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长安皇城朱雀门。
朱雀门是皇城的正南门,因四象的朱雀代表南方而得名,城门外便是长安城的轴线朱雀大街。
热闹的朱雀大街上,车队驮马往来穿梭,相当的繁华。
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间有五十米宽的御道,寻常百姓可横穿,但不允许在上面行走。
巳时,也就是早上点过,太极宫的常朝刚刚结束。
参加常朝的武百官下朝后,需要从太极宫承天门,一路向南,出皇城朱雀门。之后诸位大臣该回家睡回笼觉的回去睡觉,该去衙门点卯值守的去衙门上班。
一众大臣,有熟悉的凑在一起边走边说着闲话,或讨论着朝政,却猛然听见朱雀大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长安城内,非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奔马的。
急促的马蹄声,自然吸引了群臣的注意力,纷纷抬眼寻声看去。
却见一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的武将,手持画戟,胯下一匹赤红马,直冲朱雀门而来。
这什么情况?
所有的臣武将,脑海的第一反应便是,又要来一次“玄武门之变”吗?
三年前,李二不就是全副武装,带着士卒从玄武门冲入了太极宫,逼迫太上皇李渊退位的?
难道今日要来一场“朱雀门之变”?
朱雀门外,刚刚下朝的群臣不免一阵骚动,甚至有胆小的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不过很快,群臣便察觉到了不对。
守卫在朱雀门外的那些禁军,对于骑马冲来的武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些禁军都清楚发生了何事。
而直冲朱雀门而来的武将,也仅仅只有一人,这当然不可能是来起兵造反的,否则也太儿戏了。
那武将奔马跑到朱雀门前,勒住了马缰,手画戟舞了个枪花,大喝一声:“我乃吕布吕奉先,谁敢与我一战?”
朱雀门的一众臣武将这才看清来人,立刻便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不是谯国公的嫡子柴令武吗?怎么这般打扮?还说什么他是吕布吕奉先?吕奉先是三国武将吧?”
“不错,所谓人吕布,马赤兔,说的便是吕布。《三国志》说吕布有虓虎之勇,善战无前。不过这柴令武究竟在做什么?”
“谯国公,你家公子这是唱得哪一出啊?”有与柴绍相熟的官员不由出言打趣道。
而人群之,柴绍此时也是眼角突突的直跳,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恨不能现在就去把自己这个混账小子拖过来揍一顿。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就在众人嘻嘻哈哈看热闹时,却见不远处又冲出了一匹骏马,上面一员黑脸虎将,圆睁环眼,手持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群臣这下更是哄堂大笑,这来人不是程咬金的嫡子程处默又是谁?
程咬金那老货也在人群之,见到这一幕,居然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
“哇哈哈哈,直娘贼,这小子居然还演上了燕人张飞,这等有意思的事情,为何不喊老子?回到府里,老子定要收拾这个逆子!”
程咬金的话,让看热闹的群臣都楞住了,你丫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没对?
居然觉得此事有意思,还想亲自上阵……
不自觉,程咬金身旁的群臣慢慢挪动了几下脚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生怕被这个老匹夫传染上了疯病。
程处默与柴令武两人,就这样在朱雀门大街上乒乒乓乓打斗了起来,好不热闹。
引得朱雀大街上围聚的人群越来越多,鼓掌叫好,倒让这两人愈发来劲了。
两人打斗了数十回合,又见一红脸大汉,手持青龙偃月刀,拍马冲了过来。
“我乃关羽关云长!”
这回轮到尉迟敬德这老匹夫开始大声叫好了,扯着破锣嗓子吼道:“是我家娃子!狗东西,还把脸给涂红了,尉迟宝琳,打不过他们就别回家!”
他的话,差点没让扮成关羽的尉迟宝琳,一头栽下马来。定了定神,只当没听见,提刀便与柴令武杀到了一起。
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又见刺斜里冲出了一匹骏马,马背上一白面武将,手掣双股剑。
“我乃刘备刘玄德!吕布小儿,休伤我兄弟!”说完便打马上前,四人在朱雀大街上战成了一团。
这次轮到房玄龄在人群之目瞪口呆了,老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那自称刘备的,不是他的次子房俊房遗爱又是谁。
杜如晦还揶揄的用手肘捅了捅他:“玄龄兄,你家次子也甚是勇武啊。”
房玄龄被他的话给噎了个半死,只能当做没听见,双眼怒视自己儿子,心里琢磨着回府里去后如何执行家法。
程处默、尉迟宝琳、房遗爱三人围住柴令武,转灯儿般厮杀。看的群臣与朱雀大街上百姓们眼睛都直了,叫好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谁也没有注意到,朱雀门的皇城城墙上,李二的身影也悄然出现,饶有兴趣看着下方四人厮杀。
“子忧,这便是你书里写的‘三英战吕布’?还甚是有趣啊。”
李忘忧居然也在李二身旁,听到李二的问话,笑着点头:“陛下,正是三英战吕布。”
李二又问道:“嗯,有点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