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徐舒雅笑了笑。
“你骗我?”新仇旧恨交织,刚才差点被侵犯的耻辱感撕扯着她,顾浅怒火中烧地提着徐舒雅朝检查床上摔去,“不是让我给你做产检么?我这手摘过无数次心脏,就是还没打过胎,今日又受了点惊吓,手可能有些抖,你都不要脸的爬温靳玺的床了,这点疼应该能受的住!”
顾浅抓着徐舒雅的胳膊,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出血常规检查用的连针试管,快准狠地扎进徐舒雅的静脉,“第一项,血常规!”
“顾浅,你疯了!”徐舒雅挣扎着,但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行动上有些迟缓,不敢用力跟顾浅撕扯,看到顾浅真的拿也不知道是否消过毒的针头抽她的血,她吓得心提到嗓子眼,“我还没缴费,顾浅,你这样做是违背病人的意愿,是违法的,我若是起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下场?”顾浅恨笑,“从前我乐善好施,你算计我,温靳玺背叛我,我爸死了,顾晏也死了,如今你以为我还怕什么?我只怕不能剁了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渣|男贱|女!”
顾浅揪着徐舒雅的头发,凑近她的脸,“温靳玺喜欢你什么?这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还是这张清秀勾魂的脸?”
滴血的针头在徐舒雅脸上方悬着画圈,血滴在她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徐舒雅吓破了胆,“顾、顾浅,我跟温靳玺没那个,我们去酒店只是聊事情,他是我的辩护律师,不信,你可以给我做产检!”
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在这胎,她跟了孔老头六年,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孔家老小,她不甘心净身出户!
“但是!”见顾浅停下动作,知道她在听,徐舒雅才努力镇定下来继续说,“但是你交出去的,必须是假的产检报告!”
“我凭什么听你的,就算你跟温靳玺没上床,曼舒退学那件事我们也该算一算了!”顾浅把润滑剂往她身上挤去,拿着仪器狠劲十足地乱按,“当初我们说好了凑钱给曼舒打胎的,你却告诉了老师,还记得么?曼舒就是在这样的床上被拿掉了孩子,浑身是血的被拖回了学校丢在全校师生面前,校长公开宣判高二(七)班林曼舒不知廉耻怀孕堕胎,影响恶劣开除!而那次开会,她本该像往常一样,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顾浅丢破烂似的丢掉仪器,冷眼睨着躺在那里浑身狼狈的徐舒雅,“你以为没有监控,没人看见,你模仿我的字迹给老师写检举信的事就成了秘密?你就能嫁祸是我背叛了曼舒?”
如果不是那件事,顾浅不会知道徐舒雅居然那么恶毒!
那天徐舒雅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时,顾浅还夸她仗义,可顾浅拿着东拼西凑的钱陪着曼舒做完无痛人流刚出来,就碰到了匆忙赶来的教导主任。
全校都知道高二(七)班的林曼舒,那个被所有老师挂在嘴边夸,被所有家长当作教育模范、被所有女生羡慕嫉妒、被所有男生当作白月光的好学生林曼舒被搞大了肚子退学了,而向学校告密的是她最好的闺蜜顾浅。
那天升旗仪式结束,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顾浅领了她上学以来的第一张奖状,纪律模范。
这么多年,无数次午夜梦回,顾浅都惊醒大喊,不是我,那封信真的不是我写的!
可没有人信她,就连曼舒也失去了联络。
“我为什么要嫁祸你?林曼舒也是我朋友,她落到那种地步我的难过不比你少,无凭无据的事,顾浅你别冤枉人!”徐舒雅连肚子上的显影剂都没擦,底气不足地坐起,裙子被黏湿的试剂蹭的皱贴肚皮,“那件事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是温靳玺指认那是你的字迹,我还想问,顾浅你为什么那么做?”
顾浅抓起一支麻醉剂,用切割片利落的敲开,熟练的吸进注射器,“不承认也没关系,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让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就还你多少。”
徐舒雅瞬间成了惊弓之鸟,忐忑地朝门那边挪,声音因害怕变了调,“你要做什么?”
顾浅无所畏惧地排出注射器里的空气,一溜麻醉液从针头喷出,溅到徐舒雅的清眸里。
“孔家姐弟就守在外面等你的产检报告,你敢出去么?”顾浅走的极慢。
徐舒雅的手在门把手上来回摩挲,身体紧绷地贴着门板,顾浅几步过来将来笼罩,“你不敢的,你指名道姓的让我来给你产检,不就是怕孔家姐弟知道你这肚子里怀的不是孔家的种?可徐舒雅,我不会帮你,只会让你永远生不出孩子!”
“顾浅,医院的电话都有通话录音的,你要敢碰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的职业生涯……”
一道黑影闪过,针扎进徐舒雅的脖颈。
“我不会放过你……”
徐舒雅红了眼,没力气地软了身子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你不是说替曼舒难过么?可她不难过,她只是那次打胎落了病根习惯性流产。”顾浅带着无菌手套,面无表情地蹲下,“我妇产科的经验不多,你别乱动,我怕手抖扯出些别的什么东西来。”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透着警告,徐舒雅知道顾浅是故意的。
徐舒雅吓的脸色苍白,手脚并用但身体软着挪动的异常慢。
“不……”
徐舒雅害怕的摇头,“顾浅,我们是好姐妹,不是么?”
“你害曼舒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好姐妹!”
顾浅拽住她一条腿,伸手就要扯出徐舒雅肚子里的孩子。
“砰”
敲门声响,顾浅的动作顿住。
紧接着玻璃窗被敲响,顾浅起身掀开窗纱的边缘,透过缝隙朝外睨去。
温靳玺见顾浅手上戴着无菌手套,立即慌了神。
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顾浅却看懂了他的口型,开门。
顾浅不屑地放下窗纱,转身见徐舒雅已经挣扎着拨通电话。
“顾浅,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