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在院子里洗车,眼尖地瞥见顾浅揉着后颈朝小花园走去。
小花园的景色虽美,但这个点,露水还是比较重,容易着凉,她又怀着孩子。
小陈渐渐地关了水龙头,湿手在身上抹了把,小跑着到了顾浅跟前,露着小白牙笑的璀璨晃眼,“浅姐,咋起这么早?这还没到饭点。”
听他这雀跃的声音,顾浅就知道他又技痒,想给她把脉。
傅家投资的有医院,顾浅这胎有专人照料,像他这种没资制的赤脚中医,都不让他碰的。
顾浅蔫蔫地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伸出胳膊,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切脉还不算,还要问诊。
“你这脉细,是虚症,”小陈切着脉,抬头茫然问,“最近睡的好么?”
顾浅被他问的,差点被口水呛死。
睡的好么?
不好!
昨晚傅筠生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拿着别的女人不要的戒指送给她,被她拆穿后又同她吵架,大概是怀孕的缘故,顾浅的泪窝也变得浅了,居然委屈的想哭,甩了脸就去外面透气,回来刚躺下,傅筠生也推门进来。
她装睡,他翻身摸过来。
她甩开,他再次缠上来。
刚吵完架,怎么有脸?!
顾浅气的翻身过去,想同他讲道理,却嗅到浓烈的酒味。
他喝酒了,怪不得那么反常。
不知道孕妇闻不得酒味?顾浅气的踹他,傅筠生却抬腿压住了她的双膝,紧紧地将她裹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叫他,他不醒!
咬他,他不动!
这已经不是耍酒疯了,这是耍流|氓!
这样的睡姿保持了一夜,顾浅脖子酸腿疼,最后她被尿憋的要尿床了,傅筠生才松了她。
上完厕所,瘦了至少得二斤。
看了眼睡的四仰八叉的傅筠生,顾浅就没再回到床上,穿着单薄的睡裙就出了卧室,呆坐在花园吊椅里。
自从她来到傅家,常常呆坐在这。
最开始这里杂草丛生,是个荒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修葺了,如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不好。”
大概心里委屈,顾浅声音低落。
不好?小陈开始琢磨,“怎么个不好发?难以入睡,还是经常做梦?”
“被子还你。”
顾浅还没回答,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
小陈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傅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顾浅抬头,愣怔地盯着傅筠生,似乎在衡量他这句话的真假。
“小陈,备车,我们去公司。”
这个点?小陈惊了,这还不到六点啊。
你也没说这个点用车啊,刚洗的。
傅筠生转身就走,小陈立即跟上。
隔的远了,顾浅还听到小陈在问他,“不吃早饭了?”
“不吃了。”
顾浅只听到了这句,没听到傅筠生还说,让小陈多去叶洛洛那里打听打听顾浅喜欢吃什么,让厨房按照她的喜好去做。
还好现在傅筠生的腿好了,不坐那辆为他轮椅特制的车也行。
小陈从车库里开了一辆别的车,依旧是价值千百万的豪车。
远远的,小陈就看到傅筠生在打电话。
近了,他听到傅筠生冲着电话低斥了句,“死了?”
接着他又狠厉吩咐,“封|锁消息,把尸体处理掉。”
最后,他似带着同情,“找个好点的地方。”
车开了过来,傅筠生却说不去公司了。
这么善变的么?
傅筠生挂了电话,就沉着脸急匆匆地回了客厅。
小陈还在纳闷:谁死了?
傅筠生进了客厅,扫视了一圈,看到餐厅那边,顾浅已经洗漱过,换了衣服,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大概是知道他不在,所以胃口也比平时好。
傅筠生伫立在原地,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静静地没上前打扰。
“少爷?”
最后,还是从厨房出来的阿姨,看到了傅筠生,惊讶道。
因为管家说,少爷今天不在家吃饭,所以就没准备他的早餐,此刻他出现在这里,让人不知道要不要添副碗筷。
“你又来找我吵架?”顾浅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戒备地盯着他。
傅筠生轻松地走过去,抬手蹭掉她嘴边的菜碎,在顾浅反感前,背挺直倚着椅子,嘴角挂着一抹顽劣的笑,“不,我带你去上香。”
“上香?”
顾浅迷茫,倏尔冷嘲,“像你这样的活阎罗,也会信神佛?”
“以前不信,”傅筠生抓着顾浅的手,忽然被人扯了一下,顾浅顺势起身,两人距离近的几乎能亲上,她看到傅筠生目光坚定,灼灼生辉,“现在信了。”
心突突地跳着,顾浅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将手指从傅筠生手里拽出来,低头揉着,谨慎戒备,“我不去。”
在她眼里,他从来都是不安好心的,她小心提防也是正常。
顾浅低着头,比傅筠生要矮许多,他的目光落到她白净的后颈上。
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顾浅以为他又在琢磨怎么折腾她,她真的不想跟他吵了,软绵解释,“闻到那个味道会吐。”
傅筠生愣了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孕吐。
不好意思,他没怀过,大意了。
她没在傅筠生面前吐过,每天又上蹿下跳的,傅筠生都快忘了孕吐反应这事。
“那逛街呢?”
医生说每天适量的运动,将来好生,而且对孕妇的情绪也好。
而且女人都喜欢逛街购物。
他居然在耐心地跟她商量!
顾浅惊呆了,用一种“你没事吧”的眼神看着傅筠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傅筠生的目光沉了沉,双手插兜,倾身……顾浅戒备地后退,结果他脚尖一旋,转身走了。
“我要出差,短则一周,多则数月。”
傅筠生走的潇洒。
他这一走,那我岂不是只能在家养胎?
没人敢带她出去,她怀着傅家唯一的曾孙,谁都怕出意外。
就在傅筠生走到沙发前拿外套时,顾浅按耐不住地喊,“不是说去逛街么?”
傅筠生勾了勾唇,故作遗忘,“我说了么?”
“说了。”
顾浅抢在他反悔之前,回到房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