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数日,银发怪人都用针刺、水烫,折磨存义,存义虽然倍感痛苦,却始终不向怪人求饶。怪人也不多说,照例将干果塞进存义的嘴里,然后消失的无影无形。
待怪人走后,存义感到胸口气血翻涌,即而一股鲜血从口内喷出。望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存义不禁面色惊骇,这血中竟掺杂着冰块,寒气清晰可见。
自从寒血吐出,存义身上的霜雪也不见了,他心中暗想:原来怪人是在救他,等下次见面,要向他表示谢意。
又是一日,怪人如期而至,存义大声嚷叫,向他表达感激之情。怪人冷笑一声,拿出银针后,照着存义的阳池穴刺去,一丝黑血流了出来。
施针过后,怪人坐在冰凳上,拿出一只酒葫芦饮了口酒。
存义知道怪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开始与他攀谈起来,但是怪人又不答话,依旧大口饮着酒。
沉默了许久之后,怪人将手中的酒葫芦慢慢放下,他用沙哑的声音询问存义:“小子,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存义将实情一一告知怪人,怪人又接着询问存义,如何闯入玄冰焰火洞的?
存义便将与张剑枫学习无极剑法,又服食无极果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怪人。
怪人听了存义的讲述,冷笑着说道:“假使没有这无极果,你修练无极剑法,久而久之也必然变成呆傻之人。”
存义听了大吃一惊,忙向怪人询问原因。怪人答道:“无极剑法需以内功心法循循导引,每修习一式皆有相应的内功口诀佐助修习,若脱离口诀,必然心智大乱,走火入魔。”
存义答道:“我学习了无极剑法的前两招,师兄又教授了心法口诀,何以我还会感到气血不畅呢?”
怪人放声大笑,其音久久回响于耳畔,他对存义说道:“你那师兄歹毒阴险,他如此算计于你,你却不知。”
存义忙问情由,怪人站身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育天地之灵秀,化无极于万法。剑随心动,意在招先。”
怪人念完之后,转身问存义:“你可知道,我刚才所念的是什么?”
存义摇了摇头,怪人答道:“这是无极剑法第二式的心法口诀。”
存义对怪人说道:“今天若不是听前辈说起,晚辈哪里知道无极剑法,居然还有这许多要义。”
怪人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了存义一眼,对他说道:“你纵然有命活下来,也是个周身炭黑,神智错乱的疯傻之人。幸得你掉入冰坑,被我所救。”
存义再次表达谢意,怪人冲他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我平生最不喜欢这虚套俗礼,你若真想报答于我,就替我将张剑枫的人头带来。”
存义急忙说道:“前辈,我与师兄无冤无仇,怎么能下毒手加害于他?”
怪人说道:“他害得你变成了一个样貌丑陋之人,你怎么说他与你无仇?”
存义叹气说道:“大师兄害我,也是事出有因,他这么做也是因为钟情于师姐。”
怪人接过话来问:“紫嫣?”
存义点了点头,他问怪人:“前辈也知道我师姐?”
怪人哼了一声,回答道:“无极门的一草一木,我都了然于胸。”
存义忙请教他的姓名,原来他是逍遥书生的师兄公孙成。因为误中张剑枫的奸计,被打下了玄冰坑。
存义请公孙成细说原委,公孙成将痛苦的往事一一向存义道出;张剑枫小时聪明乖巧,对公孙成非常敬重,逍遥书生见师兄膝下无子,便建议让他收剑枫为子。剑枫一口答应下来,公孙成乐得心花怒放。他将自己的内功传给剑枫,又将自己的绝学,幻影千花掌传授给了他。
公孙成对张剑枫寄予厚望,那知他心术不正,偷练幻阴教的邪门武功。我知道以后,便出手制止,这个畜牲假意迎合于我,暗地里却突施阴手,将我打进玄冰洞,然后他移到剑柱封锁洞口。
存义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他说道:“世上竟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畜牲。”
公孙成仰天长叹,牵动心中愁肠。
存义劝慰一番,接着问道:“师伯,那后来的事情如何呢?”
公孙成答道:“后来这个畜牲,将他击杀的一个无辜之人,装扮成我的模样,又将他自己用玄冰魔掌打伤,接着他躺在雪山下等着救援。”
存义听了问道:“师伯,我师父也是精明之人,他没有仔细察查尸身吗?”
公孙成叹息地说道:“因为当时他将精力,都花费在救治那个畜牲身上,而那个尸身上,又有我的随身之物翡翠玲珑玉,所以你师父就确信我为幻阴教所杀。”
存义插言道:“师伯,师父一定会为你报仇,斗得两败俱伤,一定是张剑枫乐于看到的。”
公孙成说道:“师侄所言有理,张剑枫也希望你师父死在幻阴教手里,即便他不死,灭了幻阴教,也会为自己树起仇家。”
存义用手牵扯冰蚕银丝,脸上急切地说道:“师伯,张剑枫如此歹毒,我要回到师父身边去保护他。”
公孙成说道:“以你现在的微末武功,见了张剑枫只会白白送死。”
存义急道:“可是......。”
公孙成拍了拍存义肩膀说道:“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想见你那位美若仙子的师姐?”
存义满脸通红,又开始辩白。
公孙成说道:“不管你想见谁,学好我的武功再说。”
存义别无选择,他对天说道:“希望师父和师姐吉人天相。”
公孙成将酒葫芦拿到存义的面前说道:“这是冰枣酿制的酒,有镇心理气的功效,你喝点暖暖身子。”
存义喝了一大口,公孙成又离开了,临走时告诉他明日开始练功。
在巨鲸帮徐开与张剑枫双剑缠斗,剑身两道寒光交相辉映,令人看得暗暗惊心。
徐开舞动游龙剑,唰唰唰地朝着张剑枫脑袋削来,剑上生风,离他的头只有毫厘之间。
张剑枫左右闪躲,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徐开暗想自己堂堂一派掌门,居然被一个晚辈后生,当着众人的面,犹如猴子一般的戏耍,心中怒火中烧,拿着剑向张剑枫追去。
张剑枫把手一横,身体笔直地站在徐开面前,他说道:“徐掌门,晚辈已让你三招,你若再不识好歹,休怪晚辈手下无情。”
徐开咧着蛤蟆大嘴,哇哇怪叫:“小子,休要口出大言,让你尝尝白虹剑法的厉害。”
赵卓龙见徐开使出了看家本领,在心中鄙视他的同时,也为张剑枫捏了一把汗。他对张剑枫说道:“后生要小心呀,徐掌门的白虹剑法可不容小看啊。”
张剑枫冲着赵卓龙拱手抱拳,笑嘻嘻地说道:“多谢前辈提醒,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欣赏华山派精尿剑法。”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徐开气得毛发直立,他大喝一声说道:“小子,你出言侮辱华山派,我岂能饶你?”
张剑枫冲他招了招手,徐开发了疯似的,朝着张剑枫冲了过去。
二十四式白虹剑法,如水银泻地,一气呵成。众人只见无数剑影在眼前晃动,却不知道徐开身在何处?
正待他们揉眼细看之时,徐开已经疾步上前,一招白虹贯日,直向张剑枫的心口刺去。
众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不忍眼睛直视。
随之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接着就是宝剑落地的清脆之声。众人料想张剑枫必已落败,没想到却是徐开瘫坐在地上。
赵卓龙上前一把将徐开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徐掌门地上寒凉,小心闹肚子。”
徐开瞪了他一眼,拾起地上的宝剑,默不作声退到一边。
赵卓龙捊着银须,笑着说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张少侠剑法高超,今日真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开了眼界。”
青城派掌门白玉峰接过话来说道:“我看少侠英气不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将来必是名震江湖的大侠。”
听他一说,在场的各帮主,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将张剑枫夸得魂飘天际。
他对众人抱拳说道:“承蒙各位前辈的抬爱,晚辈此次下山,师父曾再三叮嘱,让晚辈听从众位前辈的安排。”
在场众人齐齐点头,又拍了逍遥书生一番马屁。他们说道:“张少侠,恶贼魏忠贤坑害百姓,你说这次他在太湖运送银两,我们该怎么办?”
张剑枫说道:“‘雁过拔毛,让老贼将银两留下。”
赵卓龙说道:“魏忠贤此次必派高手护送,咱们须当小心应付。”
张剑枫说道:“赵前辈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忠贤的人,能高到哪里去?晚辈不才,愿提这三尺青锋,尽诛魏贼手下于太湖。”
赵卓龙心中暗想:这个小娃胜了徐开,就如此言语托大,目中无人,应该让他有点教训才是。
想到这里,赵卓龙对众帮主说道:“张少侠武功盖世,必能马到成功,我提议让张少侠,号令众位好手,在太湖上截杀官船。”
众人一听,都拍手叫好,张剑枫乐得眉飞色舞。
赵卓龙看着张剑枫转身离开,料想此去必然扒他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