“你要不要擦点儿花露水?”
季白摇头,“不擦,花露水有味儿,不喜欢。”
余国栋说:“事儿真多,痒的是你自己。”
季白:“还行,主要是疼,不太痒。”
余国栋昨天就提前叫了一辆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林场没有机场,从林场到市区的机场要五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还要飞到别的城市中转。
司机等了一会儿,在门口摁了摁喇叭,催了催。
余国栋站在门槛边喊了两声马上就出来,里面的两个人刚黏糊了一会儿就要分开了,都拉着脸。
季白自己背着包,牧霖帮他拎着行李箱,俩人走路都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