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孟大人可否知晓无忧教与这青波湖案的牵连所在?”郑尘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
“晚辈得到消息:这次青波湖案的根源是蛊虫,而蛊虫的主人正是无忧教之人。”
“无忧教?”孟护闻言不由得缩了缩瞳孔,他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你可有证据?”片刻之后,他一脸凝重的看向郑尘:
“你要知道这句话对于山南的意义!若是无忧教盯上了山南城,恐怕图谋甚大。。
十余年前无忧教在南汤便举行过一次祭祀,若是在寻常郡城,早就让他们祭祀成功了!若真是他们有所举动,本官也很难防备得住。”
他盯着郑尘,像是要从郑尘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听到孟护这么说,郑尘也沉思起来:他自然是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知晓不少,因为当初就是他父亲灭了章家,从而解除了那次危机。
“证据在下很难拿出,但我确实是有所知晓。
孟大人可知那手持鬼幡和头顶毒蛙两人的身份?我得到的消息正是这两位试的蛊术。”
“本官怎么会不知?”孟护冷哼了一声,抬起了左臂,露出了一道约摸半尺的伤疤:
“本官修炼的百炼千煅琉璃身乃是元婴炼体之法,而且已经将近圆满。之前与那碧玉毒蛙喷了一口,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那两人并非是无忧教之人,而是偏居于大越交州府的蛮教之人。”
蛮教?
交州府?
郑尘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大条了。
此地身处青州府腹地,与交州府至少相隔两州之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怎么可能有蛮教之人现身?
看着郑尘略带迷茫的眼神,孟护将手臂放下,轻笑了出来:
“你不要不相信,金丹修为的人在这大周大越两国的凡尘,已经算得上是屈指可数了。
毕竟元婴之上的修士可是有那位在约束着,谁敢放肆?
这些人的信息在各州的风雨楼之中都有记载,你若是想知道只要付的起价钱就好了。
不过既然你说这事情与无忧教有关,那肯定是有所发现。
本官可不想让此城民众受什么危险,就只好再次上报了。”
眼见孟护离去,郑尘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再回神之后桌上东西已经凉了个通透。
无忧教、蛮教、青波湖、蛊虫
一时间郑尘没了头绪,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随便接了一个任务竟然是这样,真的是没谁了
郑尘思来想去没有了头绪之后,终是又重新到了原点:去青波湖。
在离了客栈之后,郑尘沿着之前任务的地图提示出了城。
一路走走停停,郑尘终是到了青波湖边。
就在孟护出了山南客栈回龙雀司的路上,他便用官印飞书传给了南汤龙雀司郡司守李自忠。
无忧教?
此时的李自忠正在书房看着昨日的宗卷,觉察官印震动之后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他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来人!命七品大统领杨士恒前往山南城相助孟护,不得有误!”
说完后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宗卷,一下子扔到了桌上。
看来这件事情貌似不简单
青波湖边。
郑尘离着湖边老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遮住了口鼻:难闻,太难闻了。
此刻他正站在这湖边的一处断崖之上,一股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味道
看着这断崖上堆积的动物尸体,郑尘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因为动物的尸体在出断崖上,已经铺上了一层。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有些动物的颅骨都已经露了出来。
越是靠近,越能嗅到那股难闻的恶臭。
云雨之术!
郑尘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只得运转真气释放了一个法术,将眼前的这些个尸体通通冲刷到一边。
随后他捏了一个屏气敛息的法诀,走上前来向着前面的湖水看去。
这怕是死绝了。
不因为其他,这正是郑尘的第一感受。
一个纵横十里的大湖湖面上,漂浮的全是一些发黑的水草。
水草将整个湖面完全遮住,中间夹杂这漂浮在水面上的是数不清的大小鱼类和动物的尸体。
而湖边目能所及的湖边,围绕着一圈的累累白骨。
当真是造孽,难道就不怕那天劫将他这等人活活劈死?
只要是修至道基境界,想要再进一步那都是要经过雷劫洗身才行。
雷劫的强弱,看的太多太多了:修行天资、功法强弱、灵根强度、对天地的索取
这其中有些不乏是先天的,也有些是后天的,但有一点跟寻常不同的,那便是杀生。
这众生不是单指人,还有这方天地的一切生命。
杀生之人,身上在冥冥之中都会产生一股业力。
杀生越多,身上业力便越浓。
修真九境,第六个境界名曰:“涅槃。“
此涅槃虽与佛门之意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为的就是洗尽业力,重获新生。
若是此劫渡不过,恐怕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郑家,迎客厅。
就在李浔孝接到消息之后,穿戴整齐便来找郑克先相商。
“小尘杀了十余名劫道匪徒?无妨,杀就杀了;若是有人来找茬,我自当是奉陪。”郑克先听到李浔孝将郑尘所作所为说了后,满脸都是笑意:
“不过这点小事应该不用浔孝兄亲自来一趟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克先,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可就直说了。”李浔孝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你们郑家到底在青波湖撒了多大的网?”
“浔孝兄还是这样的脾气。”
此时郑克先刚刚拿起了案上茶杯放到嘴边,听到李浔孝这样问之后又笑着放了回去:
“说不得,说不得。”
“怎么还说不得?我们龙雀司出力,你们郑家收网,我连知道都不行了?”
他是知道此事跟郑家有一定关联,但并不知道牵扯到无忧教。
一旦跟这无忧教挂上了钩,他便坐不住。
看着李浔孝一副焦急的模样,郑克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莫不是浔孝兄又听见了什么风声?”
见郑克先这幅样子,与他有数十年交情的李浔孝就知道事情成了。
“无忧教。”他开口只说了这三个字,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郑克先。
哎
见他这幅样子,郑克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确实是如此,但我还是不能与你多说。
因为告诉你了你也插不上手:家父要出第一刀了。”
“什什么!”
李浔孝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在这迎客厅里转了起来,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怎么行!现在两界山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伯父三刀斩完了,那不就到你们这一辈了。
未至天下决生死,郑家天刀不出鞘。
伯父到底怎么想的!”
作为霸刀秦烈的女婿,他还是知道郑家的不少隐秘的,毕竟他们在名义一直都都是同宗之人。
看着这副模样的李浔孝,郑克先流露出一丝苦笑:“因为他们图谋太大,再不出刀,怕是不行了”
看这般景象,恐怕是难以恢复了
郑尘看着崖下这一湖黑色的湖水,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里原来的景色是何种光景?如此所作所为,当真是有伤天和!
等等!
郑尘忽然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呆立在哪里。
这湖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