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后,气压好像也降低了,顾浅浑身不自在。
“过来。”傅筠生轻吐两个字。
一想到傅筠生刚才说的造娃,顾浅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抓耳挠腮地避开他的目光,含糊拒绝,“我身体不方便……”
傅筠生掠了眼肢体抽筋的顾浅,“上药而已。”
“上药?”顾浅闻声顿住,惊愕地抬起头,正对上傅筠生锐利的目光。
“不然呢?”傅筠生明知故问,指了指旁边。
顾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桌边放着一个敞开的小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各种瓶瓶罐罐,像是缩小版的药房。
“所以,刚才他是在给你上药?”
原来是她想歪了,顾浅脸一烫,抬头询问。
傅筠生咬牙挤出一个微笑,“不然呢?”
不怕傅筠生闹,就怕他死亡微笑。
顾浅立即调整表情,笑容热情地匆忙过去。
傅筠生的短发是软趴凌乱的,床边放的是浴室的拖鞋,说明他洗过澡了,男人洗澡一般有两种情况,事前跟事后,事前不可能,傅筠生被下药的情况下,一次才半个小时左右,她刚才至少离开了一个小时,他那股冲动早没了。
顾浅松了一口气,洗了澡好,没冲动、没体力、没奇怪的味道。
等了几秒,都没听到她吱声,就算不八卦他怎么受的伤,也该有职业道德地问诊开药吧,被冷落的傅筠生斜了一眼过去,见顾浅挑兵点将地戳着那些药瓶,时而愁眉苦脸,时而猥琐傻乐。
“少看点没营养的书,除了降低智商一无是处。”傅筠生扯了扯嘴角,嘲讽轻笑。
冷不丁地被挤兑,顾浅脸上的笑立即消失,偏头迷茫地盯着他。
傅筠生怜悯地看向她,说话刻薄,“不过你也没什么下降空间了。”
“傅筠生!”顾浅洗耳恭听,却等来了这么一句挖苦,气急败坏地随手抓了什么就丢过去。
空气突然安静,还有点肃杀。
顾浅举着手僵在那里,瞠目结舌地盯着傅筠生头顶那片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拿掉可以么……
傅筠生的视线被一块绿布遮住,他动了动眼珠子,想看清脑袋上那块绿布是什么东西,余光瞥见顾浅吓傻的模样,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看着他迟疑地抬臂去拽那块布,顾浅慌乱地扑到他怀里,死死地保住他的双臂,抬头笑的发颤,“老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么?”
一片绿之下,傅筠生垂眸,冷飕飕地瞧了眼顾浅,没吭声,只是较劲地抬臂去拽头顶上的那块布。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顾浅笑的如此谄媚地喊他老公。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快要压不住了,顾浅用力到脸变形,歪头枕在傅筠生脖颈间蹭了蹭,朝他喉结吹着气,媚眼含笑,“我数1,2,3,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惊喜。”
顾浅发誓,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恶心的举动。
“1”
顾浅声嗲眼媚,刚启唇,傅筠生喉结就隐忍地滚了滚。
“2”
她拖着尾音,惴惴不安地盯着傅筠生头顶,盘算着伺机而动,却不知,她声音拖的傅筠生百爪挠心,撩的他血液沸腾。
“3……”
音一出,顾浅立即往上蹿,忽身体一软,手脚蜷缩着跌进床里,傅筠生那张脸近的触到她鼻尖。
瞄了眼傅筠生头顶,绿裤叉呢?
不见了?不见了好。
顾浅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压到我了。”
傅筠生双肘撑在顾浅两侧,目光炙热地仔细端详她,“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顾浅警惕地将双臂抵在傅筠生胸膛前,支开两人间的距离,偏头看向一旁,心虚胡诌,“这算什么惊喜,我说的惊喜……你起开我告诉你。”
她挣了挣脱,傅筠生依旧压着她,没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顾浅深吸了口气,冷面斥责,“傅筠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去见了老情人。”傅筠生轻蔑哼笑。
他怎么知道?顾浅诧异,却没多想,“屁!因为我吃了你煮的粥拉肚子,差点死在洗手间。”
被人当面说厨艺烂,傅筠生黑脸,“不可能!”
他尝了,味道跟店里的有差距,但不至于难吃,因为头次做饭把控不好量,所以做的少了,他全给了顾浅吃。
想到这,他脸色更沉,这女人,吃饱喝足就往老情人病房钻,真当他是个摆设?
心疼她,还不如心疼一条狗!
“怎么不可能,我又想拉了,你赶紧给我起开!”顾浅卯足了劲将他掀开,脚却不知道踹到什么,触感湿漉漉的。
傅筠生没阻拦她,顾浅飞快起身滑下床,忽瞥见裙角一片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伤,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傅筠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里,四角短裤下,修长却疤痕狰狞的左腿,皮肤被泡的肿胀发白,烂肉外翻,血顺着烂肉往外渗,凝聚成滴流的他身下一片红。
“怎么弄的?”顾浅职业习惯地询问,声音带了点关心。
傅筠生头晕,按了按太阳穴,毫无血色的唇微动,“不跑了?”
“我跑了,谁给你上药?”顾浅走过去,在药箱里挑挑拣拣。
傅筠生扯了个轻笑,“你还关心我呢。”
怎么听着那么委屈?
顾浅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有什么可委屈的,他将温靳玺逼的都自杀了。
想到温靳玺被纱布缠的没了脖子,顾浅就怨愤,他可是律师,靠口才赚钱吃饭的,若是伤了声带成了哑巴,他余生该怎么过?傅筠生可真会欺负人!
“我是怕你失血过多死了,傅家把帐算到我头上”顾浅撕开一袋棉签,端着酒精转过身说着风凉话,“我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各款美男等着我去撩,就这么被你们傅家逼着给你陪葬了,多不值得。”
“过来上药。”顾浅命令道。
他是受伤,又不是真残了,还是知道疼的,傅筠生撑着往顾浅这边挪了挪,攥着身下的床单等待着。
“你是不是智障,伤口都泡烂了,还敢缝合?”顾浅拆线,这都缝的什么乱七八糟。
“轻点,疼。”傅筠生从嗓子里逸处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