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士敲门进来,送了检查的单子。
顾浅接过暼了眼,诧异出声:“产检?”
“我替你约的。”傅筠生一脸淡定。
他还是怀疑她没怀孕?
顾浅摸了摸肚子,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怀没怀。
有了产检这个借口,顾浅在尴尬中溜走,谁要替他检查绝精没!却禁不住好奇……
但她辞职了,现在进不了医院的系统,无法亲自求证。
护士台前还是老样子,值班的忙到脚不沾地。
人少时,顾浅才低头走过去。
叶洛洛认真快速地输入病人情况,抬头准备询问下一个时,没表情的脸瞬间绽放光彩,她惊喜地喊,“顾医生!”
顾浅慌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帮我查查傅筠生的手术记录。”
叶洛洛听了愣住,暗暗佩服傅少爷料事如神。
她去给顾浅送bra那回,顾浅在洗澡,傅筠生开的门。
临走时,傅筠生拜托了她一件事。
傅少爷说顾医生还爱着温律师,偷偷跑到他家去约会,结果被温律师的娘撞见,温律师的娘不喜欢顾医生,还嫌她脚踏两只船,气的当场踢掉了她的孩子,虽然他气顾医生给他带了绿帽子,但他依旧爱他,爱使人冲动,他一气之下打伤了温靳玺替孩子报仇,但也更坚定了顾浅要分手的心,可他不想失去顾浅,于是编了个为她绝精的事,这样他跟温靳玺也算都挨了一刀扯平了,希望顾浅肯消气留下来。
叶洛洛被傅筠生卑微深情的爱所感动。
跟劈腿渣男温律师比起来,颜高条顺身家阔的傅少爷,才是结婚首选啊!顾医生肯定是被温渣男的花言巧语蒙蔽了,所以才不理智要分手。
再加上傅筠生可怜地反复说自己断了腿,自知配不上顾浅这样优秀的女人,叶洛洛更加义愤填膺:傅少爷,你不用自卑,你很好,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见叶洛洛愣神,顾浅讪笑,“如果为难的话,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知道医院有规定,不能随便透漏病人的治疗信息给外人。
顾浅转身就要走,却被叶洛洛抓住手。
叶洛洛双手抓着顾浅的手,她缓缓地起身,吞吞吐吐地说,“也不是不能说……”
她在心里默念:顾医生,我可是为了你的幸福,以后你就会懂我的良苦用心。
“借一步说话。”叶洛洛拉着顾浅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全绿,证明没人。
叶洛洛将外面的门反锁,转身声泪俱下,“傅少他……他结扎了。”
顾浅一脸懵,不就是个结扎手术么?绑了管子还能拆,又不是不能生了,至于如此悲恸么?真不知道叶护士是临床知识匮乏,还是心理素质差。
作为一个做惯了心脏手术的医生来说,顾浅表现的很淡定,给她科普,“男性的结扎就跟女人偶尔不来月经没什么区别,女人也有很多结扎的,对于很多怕超生罚款,但又觉得吃避孕药麻烦或毁身体的女人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哭什么?”
叶洛洛抽噎了下,想到傅少那可怜弱小无助的模样,心疼的又掉泪,“可傅少是切了!”
顾浅的心猛地一磕,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她的表情在叶洛洛看来,就是心痛到难以置信。
所以顾医生,你心里也是有傅少爷的,对么?
叶洛洛哽咽,“傅少爷下了封口令,不让我们告诉你,你流产昏迷后,唐女士就逼着他跟你分手,他不肯,还挥刀自宫威胁,说此生非你不娶,幸亏生殖科的医生赶去的快,否则你嫁的就是个太监了。”
挥刀自宫……
没觉得感动,只觉得没看到真遗憾。
顾浅无法想象傅筠生当时的举动,是当着众人的面脱了后……还是手起刀落隔着裤子直接切。
她不相信傅筠生会这么做,但叶护士没理由骗她。
顾浅幽幽地问,“我老公挥刀自宫,你哭什么?”
“我感动……老公?”叶洛洛炸了,兴奋尖叫,“顾医生你跟傅少爷结婚啦!”
顾浅一个飞扑捂住她乱嚷嚷的嘴,压低声音尬笑,“刚、刚领证。”
叶洛洛眨了眨眼,所以傅少的苦肉计成功了?
“结了婚也有可能离婚,结婚证只是婚姻的证明,但不一定是爱情,所以要低调别乱传,以免离婚后被人嘲笑难堪。”顾浅苦笑,表现的对这段婚姻特别没信心,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已婚。
叶洛洛又眨了眨眼,所以顾医生爱的还是温律师,只是因为内疚才跟傅少爷结婚的?
总结:傅少爷真的好可怜,少年丧父,青年断退,娶了个老婆还想出轨。
见叶护士一直不吭声,只是眨眼睛,顾浅误以为她快窒息了,于是忙不迭地松开她,就怕将人捂死在洗手间。
叶洛洛摆了摆手,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为什么非要离婚呢?傅少爷那么爱你。”
顾浅皱眉,嗤之以鼻,“你从哪里看出他爱我?”
打还手,骂还口,这叫爱么?
如果打是亲,骂是爱,那傅筠生真的是爱死她了。
“我……”
叶洛洛想替傅少爷说好话,但语塞,垂着脑袋小声嘟囔,“那我也没看出温律师哪里爱你。”
声音小,但顾浅听的清楚。
温靳玺哪里爱她?顾浅神色恍惚落寞,数十年的记忆里,她竟找不到一两件爱的证明,他对她一直都是冷淡疏离的,而她却欢喜地执着了十年。
因为不爱,所以十年都没感动他。
因为爱,所以他跟徐舒雅重逢就干柴烈火,连特么的道德都不顾了,对么?
叶洛洛偷喵了眼顾浅,见她神色微冷,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她不开心了,怯弱地道歉,“顾医生,傅少爷真的比不上温律师么?”
顾浅烦躁,语气不悦,“傅筠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今天总向着他?”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叶洛洛却较真。
“没好处。”叶洛洛低头闷闷不乐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可怜。”
他可怜?
顾浅觉得三观遭到了碾压,他哪里可怜了?那么多大龄剩男没车没房没女票,而他有车有房有家产,一个早晨约了三,还是不同性别不同款的,还不够爽歪歪?他是想上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