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的海上阴沉沉的,海水也不是蔚蓝色的了,成了墨绿色,好象周宣画画使用的颜料。(眼快看书)
清乐公主手撑着船舷厚木,望着周宣乘坐四轮木舟向“顺济号”驶去,那三十二只木桨轮番划动,细雨中,船去如飞。
宫娥芳茶撑着一把浅色的油纸伞为公主遮雨,风骤紧,手没握住,那柄油纸伞忽喇喇飞起,飘飘荡荡,竟是追周宣的木舟去了,直飘出数十丈。
清乐公主连声道:“飘——飘——飘——”,给那把伞鼓劲。
风突然一滞,素馨花一般的纸伞就掉落海里,伞柄朝天。
清乐公主“哼”了一声,也不去避雨,看着周宣的木舟靠近“顺济号”大船,大船垂下吊篮,把周宣三人吊了上去。
芳茶央求道:“公主,回舱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郡公都已经到那边船上了,不用看了吧。”
清乐公主怏怏地往舱室走,周宣不在船上,好象整个大船都空荡荡起来。
回到书房,清乐公主看着那幅画了一小半的画像,大致轮廓已成,头发位置都勾勒出来,不禁痴痴出神,想着方才与宣表兄的拥抱,宣表兄那一双有力的大手扣在她圆臀上,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清乐公主无法描述,反正当时觉得浑身战栗,魂儿都没了似的,这可不是害怕,而是从未有过的奇妙的畅快,可是宣表兄起先很色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推开我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清乐公主记不起她当时说了些什么。意乱情迷的完全是随口呢喃。好象是说要嫁给宣表兄。
清乐公主想不明白,便独自到金色大厅一个人跳舞,做出搂抱地姿势旋转着。打心眼里往外笑——
哦,这唐国公主思春了!
周宣下船时,灵飞宝船一个舱室木窗打开,云阿监和一个黄胡须地金吾卫立在窗前看着周宣离去,听到了清乐公主的娇声呼叫。()
云阿监道:“符卫,你说怎么办?我一女流之辈只能起个探听窥视的用处,真正行事还是你。(眼快看书)你可是景王地亲信。”
黄须儿符卫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啧啧道:“原来周宣真和公主有勾搭啊,这送婚使做得好。白天送婚使。夜里驸马爷——”
云阿监倒没有故意歪曲事实。纠正说:“周郡公并未与公主同宿。”
符卫道:“哦,周宣喜欢白日宣淫。这小子真是春风得意呀,这次得意过了头,竟敢染指南汉太子妃,活得不耐烦了。”
云阿监问:“符卫,你有何办法对付周郡公?”
“别周郡公、周郡公的!”符卫低喝道:“姓周的小子这次死定了,景王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怎么死定了?”云阿监问。
符卫阴阴一笑:“让南汉太子知道这事不就成了!周宣正好去了那边,刘守素瓮中捉鳖,砍他脑袋,这叫借刀杀人。”
云阿监忙道:“这可不行,这会连累到公主的。”
符卫道:“刘守素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唐国公主和亲固然是迫于吴越和北宋的压力,但南汉也是有求于唐国的,为了对付势力强大地张圣,刘守素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吃个哑巴亏,但对周宣,刘守素是绝对不会放过地-
到这里,符卫冷笑一声,接着道:“估计刘守素也不会明目张胆杀死周宣,会制造一个意外死亡,诸如不慎溺水身亡,哈哈,这茫茫大海,溺水是最正常不过的——云阿监你看着吧,明日一早那边船上就会派人来向公主禀报,说送婚使周郡公不幸夜里饮酒过度,不慎失足落海,连尸体都找不到地,伤哉周郡公,呜呼尚飨,哈哈!”
云阿监稍微有点不忍,周郡公平时为人不错啊,不过想想景王殿下可是许诺给她侄儿不低于七品地官职地,而且周郡公竟敢和公主赤身露体单独相处,律法也不容啊,死罪也应该,便道:“那你准备怎么将此事报知南汉太子?”
符卫沉吟道:“这却是有点麻烦,明着去报信肯定不行,说不定刘守素恼羞成怒先把我给砍了,应该让刘守素自己来发现周宣与公主的奸情——”
云阿监蹙眉道:“南汉太子又不到这船上来,如何能发现周宣与公主有私情?就算南汉太子来了,以周宣地圆滑,岂会让他看出破绽!”
此时周宣已乘木舟靠近“顺济号”,这边船头飘下的那柄纸伞落入海里,符卫看着那柄浸在海水里纸伞,眼睛突然一亮,说道:“有了!”
云阿监忙问:“有何计策,说出来听听,事关重大,一定要慎重,莫要引火烧身。”
符卫道:“刘守素不是每日都要给公主送食物来吗,就借那个机会,到时大船上会不偏不倚掉下一样东西在那四轮舟上,南汉人拾到自会去禀报他们太子,云阿监,此计可妙?”
云阿监点头道:“果然妙。”
符卫想到除掉周宣后,景王殿下那大大的封赏,不禁喜得心痒痒,那真是前程似锦啊,,突然一把将云阿监搂住——
云阿监惊叫一声,嘴就被符卫捂住,压低声音道:“别惊动了别人。”然后放开捂她嘴的手,但另一只依旧搂着她不放。
云阿监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薄有姿色,这时胀红了脸道:“快放开我,事情既已说好,你就赶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你在这里。”
符卫色胆包天道:“急什么,我们好好再密谈密谈,这是你的卧室,没有别人会来。”手就在云阿监臀部上抚摸揉搓起来。
宫女和侍卫偷情不算稀罕,这云阿监隐隐期待,一边轻微挣扎,一边问:“谈什么?”
符卫邪笑道:“送婚使可以睡公主,我这金吾卫睡个阿监也可以吧,这叫上行下效。”说着,猛地将云阿监抱起,就按倒在床榻上,手忙脚乱扯着裙裳。
云阿监虽然觉得符卫言语粗俗轻薄,但却莫名的感觉^h兴奋,半推半就,正要入港,猛听得有人叩门,这下了真是吓得半死,颤声问:“是谁?”
一个小宫娥的声音:“云阿监,公主殿下传云阿监即去相见。”
云阿监脸色发白,低声嘱咐符卫藏好,待门外无人再闪出去。
云阿监跟着小宫娥去见清乐公主,清乐公主没见到,见到的是凤阿监。
凤阿监道:“云阿监,公主让我问你,周郡公画的那些衣裙款式何时能缝制好?”
云阿监道:“郡公总共画了四套,而且是从里到外的,没半个月如何缝制得好!”
凤阿监道:“说得也是,那就先尽快缝制好其中的一套,殿下要试穿呢。”
云阿监应了一声,便去领着几个宫娥为公主裁制衣裳。
云阿监哪里知道,就在她一转背,凤阿监的神情就变了,盯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
凤阿监的卧室与云阿监比邻,方才云阿监被符卫出其不意地一搂,惊叫了一声,被凤阿监听到了,便贴着木板壁仔细听,听到了符卫放肆地说周宣与公主偷情的言语,凤阿监非常吃惊,当即悄悄出房,让小宫娥去唤云阿监出来,免得她秽乱宫室。
这时,另一个小宫娥来向凤阿监禀报,说从云阿监房里出来的是一个黄胡子的金吾卫。
凤阿监道:“等下你悄悄指给我认。”又能叮嘱道:“这事谁都不许说,明白吗?公主那里也不能说,不然公主殿下会发怒的。”
宫娥连连点头。
凤阿监觉得此事不简单,那金吾卫的口气相当放肆,简直有恃无恐,这人想干什么,想用这事来要挟周郡公?他一个小小金吾卫敢要挟信州郡公,谁给他这样的胆子?
凤阿监也算是宫斗高手了,立即联想到景王与周宣之间的仇怨,心道:“除非此人是景王的亲信,对,云阿监与景王关系也颇密切,那黄胡子金吾卫想必也是景王的人,他们想对付周郡公,说什么周郡公与公主有私情,完全是一派胡言,公主眉敛腰挺,葳蕤处子,哪里和周郡公有什么私情?定是云阿监看到周郡公常与公主单独相处,就妄加猜测,哼,这贱婢鬼迷心窍了,竟敢勾结景王陷害周郡公!”
凤阿监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不便对公主说,景王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还不清楚,金吾卫中还有多少是景王的人,都不得而知,公主除了会大发脾气,这种事她处置不来,还是等周郡公回来,向周郡公禀报吧,她凤阿监可是周郡公之女周芷若的义母,自然要助周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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