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顾浅用手背擦了擦嘴,干脆利落地说,“我们离婚吧。”
肚里的孩子已经十四周了,再耗下去医院就不给堕胎了,而她是不可能给傅家生孩子的。
傅筠生嘴角的笑僵住,倏尔又讽刺扯唇,“想跟温靳玺破镜重圆?”
在监控室纠缠热吻,撒谎逃跑去医院探望,不知廉耻在他家过夜。
在傅筠生看来,这都是顾浅对温靳玺余情未了的证据。
顾浅诧异皱眉,怎么扯到他了?
她烦躁要辩解,傅筠生却冷呵抢先,“那你就一厢情愿了。”
他俯身压过来,顾浅下意识地往后仰,怀了孕的身子不灵活,一个不留神整个躺了下去,再抬头傅筠生的鼻尖已经到了她唇边,顾浅僵着局促地呼吸,“你什么意思?”
“商人无利不殷勤”,傅筠生低低诉说,声音沉醉酥骨,“我抱你累的肩酸胳膊疼,讨点恩报。”
谁问你这个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
顾浅觉得毁三观,但目前这姿势,只能服软周旋,“我们是夫妻,你抱我,不是天经地义?”
“言之有理。”
傅筠生支起身体,端详着她。
上半身的重量瞬间减轻,顾浅以为他不计较了,小心翼翼地挪着身体,企图从傅筠生身下逃出来。
却突然听到他说。
“那我睡你,是不是也天经地义?”
仿佛一道雷劈到,顾浅还没来得及抗拒,猝不及防的吻已经落到他脖颈。
“我刚醒,还很虚弱!”
情急之下,顾浅喊了句。
“我瞧你说离婚时,精神好的很。”
在傅筠生攻城掠池的激荡下,顾浅毫无招架之力。
“刚才吃饱了么?”
傅筠生突然起身,莫名地问。
顾浅被他吓到,死死地攥着领口,可怜地点头。
“吃饱了就好。”
傅筠生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随手扯开衬衫丢到一旁,俯身冲下。
沙发不窄,但躺两个人却拥挤难躲。
“傅筠生,你不尊重我的意愿,这是强j。”
顾浅双臂护在胸前,就是不让他得逞。
“呵!你提离婚不也没问我的意愿?”,傅筠生邪笑一声,顽劣地打量着她,“要离,先把夫妻义务给履行了。”
“我已经履行过了,”顾浅已经不管孩子如何了,剧烈地挣扎,“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多少次才算完,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够。”
傅筠生冷硬低吼,吓的顾浅僵住,他的眼里有不甘与愤恨。
“你不愿跟我离婚?”
顾浅迟疑地问。
她不确定,毕竟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她算计的,傅筠生该讨厌她才对。
傅筠生却突然没了兴致,翻身坐起。
背对着,顾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冰冷无情,“我是为公司利益考虑。”
为了公司形象,公司重要职位负责人不能离婚,更何况,顾浅还是个孕妇,传过去就是他抛妻弃子。
他冷嗤一声,“就算离了又怎样,温靳玺也不会娶你,像他那样懦弱无能,又三心二意的男人,也就你眼瞎看的上。”
“你说什么?”
先是莫名其妙要上她,现在又阴阳怪气讽刺她,这是要闹哪样?
顾浅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瞧着他,让傅筠生越发的不快。
“我说在你昏迷时,温靳玺把徐舒雅从精神病院带走了,”他偏头看着一脸错愕的顾浅,以为她是难过失落,温靳玺心里闷堵却不屑轻笑,“他说要照顾她,保护她,一生一世守着她。”
看着顾浅这样,他情不自禁胡扯了几句。
“凭什么!”
一切还没查清楚,她这个受害者还没表态,温靳玺凭什么把徐舒雅给带出去!
顾浅脸色突变,忽然站起来,差点把傅筠生掀倒,他姿势狼狈地扯着顾浅的手腕,阴沉逼问,“去哪?”
“找温靳玺!”
算账!
顾浅疾声色厉地瞪着傅筠生,恨不得立即杀过去宰了徐舒雅。
“不准去!”
找姘头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把他当摆设!
傅筠生咬牙冷崩了句。
顾浅连踢带踹地挣扎,急了就朝抓着她的那只手咬去。
“放开!”
“筠生哥哥!”
“筠生——”
孔钰匆忙欣喜地冲了进来,娇的令人作呕的装嫩声音却嘎然而止,她尴尬地刹住脚步,羞耻地僵站着。
从她的角度看,顾浅的脑袋此时扎在傅筠生的腹部,而傅筠生满脸潮红地闭着眼睛仰着脖颈,不顾顾浅的挣扎晃动,将她的脑袋用力地往里按。
闻声,傅筠生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警惕地射向孔钰。
“我、我——”孔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浅挣脱傅筠生的钳制,朝他膝盖上踹了脚,擦着嘴朝外跑去,“放开!”
孔钰满脑子都是顾浅擦着嘴巴跑出去的画面,她盯着傅筠生背对着她擦拭的动作,失魂落魄地冷静下来。
没良心的还真是嘴狠!傅筠生神色晦暗地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却擦不掉深到见血的齿痕,冰冷从容地转过身来,“有事?”
冷不丁地被问,孔钰有些呆滞,惊愕地抬头,又慌乱地低头,她一直都知道筠生哥哥常跟女的做这种事,但亲眼撞见确实第一次。
孔钰卑微到眼红,“我只是路过。”
说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朝傅筠生那里瞟去。
被女人咬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又被人看到,傅筠生觉得难堪,迟缓地将受伤的手藏到背后,冷淡地点头,“今天的事,谢谢帮忙。”
听的出来,他没有什么想跟她说的。
识趣的,该离开了。
孔钰脚尖微动,已经转身,却迟迟没走,她想到小时候的傅筠生。
那天下着雨,天色黑沉,唯一的彩色是校门口角落里那抹校服蓝。
他孤单的缩在那里,低着头在等待着什么。
那时,班里的小朋友都被家人接走了,只剩他。
孔钰让司机停车,撑着透明伞,走到他面前斜伞为他遮雨,换牙期缺牙的小姑娘,笑的软糯漏风,“筠生哥哥,我有道题不会做,你可以给我讲讲么?”
少年迷茫抬眸,但被冷雨冻的瑟瑟发抖,抿了抿唇终究上了车,礼貌腼腆地嗫嚅,“今天的事,谢谢帮忙。”
同样的话,不同的是今天冷酷无情。
“筠生哥哥,”孔钰吸了吸鼻子,深呼了口气,眼里有泪却笑着,即便是背对着他,“我喜欢你,从少儿国际金画奖比赛,一直一直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