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
他又一次低吼着在我身体里达到极勒状态的时候,我跟着他一起攀上巅峰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抱着这个想法。
从遇见他开始,我就开始经历起各种各样的不幸。
用家乡老一辈人的话来说,他有可能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最近实在是点背的厉害,不得不勉强信一下邪。
完事之后,周应时扯过大床上雪白的被子盖住下半申,微眯着眼睛打量我,“你有没有发觉一个问题?”
“没有。”我背对着他,忍着身体的酸痛把衣服慢慢套在身上,拉扯整齐,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而周应时向来是我行我素的性格,无论我怎么回答,也不能阻止他把下面的话说完整。
“你的身体其实很适合做晴妇,不需要怎么哄惑,就能让人很舒服。”周应时从床头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悠然自若地点燃,很放松地吸了一口。
“呵呵。”我内心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碾压了十八遍,但现在我还是瓮中之鳖,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语言来刺激他。
“你要去哪?”周应时见我已经把衣服穿得差不多,倾身在一旁的水晶缸里按灭了烟头,略微一皱眉头。
他说话的时候带出嘴里还未散尽的烟雾,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把鞋带系好,又跺了两下,确定跑的时候不会松开。然后走到沙发边上,把那沓钱给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塞进包里,“我自有我的去处。”
“不是不要么?”周应时的语气再一次染上挖苦,“装得跟什么似的。”
“不要那岂不是亏了?”我走到门口,扭开了把手,回头妩媚一笑,“哦对了,你那技术比起专业的甲鸟来,可能还得差了点。我耐着性子受了那么久,辛苦费拿一点,不过分吧?”
果然不出乎我的意料,周应时脸色一变,下床就想来抓我。
还好我早有准备,从门缝一溜就钻了出去,顺手把大门狠狠带上。
他从床上跑到门边,再打开门,正好看到我坐的电梯缓缓关闭。
我从电梯的缝隙里看到他什么都没穿的下半躯,揶揄一笑,指了指走廊,用唇形说,“外面有摄像头。”
周应时反应很快,马上就意识到了现在这个情形不能出门。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电梯已经紧紧合上了。
空无一人的空间里,我刚才强堆起的表情瞬间垮台。脱力一般地倚着电梯,手指缓缓松开,手心已经被掐出三个月牙形的红印。
对付周应时,真累。比对付我那个难缠的前任婆婆还累。
打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内逛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家地段比较繁华的青旅,用从周应时那里拿的钱租住了一个月。
经历了今天的小混混事件之后,我还是意识到安全比较重要。
登完记拿了房卡,我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进了门,打开灯,那温暖的橘黄色几乎要把人的眼泪熏下来。
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不用流落在外,无枝可依。
我关上门窗,把自己脱干净,衣服全部扔进滚筒洗衣机里开了强力档,接着放了热水,将整个人丢进浴缸里。
水温刚好,温柔熨帖地洗刷着我的肌肤。
我倒了几乎半瓶沐浴露在水里,看水面上激起大片大片的泡沫,而后疯狂地拿起浴球搓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搓掉上面的什么痕迹。
直到全身的肌肤都被搓得泛红刺疼,我才作罢,撑着浴缸边缘动作迟缓地站起。
由于浮力的影响,出水的一瞬间,身体重的要命。加上之前的疲累,我几乎感觉就要被压垮。
原来生活,真的是这么艰辛的一件事情。
不管做什么,都会有累得要命的体验。
我半蹲在浴缸里,不清楚到底想到了什么,忽然就觉得委屈的要命。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里,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哭,仿佛把近些日子受的所有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到擦干净身体窝在床上,还是止不住地抽噎。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就连外面马路上经过的汽车都少了许多。
我哭得累了,头脑昏昏沉沉,来不及关灯或者是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就那么陷入了黑暗。
这一觉睡得酣甜,似乎那一哭让我放下了不少心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入梦。一觉醒来,外面仍是黑暗的天色。
我睡得懵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睡了一天一夜?
骨头酥酥麻麻的,一动似乎都在噼里啪啦的响。我撑着床坐起,有点头晕,但是精神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
日前经历的事情恍如梦境,似乎这次醒来,便是新生。
我在那一刹那恍若福灵心至,突然意识到,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委屈着自己。我肚子饿得要命,于是决定出去买点吃食。
周应时的钱好好地躺在床头柜,没被偷也没被抢。我脑海里忆起了很多关于他的细节,最终仍是咬了咬牙,从中抽出一张钞票出了门。
没办法,我现在没有经济来源,也只能暂时靠着他给的钱生活。
打包了一份饭提着回来,还没拐进巷子,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局促,却仍然很有绅士风度,“小姐,请问你知道德州路在哪里吗?”
“德州路?”我在脑子里略一思索,找出这个名字,“那个地方在城东,我们现在在城西,很远的。”
男人的表情纠结起来,“那怎么办?”
“你要去办什么事吗?”我看着那纯净的眼神,忽然动了恻隐之心,“不如在这边住一夜,明天去吧。”
“我,我就是要去那边找住处……地图上说那边有酒店。”他说话很慢,每个字都咬得字正腔圆,举起手机来给我看。
“找住处?”我随意地瞄了一眼那地图,伸出大拇指朝向我住的青旅,“这里就有住处,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真的吗?”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太好了。”
我带着去青旅办理入住,那人显然对青旅的格调很是满意。帮忙至此,我留在这也没什么大用了,于是对他点头示意,就要往我的房间走。
饭再不吃,都要凉掉了。
“等一等。”男人突然叫住我,对我伸出手来,“这个给你,谢谢你。”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却见他手掌向上摊开,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百元大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