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婆子知道知道”姜阿婆哈哈大笑着,点头就如同鸡啄碎米,“就由三夫人,先陪着司马小姐进屋吧其他弟兄们,我早已安排好他们,到迎宾楼吃酒”
“弟兄们,咱们走吧莫打搅了人家小夫妻聊天亲热,晚上再来闹洞房如何”姜阿婆连连招呼道。
众迎亲的队伍大声称好,他们首先轰散人群,随后才消失在窄巷尽头。
装扮得喜气洋洋的小屋当中,三个人围着八仙桌坐定,却是谁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沉默,很尴尬的沉默。
尤其是这个龙凤呈祥的大喜日子里,这种沉默,就更让人感到奇怪和压抑。
“哎呀闷死我了“苏剑很长时间,没有给司马芳龄掀起红盖头。
这位新娘子,便索性自己一把将红盖头扯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新娘子了,为什么不给我掀起盖头”司马芳龄嗔怪着质问苏剑道。
“你自己会掀,为什么还要别人动手”苏剑漠然道。
“可我自己不会生小孩儿,你是不是也不来帮我”司马芳龄这句话一出口,吓了旁边的武媚儿一跳。
就连苏剑的脸色,也是一下子涨得通红。
“没入洞房,我们就还不是夫妻,你说这些话未免太早了,”苏剑沉着脸道,“而且,你现在的表现,也已不像个新娘子。”
“我都过了门,还不算你的新娘子,那要怎样才算而且,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成为你心目中的新娘子你是不是喜欢像三娘这样,既成熟又有韵味的女人”司马芳龄生气的站起身,用手一指武媚儿道。
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或者说她原本的性情就是如此。
只是这几天压抑得太过分了,需要找个缺口发泄缓解一下儿。
“你若是再敢胡说一句,就请你立刻从这间屋子滚出去”苏剑也豁然起身,脸色已经气得铁青。
他握刀的手都在轻轻颤抖,是不是司马芳龄的话,忽然间刺痛了他内心隐秘的伤疤
“苏公子你你不该这么对芳龄的,”武媚儿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不管怎样,也是司马芳龄的伴娘,岂能眼睁睁看着新娘子刚进门,就被新郎臭骂一顿,然后轰出去的
“呜呜呜三娘你看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司马芳龄一下子就扑进武媚儿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好伤心,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花枝乱颤
“好了芳龄,你也少说两句,苏大侠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要你温柔对他”武媚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芳龄哭着打断了
“三娘你根本不懂,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做,他都拿我当猪狗一样看待,”司马芳龄哭得更伤心。
她忽然一把扯下自己的凤冠,撕了身上的霞帔哭嚎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苏剑你有种就杀了我呀杀了我,就不用烦我,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了”
说完她就一头扑向苏剑,在他身上又抓又咬撒起泼来
司马芳龄哭了
这本是她大喜的日子。
她本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她却哭了,哭得好伤心
如果她不爱苏剑,她又为什么哭
如果她爱苏剑,又为何发了疯般对他又抓又咬
她究竟想得到什么又想抓住什么
是什么让她如此伤心
是因为苏剑的冷漠,还是因为她的过分执着
难道执着,也会成为一个人悲剧的根源
答案是毋庸质疑的
苏剑一动不动,任司马芳龄哭喊厮打发泄。
他知道她也是一个悲剧的女孩儿。
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与他有着相同的命运。
她骄纵、泼辣,又为了阻止他杀害她的父亲,甘心低三下四的屈从隐忍,受侮辱受轻慢,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嫁给仇人。
这些品质,都是寻常女孩子所无法做到的。
司马芳龄哭着打着,就忽然搂住苏剑的脖子,轻轻啜泣起来。
她打她闹,也许只是为了唤醒苏剑,对她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但她总有累的时候。
当一个女人累的时候,就总想找个宽阔坚实的肩膀可以倚靠。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新嫁的郎君。
就连司马芳龄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执意嫁他,并非只因为要阻止苏剑追杀她的父亲。
也许在那一晚的大草原上,在那月色朦胧的长草之间。
苏剑的影子,便已经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本就是一匹烈性的,难以驯服的稞马,能有一个骑士将她驯服,着实不容易
武媚儿在一旁看着司马芳龄抱住苏剑,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如果苏剑将司马芳龄推开,或者粗暴的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掴她耳光。
反倒会让武媚儿觉得很高兴很惬意。
因为那一夜,在荒原中的地下密室,她和苏剑缠绵的情形,又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甚至以前她暗恋爱慕的那个魔教教主,也忽然变成了苏剑,却有另一个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紧紧地拥抱着他,在他怀中哭泣。
这不禁让她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激动得连娇躯,都是在轻轻颤栗。
“当当当”有人轻轻敲门。
其实门是虚掩的,但外面的人出于礼貌,或是畏惧,并未敢直接推门进来。
“进来吧”苏剑如释重负般推开司马芳龄,外面便忽然有七八个人鱼贯而入。
他们看起来拥挤,实则动作井井有条,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年轻人。
“花公子让我们给苏大侠和司马小姐送来了喜宴,祝愿两位新人永结连理,白头偕老”有一个干练的年轻人,看起来最机灵。
他一边拱手说着祝福的话,一边指挥着另外几个年轻人,动作麻利的抬进来一张八仙桌
这张八仙桌,和屋里原来就有的那张八仙桌一模一样。
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虽然屋里空闲的地方变小了,可是桌子上放的酒菜,却增加了一倍
后面便陆续有人开始上菜
上得每一道菜都极为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