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在道路一端,马蹄阵阵,有数十匹健壮的马匹疾奔而来。
于震的神色变了几遍,有些不确定这伙人是敌是友,在他考虑之间,那领头的枣红马已经到了近前,于震细细打量这个兜住缰绳的人,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不到三十的年纪,身材修长高大,五官非常的英俊立体,轮廓分明,他头戴银冠,身穿一身玄色劲装长袍,手上拿着一把宝剑,望向人的时候一双利眸寒光四射。
于老师知道,这个人定然是个武学高手,他的眼神和气息是与旁人不同的。
韩家一行人却是大喜过望,光光激动的喊道:“姐夫。”
唐城冲着一家几口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他寒着脸看向内乡侯,冷声质问:“为何要三番五次的害我的岳父?”
于震只觉得身心俱震,口中苦涩,他脑海里涌起千层波浪,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他拿着剑鞘的手颤抖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你、你、你是笙哥?”
唐城抱着剑盯着他的目光冷淡,疏离,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他轻嗤出声:“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也不尽然,你的心比老虎还要毒三分。”
于震一惊,瞳孔猛的收缩,面前的年轻人,慢慢的跟那个小小少年的身影容貌重叠,仿佛就在昨日,他还跟在自己后面会不停的呼唤:“爹爹,爹爹”,一眨眼,恍如隔世,他已然成人。
而韩家一家几口被俩人的对话给弄得都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光光和孝正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然之色来,果然如此,当年他们见到内乡侯的时候,就觉得他跟自家姐夫容貌五官上是很相象的。
于震看着唐城有半晌没说话,默了默,他咬牙说道:“你是韩家的女婿?”
唐城挑眉,扬了扬手中的剑,神情倨傲:“不错,韩家有我在,我可保他们万无一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倾了倾身子,警告道:“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定入你侯府,取你和杨氏的首级。”
随着他的话落,于震全身颤了颤,他有些灰败的圈回了马,他回头看了看唐城,感伤道:“你不认我,我不怪你,可是,你要杀我?笙哥,你要记住,没有我,哪来的你?”
说罢,他扬起鞭子,一夹马腹就扬长而去,手下那些侍卫兵将也跟着呼啦啦的撤了个干净。
见内乡侯就这么走了,一家人松了一口气,韩得平和林氏都软倒到了地上,不停的擦着额头的冷汗。
唐城下了马,过去扶起韩得平:“爹,娘,你们怎么样?”
韩得平摆手,欣慰道:“我没事,城儿,幸亏你来得早,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只是,你们怎么会赶过来?”
唐城吩咐其他兄弟们去查看那些昏倒的人的情况,他对着韩得平解释道:“哦,我是接到老五的急信才动身来接应你们的,他信上说,你们在京中遇到了麻烦,让我速来。”
光光一皱眉,是盛靖川送的信?那他人去了哪里?
韩得平疑惑不解:“唐煜这个孩子没有回去?他难道当真就逃跑了?”
唐城连忙询问个中缘由,光光就把前因后果,包括唐煜也是假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仔细的打量唐城的神色,他似乎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难道这个盛靖川的事情姐夫其实是不知情的?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
“二师兄,他们都中了蒙汗药,估摸着得过个把时辰才能醒。”
这时,就有小师弟过来说明了情况。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毒药就行。
“你们、你们别碰我……”
几人正在说话,旁边传来了激动的叫嚷声,大家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韩得昌没有解决呢。
韩得平走了过去,他对着坐在地上被吓得腿转了筋已经起不来的韩得昌是破口大骂:“你,你啊你,韩得昌,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点人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竟然如此害我们一家?”
韩得昌见韩家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围着自己,他害怕的往后瑟缩着,咽了咽口水,他心虚的道:“老二啊,我……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不是诚心要害你们的。这个内乡侯简直就不是人啊,你看看你大嫂,你侄子,都是死在他手里的。”
他看到了儿子妻子的尸首,也觉得痛心无比,就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死的太冤太惨了。”
林氏气的双眼通红,她啐道:“死的好,你们活该!”
韩得昌只觉心寒,他抬头看着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韩得平和林氏,不无感伤的道:“老二,弟妹,以后我就没指望了,再也不会做那些混蛋事情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光光冷笑连连,她盯着韩得昌的双目冰冷冷的,她阴寒的质问:“你还要什么以后?你还有以后吗?你妻子儿子死了你会心痛会难过?那我们呢?我们要是死了,我姐,我大哥二哥不就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不难过吗?”
“我这……”韩得昌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心虚的不敢跟光光对视:“我、我以后会改的,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我当时就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被内乡侯府的人迷惑了。”
光光冷哼,她盯着这个男人,有多少祸端都是他们一家所惹出来的,她的眸子一眯,阴森森的吩咐身边的人说道:“解决了他,给我剁成肉泥!”
韩得昌唬了一跳,他吓得变了色,跪着去哀求韩得平:“老二,老二,我们是亲兄弟啊,你不能那么做,你想想咱们爹,要是我死了,咱爹肯定不能够接受的……”
韩得平厌恶无比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力道大到把韩得昌给踢翻在地,他满眼的愤怒:“兄弟?你这个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小人也配兄弟这个词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把你当兄弟的时候,你却只想着怎么害我!
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同你们这些人渣投生到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