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顾浅蓦然转身过去。
陆川笑容璀璨地立在那里,颜高条顺穿着一身暗红的西装。
不得不说,陆川还真是好命。
在同龄人忙着过高考独木桥时,他悠闲地谈恋爱,在他们这帮人彷徨的投简历被挑选时,他已经是亿万集团的总经理。
他们这群人,高中后就散落天涯,但七八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沧桑痕迹,反而将他润的更加俊朗。
“傻了!我呀,撸串!”陆川如沐春风,踱步过来,走到顾浅面前站定,将抄在西裤兜里的手拿出来,欠身勾着顾浅的口罩带弹了下,嬉笑,“你怎么穿成这样?住院啦?”
顾浅抬手在唇边嘘了声,趁没人注意,拽着人就匆忙离开。
走到无人的楼梯间,顾浅才摘掉口罩,捋了捋乱发,“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靳玺住院了,我来看看。”
陆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顾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满脑子都是温靳玺住院了,也没问他听谁说的。
其实,温母哭着打电话给徐舒雅时,陆川就在旁边。
自从孔鑫宝进了监狱,徐舒雅这心里就不踏实,当初为了躲过产检她兵走险招,自导自演的算计了孔鑫宝,以他睚眦必报的凶悍性格,出狱绝对饶不了她。
但强未遂这种事,关不了几天,徐舒雅没了办法,就跟陆川打电话让他解决。
陆川上次来北城时,陆家在南市西区的工地出了事,那块地是招标用来建美食城的,外包给了建筑公司,建筑公司联系了包工头,由包工头带着工人负责这个项目,但负责人吃回扣,导致工人工资比实际上低许多,那群工人就跑到工地上来闹,惊动了媒体,事情越演越烈对陆家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副总,也就是陆川的老婆亲自去工地解决,人群推搡中摔了,送到医院才知道怀孕两个多月了。
宋毅怀的可是南市陆、宋两家的头个孙子,陆川回到南市被两边长辈数落的就差没24小时待在宋毅面前守着嘘寒问暖,现在哪有空处理徐舒雅的事。
徐舒雅觉察到陆川敷衍,直接将陆川上次遗留的领带寄到了陆氏公司,多亏秘书机灵拦下,这才没被宋毅知道,陆川没办法,找了个理由出差又来了北城。
上次他因宋毅险些小产的事,匆忙回南市,没赶得及参加顾浅跟温靳玺的婚礼,后来得知温靳玺在婚礼当日被爆跟徐舒雅开房,其实陆川心里一直有芥蒂,他来北城打电话让温靳玺接机,就是想当面问徐舒雅怀的到底是谁的种。
是他的,就做掉,是温靳玺的,更得做掉,他最好的兄弟跟他前女友滚了床单,传出去他在高中圈还怎么混?
温靳玺为了去见他,爽了跟顾浅的约。
陆川想要徐舒雅做掉孩子,两个人从此不联系。
温靳玺希望陆川好好跟徐舒雅谈,毕竟徐舒雅一直坚持不愿意拿掉孩子,如果他太狠绝,逼急了谁知道徐舒雅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同学一场,别闹的玉石俱焚。
两人谈的很烦躁,尤其是陆川觉得温靳玺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你是咎由自取”的数落,最终闹的不欢而散。
陆川去医院看徐舒雅,温靳玺回家见顾浅。
病房里,徐舒雅倚着床头在看书,别人怀孕四肢浮肿全身发胖,可她四肢纤细,颜值不仅没受损,反而添了几分孕妇妩媚。
看到徐舒雅的肚子,陆川烦躁的揪头发,怎么一次就中了呢?
徐舒雅对他也没上次投怀送抱的热情,甚是无视他的存在,悠闲地翻着书。
“孩子打掉,条件任你开。”
窗帘一寸寸地拉上,房间里顿时陷入阴凉,比房间更冷的是陆川的态度,他惜字如金,连哄劝都省了。
徐舒雅用余光斜了他一眼,没哭也没闹,平静到没表情,“陆家30%的股权。”
她不像别的女人,哭闹着哀求不愿打掉孩子,也不奢望嫁给她,因为她清楚,就算她再拗,陆川也有办法拿掉这个孩子,嫁给他?呵!陆家怎么肯。
没什么比拿到他手里的全部股权更有用,就算当不了陆太太,也能衣食无忧,毕竟他太太宋毅,可是商圈里为数不多的女诸葛,她没有什么大智慧,陆太太在商界厮杀卖命吃肉,她喝点汤就行,若运气好,陆太太受不了他的背叛,要离婚腾位置,她也不嫌弃。
“不可能!”陆川斩钉截铁地拒绝。
若是让宋毅知道,他的股权给了一个女的,那跟直接告诉她,我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被敲|诈有什么区别?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送。”徐舒雅冷淡地翻了一页。
徐舒雅的态度变化,让陆川也觉察到,也许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什么念念不忘,什么只想当你的女人,都是假话,她不过是将他骗上|床,借个种冒充孔老头的孩子,为她争夺家产留筹码,此事若成,固然是好,就算不成,不还有他这个冤大头破财消灾。
温靳玺鄙夷他,觉得他陆川渣,可她徐舒雅就无辜么?
其实她最歹毒,高中就敢将举报信送到教导处,让全校师生目睹她的好姐们林曼舒被最一个卑贱的小混混搞大了肚子,落了个流产退学的下场。
这事若不是他亲眼目睹,都不敢相信,在外人眼前腼腆善良的她,背地里却如此狠毒。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那个继子从监狱里捞出来?”陆川暴跳如雷地掀掉徐舒雅手里的那本书。
纸张撕裂,半截纸页在徐舒雅手里晃荡,她歪头,毫无畏惧地盯着他,“听说陆太太也怀孕了,我可以跟她交流下经验。”
“你算什么东西!”陆川受不了她那双薄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心慌,他抓着被子盖到她头上,动了杀心,“也配见她!”
良久,被子里的人都没挣扎,陆川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下来,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吓的他后跳了一步。
“我是见不到她。”没有生意往来,又非私交的人,根本见不到宋毅这种副总级别的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徐舒雅自嘲地勾了勾唇,“但她能见到我。”
媒体网络,只要她想,她总有办法出现在宋毅的视线里。
“你说,陆太太要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姐姐或哥哥,惊不惊喜?”
徐舒雅伸出手,顺着陆川的下颚线缓缓地滑到他的下巴,凑过去吻了吻,眼里透着笑意,“给你买的领带,收到了么?”
那条领带是同款,陆川那条在她手里。
“那晚,是你算计我!”陆川眼里冒火,抬手恶心地将人甩开。
徐舒雅歪倒在一旁,头发散落下来遮住视线,她晃掉脸上的乱发,明明肚子阵疼,她攥着床单却低笑,“是你情我愿。”
“真贱!”陆川气的咬牙,却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时,徐舒雅的手机响了,是温母打来的,温靳玺进了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