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几乎一夜都没敢睡,他害怕郁小渝半夜会发烧,而郁小渝似乎因为挨了打怎么睡都不舒服,一会要非搂着陆城的腰才行,一会又要去扒拉陆城的脖子。
陆城怕他动来动去地再着凉,每隔半个小时就要看看郁小渝是不是又把腰露在外面了,有没有又踢开被子。
要说郁小渝睡觉,那从小就是个不老实的,让他自己一个人睡,十晚有七晚能在床上给你“旋转”出个十字花儿来,不过郁小渝也是惯会“看人下菜碟”。
就比如他以前睡着睡着从床上掉下来这件事,要是他自己在家里睡着了不小心掉下来了,郁母可没空搭理他,郁小渝也就是可怜地摸摸摔疼的胯骨膝盖,然后爬上小床继续睡觉。
可要是跟陆城一块睡从床上掉下来了…,
那可就不得了!
郁小渝能当下把两行猫尿似的眼泪哭的活像受了天大的虐待似的,“你都没抱好我…!你都让我摔下来了…!!哥哥…,我可疼了…!”
绝对得让陆城大半夜起来,又是亲又是道歉的好生哄上半天:“宝宝对不起,都怪我,给你吹吹。”他才肯罢休的委屈屈的睡觉。
就连今天挨了打也是,
郁小渝正睡着,冷不丁的想伸手抓抓屁股,他这一抓,爪子刚好碰上惨不忍睹的抽痕,当即疼的他嘴一咧就要哭了。
“哎…!乖了,不碰,没事…,”
陆城眼疾手快地起身去按住他的手,又赶忙去查看郁小渝身后的伤,确定没事了才继续哄他。
郁小渝好像没醒,但他可知道自己疼了,两只爪子抽上来胡乱地拍打着陆城头和胸膛:“疼…!你动着我了…!”
明明是他自己抓的,责怪起陆城来却顺的很,反正只要他跟陆城在一起,那么他的“监护人”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陆城。
他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理所应当应该由陆城负责,都是陆城的错,是陆城没有看好他。
郁小渝这怂包估计也只有这会仗着自己疼了才敢这么打陆城,他打了一会,连眼睛也没睁开,最后抵不住困意,又伸手去寻摸陆城的腰,搂上睡着了。
一直到早上五点,郁小渝闹完了前半夜,后半夜睡得还算安分。所幸的是他并没有发烧,陆城总算放心了一点。
一整夜没合眼的陆城刚要眯眼睡一会,怀里的郁小渝突然就又动起来了。
“嗯嗯…”
郁小渝嘴里哼唧着,抬手揉了揉困极了的眼睛,要从陆城怀里拱着抬起头。
“怎么了?渴了?”
“…要…,背单词,…”
郁小渝嘴里迷迷糊糊的含糊着,他要坐起来,又觉得这么一动摩擦到两腿之间的肿痕,一下揪巴了小脸。
陆城听的心里难受,他干脆伸手捞过郁小渝的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乖…,不背了,今天睡觉…”
郁小渝开始还潜意识的觉得不背单词不可以,咕哝了两声:“不可以…,要背…,还要考试…,”
但郁小渝被陆城摸得舒服极了,一会就忍不住身子一歪,软软的趴在陆城胸前流起了来自甜美梦乡的口水。
陆城的手顺着郁小渝细腻的后颈,轻柔地抚摸着郁小渝脑后细软的发丝,他觉得郁小渝最近好像又瘦了点。
睡到将近八点半的时候,陆城睁开眼睛,他轻手轻脚地把郁小渝放回他自己的小枕头上,下床去给郁小渝沏奶粉。
也就一会功夫,温度正合适的奶瓶就塞进了郁小渝嘴里,郁小渝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早上vip唤醒的待遇,估计以为在做梦,他也渴了,抱着奶瓶十分珍惜的嘬起来。
陆城则趁着郁小渝的注意力被转移,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薄被给郁小渝上药。
身后的伤痕过了一夜,巴掌之上红红紫紫的抽痕看起来一凛凛叠覆,似乎比刚打完时还要凄惨。但好在昨夜及时细致的涂了消炎消肿的药膏,又没有打破皮,并没有发炎的迹象。
陆城拿着棉签轻轻上好药,看过郁小渝奶瓶里的奶还有一半,他半掩上卧室的门,去厨房做早餐。
陆城的厨艺是从小练出来的,
在陆家,陆母是陆父捧在手掌心里的明珠,开始是陆父一个人包揽所有的家务做菜做饭,等陆城稍大一点就跟着分担。
小学前他们还住在筒子楼,陆城大冬天就端着一盆衣物,踩在板凳上在长长的凉水池里洗衣服。
陆父也几乎从不让陆母下厨,
虽然那几年陆母的精神状态正常的时候居多,但犯病起来又总是突发性的。陆父那时还没下海忙着车间的事,家里儿子自然就有些顾不过来。
有一次小学,运动会刚结束的陆城回来晚了,陆母想给儿子下碗西红柿鸡蛋面,但没成想做到一半时突然犯了病,掉下的菜刀差点砸伤脚面。
这可把下班回来的陆父吓坏了,也把陆城吓坏了。陆父事后抓过年幼的陆城抄起鸡毛掸子就往背上抽,冒火地训他怎么能让妈妈做这么危险的事!
陆城大概也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脑海里树立了一个牢固的观念:在这个家里,需要被小心照顾的是妈妈,妈妈生病了,不可以让妈妈做这些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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