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孩儿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还请烦劳两位大人看看哪间牢里有喂哺幼儿的大嫂能行个善心,让我这小孩儿吃上一餐饭。”边长空看着那两个狱卒不紧不慢的说到。在他说我这孩儿的时候,心中免不了就联想到了西游记中的情节,某个洞主老妖一张嘴就是“孩儿们”,如今他带着小狸这个妖一路颠簸,倒也可以称作是妖人了。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便放下心口的一块大石,二人一起展颜笑着说道:“这事儿容易办,既然法师大人吩咐下来,咱兄弟俩怎么会不从命。”管教这牢中的犯人原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事乃是举手之劳,如此就能送他一个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哪知他们二人的话音刚落,十几个牢房里同时响起了数十名女子的声音:“大人!大人!我有奶水,让我去吧。”牢中的一干当**妇人听说法师的孩子要**娘,急忙争先恐后的纷纷推荐自己,都不用两个狱卒来强迫。
“我上个月刚生了孩儿,现在奶水多着呢让我去吧。”
“我的奶水喂过孙有才孙员外的千金,乃是又甜又香保管让小公子吃得满意。”
这一番吵嚷,人人都是争着夸自己的**汁甜美充沛。两个狱卒心中也是暗自诧异,不过到底还是挑了三名年轻的妇人送到边长空的牢中。这三个女子欢天喜地的鱼贯了进去,再也不多言,立刻便是宽衣解带的给小狸喂食。她们是自觉逃离了危险,心中都是庆幸万分,给法师的公子喂奶正是天大的幸运之事。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至少跟法师一个牢房安全上也有一些保障。
小狸是饿得狠了,她瞪圆了两只大眼睛使劲吮吸,只是片刻间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边长空见儿子吃得高兴,也自然是感动。正唏嘘之际,忽然听见身边一个弱弱的声音说道:“我也很饿啊!”
边长空低头一瞧,正是天乐蹲在地上一脸虚弱加无奈的叹息。这一下到是让边长空吓了一跳,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僵尸出身,虽然有着晕血的毛病,保不齐一会儿饿晕了会在这牢里开荤,对于僵尸来说吃素可不是它们的天性使然。
想到这里边长空有几分无奈的对两个狱卒说道;“二位大人,这牢里的伙食我们兄弟实在是吃不惯,您看二位能不能稍稍费点心思。”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散碎银子,偷偷的塞到了其中一名狱卒的手中。这块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有二三两左右了,若是在外面足可以办上一座中等的酒席。
“呵呵,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们那边还有一只鸡和一些馒头,法师大人若是不嫌弃,我们这就给您拿来,如今我们兄弟当值不方便出去,等明日我们再带一些好的来。”其中的一个狱卒得了银子,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急忙的应承了下来。
这牢房又叫做扒人皮,凡是被关进牢中的,几乎都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了,而搜刮来的钱财等基本上也都被外面的那些头头们给吞掉了。可以说他们这管理内牢的是最清苦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多少油水可捞,除非是人死之后能得那么两件衣服,只不过就算是穿着的是绫罗绸缎,进了这牢房之后也值不上几个钱了。
实际上这个牢房乃是城皇司的牢房,这里边关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穷苦百姓一类的,真正有钱有势力的基本上都是单独关在隔壁的刑部大牢里面,那边才是真正油水大的地方。虽然这两个狱卒也在奇怪眼前的这位法师为什么还有钱在身上,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多的猜疑,毕竟这可是懂得法术的法师,自然应该是有一些手段的。
其实边长空随身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外面的那些官兵收走了,而这块银子乃是他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的,那袖里乾坤不过是一个软皮的小口袋,平时就是绑在他的胳膊上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摸上去也是薄薄弱弱的,那些官兵在搜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块膏药,因此也不曾将这最重要的宝贝给收了去。当然,这种事情边长空自己是不会说出来的,在这个大宋国境中边长空还没看过乾坤袋袖里乾坤之类的东西,估计这边也没有能炼制这些物品的存在,毕竟最简单的空间装备也是要有天师实力的才能炼制。
既然连见都没见过,那么懂得这类东西会用这类东西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这也免去了边长空暴漏的危险,只不过说出去有点惊世骇俗而已。
那两个狱卒刚刚拿来了烧鸡和馒头,边长空还没等吃上一口,便听讲牢门外有一人喊道:“老张,钱副都统要提审昨晚送来的犯人!”这人要的正是边长空。而那副都统钱大人便是昨日的官兵首领,他昨日返回到桑农家中找寻宝物,却是连根金毛都没找着,因此气急败坏之下,当夜便想把边长空提去拷问。然而最近牢里颇不太平,他自然也是不敢进去,如此一来他也只好忍了一夜,这一早醒来便着下属去牢房提人,此番定然是要严刑拷打,让那诡计多端的狗贼招出实话来。
张陈两个狱卒听说之后,自然是不敢怠慢,急忙的过来打开了牢门对边长空道:“法师请了,都统大人要找你问话,还请法师原谅则个。”
边长空跟着两人走出了甬道,面前则是一片明光刺眼,边长空皱着眉头将双手护在额前,等几人交接完毕之后,便让一个禁军兵士押进密室里去了。
昨日的那位钱副都统正在房中负手绕圈,此刻正是心焦之际。一见边长空进来,直接就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襟劈头大喝道:“狗贼!你把财宝藏都到哪里去了?快说,你要胆敢说上一句假话,看老子怎么把你这一身皮肉给剐下来!”这一句喊出,顿时便是口臭与唾沫齐飞,那张胖脸也变成了猪肝的颜色,钱副都统直迫上前,倒是把边长空震了一惊。
“财宝?什么财宝?我要是有财宝还至于沦落到这地步?”边长空一脸的惘然,完全不知此问从何而来。昨日被抓的时候已经被打得发蒙了,哪里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尤其是这突兀之间听到这么一声大喝,当下便是被问得一愣。那钱都统见他否认,顿时便急怒:“******,当着老子的火眼金睛你还敢抵赖狡辩!”那张胖脸不住的抽动,他顺手从靠墙的小木桌上提起了马鞭,劈头就向着边长空抽去。
边长空心中大骇,见那皮鞭来势迅猛,赶紧的缩头躲避。这皮鞭‘啪!’的一声抽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然后拐了一下扫在了他的肩膀上,就是这么一扫,也是**辣的有若被火炭烧灼一样。边长空吃痛之下‘嗷!’的叫唤了一声,顿时是鼻涕眼泪齐出,赶紧的后退靠在了墙上,伸手不断的**着痛处。这鞭挞的疼痛可比刀棒厉害多了,边长空自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人,虽然也曾经受过各种的伤,但是受伤自然有着医治,而且还有着各种止痛的药品,他哪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在诅咒着这封建社会惨无人道的同时,只觉得一股疼痛的力量,从肩头一线一直蔓延到了左侧后腰,当真是又疼又辣难当之极。
“你******乃敢躲,说!财宝到底放哪里了?!”那钱副都统跨前一步,手中的皮鞭又甩动了过来。边长空心惊肉跳,只见一道灵蛇似的黑影当面晃动,幸好这钱副都统的身手也不怎么样,倒也还在他的反应之内,因此他猛的蹲了下来,那皮鞭便落空抽在了墙壁上。
“大人,有话好说啊,先不要动手!”边长空张嘴大叫着起身,远远的避到了房间的另外一角去了。这鞭抽之刑痛入骨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受第二遭了。那钱副都统大怒着说道:“你把财宝的下落说出来,我就不抽你。”
边长空不由得委屈的哀告道:“大人,我真的没有什么财宝啊……”他一见那位副都统又横眉立目,赶紧的改口道:“钱财本来是有些的,前几日赵凤山赵大善人到是送了我一些金银……可是……可是……都让你们给搜走了呀,现在我的身上可是一文钱也没有了……啊!大人不要生气。我……再去求王老爷,说不定他肯再给我一些。或者是找找王员外,他也会给一些的”
“狗东西皮薄骨轻不知自己的分量,就凭你还骗得了赵老爷的银子?”那钱副都统冷笑着说道:“赵老爷家大业大,庄丁护院无数,乃是皇亲国戚之身,你这狗贼能偷得什么东西!”他认定了边长空是个盗贼,自然不会料到眼前此人居然曾是赵老爷的上宾。
“不不不!大人你误会了,我给赵老太爷治病,赵老爷赏给我银子,那可不是偷的。”
那副都统瞋目大喝道:“王八蛋!你还胡说八道!看来不给你下点大刑,你就不会招出实话来的!”说着他转头向门口的人喊道:“来人啊!把这狗头骗子给我绑上!”
门响处两个兵士走了进来,这两人一左一右的从两边上来捕拿边长空。边长空连连叫喊,奋力的挣扎,但是他现在的气血身板哪里能抗得住这两个正当力盛的汉子,只是片刻间便被反剪双手,然后捆到了房里的木柱上。接着那钱副都统吩咐着架起了火烙刑具,随后把边长空的衣襟给拉开了。
看着面前的一只火炉上翻卷着火焰,许多的火星随着烟气袅袅旋上房顶。十余件从未见过的古怪刑具摆放上去,真可谓是锥凿锤锯一应俱全,那些黑铁铸成的刑具顷刻间便被烧得通红透亮了,一股灼热之意远远观看便能感觉到。边长空顿时是背后冷汗漫出,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要如何对付自己。
这种情节边长空只不过是在电视电影中看过,他可没有亲身经历过。此时他在想自己是应该喊上一句“打到封建社会,人人自由平等。”还是老老实实的哭求招供,随便的编上一些什么东西来。
那副都统见他吓得面色苍白,自然是大感满意的走到近前,伸手从炭火中提起了一只又细又长的铁锥逼到边长空面前,然后狞笑着说道:“这玩意叫做‘钻眼大圣’,刺上一下可是过瘾得很,足以让你宁愿舍掉性命,也不愿再受第二遭的。”边长空听得眼皮眨动,心中更是骇怕已极,这样通红尖利的东西刺入皮肉中,那可如何了得?定然是痛死了。这些封建社会的酷刑可当真是要人性命,完全是没有人道可言,真心的不知道那些英雄们是如何挺住的,估计大多数都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内部秘密,所以才如何逼供都不会说的吧。
边长空一脸惊怖的望着那丑恶之物,一颗心脏当真是砰砰乱跳,简直就要跳到外边来了。那钱副都统倒也不着急,就这么一下刺进去,他将‘钻眼大圣’拿了回去,又拿起另外一件来,那是一条粗大的铁链,上面还生有许多的尖刺。
“这玩意儿是‘腰缠十万’,若是将这东西缠到腰上,不用一刻钟你的皮肉就肿得跟缠了十万贯银钱一般,绝对是大富大贵,哈哈哈,你要不要来一下?”见边长空拼命的摇头,那胖子自然是得意非凡,这般猫捉老鼠的游戏向来是屡试屡爽,当真是过瘾之极。俗话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尤其是跟这些狡诈的刁民斗智斗力,看他们吓破胆子的窝囊样,实在是打心眼里感觉到畅快。
钱副都统又拣几样古怪的刑具吓唬边长空,他觉得开心够了,然后心满意足的举起一支前端扁平如锅铲的烙铁来,转头向边长空狞笑道:“这叫‘一马平川’,是专门用来烙烫犯人皮肉的,就用它来给你开开刑好了。这东西爽一下,保证你下辈子都记着它的滋味!”说着便举着那烙铁缓缓的靠近边长空的胸膛。
眼看着那通红的铁块越来越近,炙热的气息袭上胸腹,边长空慌张的大叫起来,忍不住扭手伸腿的想要逃脱。但是浸了冷水的牛皮绳索坚韧异常,绝对胜过铁丝一般,他哪里能够动弹得分毫。眼看着一股干腥的烟铁之气冲上鼻端,边长空的脑中昏晕大惊之下,福灵心至闪过许多的咒语来。火咒、飞刃咒、控土咒等等,那些原本熟记的句子,此刻就象烙在黑铁中闪亮的火字一般,十分清晰而迫切的冲击他的心头,他体内的法力翻转汹涌地撞击着,一股力量顺着气脉源源不息的环流。
“敕令——啊!”边长空猛然张口大叫,似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他的喉咙中喷涌而出,那些咒文都不曾被念出来,便已经被他的法力所牵引。
“喀隆!”的一声,整间房子都震动了一下,只听得‘噌噌’之声不绝,地面上铺着的厚重的青石方砖纷纷崩碎,十余支木桶粗细的土笋争相钻挤暴蹿出来,立刻便将房间里的桌椅杂具等都顶翻了,一张小几被激到房顶之上,两股力量的冲压之下,登时崩成了一地的碎木片。那只沉重的火炉被一根土笋从底部大力冲击,带着沉郁的风声向着侧边翻飞开去,炽热的炭块散落开来,如同是红色冰雹一般的撞到墙壁地面上,迸出了一大片的火星。
房间中的几个官差哪知出了什么变故,听见乱响大作木片炭火纷飞,只是片刻之间房中便换了景色,变成了一片土柱林立的怪境,身前身后全都兀立着黄褐色的坚硬土锥,正搞不清状况之际,一支出现得比较晚的土柱悠然刺出,‘突!’的一下正中钱副都统的尾椎。
钱副都统尖声长叫,抱着**急跳而起,直跃出两丈余远,口鼻俱张涕泗横流。难为他这么胖大的身躯,居然敏捷如斯,飞纵疾若猿猴。可见人在急境中时,往往能办成许多难为之事。两个兵士见都统大人屁股中招,正自惊慌忽然之间,忽然见到明光入眼,空中猛然生出十余只脸盆大的火球来,那些火球聚成了一圈急速的转动着。一个兵士挨得近了,来不及躲避,被一团火球直接撞上脑袋。只听‘砰!’的一声响焰火骤明,随后那火球分散灭,他的头却是燃烧起来,顿时便是满面熏得油黑。
“妖怪!妖怪出来了!救命啊!又闹鬼了!”钱副都统扯来嗓子叫喊。再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健步如飞向门口扑去。一只火球紧追其后的撞到他的背上,呼呼的将他点燃了成了一根火炬。府衙大院近日来颇有怪状。他怎会不知到情况?眼下撞上了这般突兀古怪之事,不消说定是妖怪作乱无疑。
两个兵士听见他的叫喊,吓得脸都绿了,齐一声大喊之后尾随着逃了出去。这三人仓促间抽开了门闩,纵跃出去时却差点和门口的一个小兵撞个满怀。
那火球将其中的两人点燃了,火焰呼呼的燃烧着,那个钱副都统和一个官兵就这么带着火冲了出去,跑了几步之后一头扎进了院中的大水缸中。
这法术之火本来是极难扑灭的,然而这水缸中的水毕竟不是清水,乃是平时存了用来灭火的,又名太平缸,其中各种的**之物不一而足,时而还有顽童向里边撒尿,可以说是奇脏无比。那法术之火本就怕得这些脏物,因此竟然在歪打正着之下将那火给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