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三楼,看到贴了红双喜的房门,闻赫远的心跳的极快,握在锁把上的手掌甚至轻微的颤动着,“咔”的一声打开后,还没来得及寻找新娘的倩影,首先被夺门而出的气球挡住了道,还有不停往下掉落的金粉,要不是他躲的快,恐怕要洒遍全身。
他往后退了两步,伴郎跟其他一起上楼的亲友们也跟着往后退,离的远的不明所以,在楼梯上够着脖子往上看,可惜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一个劲的问怎么了。
“楼上在闹新郎呢,别着急。”
其他人不着急,当事人闻赫远可是挺着急的,等气球散去,隔着几米的距离跟新娘遥遥相望,刚准备跨进门,就被以伴娘为首的亲友团拦住了。
“新娘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带走的,你得拿出诚意来。”
闻赫远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封,一下子给了五个,身后的伴郎捂住了脸,心想这么给能给的起?该一个一个的给出去才对。
果然,伴娘收了红包也不准备放人,拿了几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都装着颜色诡异的不明液体,有红的、绿的、白的,还有褐色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
“别说我不近人情啊,把这五杯喝了就让你往前走五步。”
五步虽然不能走到新娘身边,但好歹能进屋了,闻赫远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率先拿了杯红色的,里面其实是白醋混着红豆水调制的,接受不了酸的人有原地爆炸的危险。
只见他喝了一口眉头紧蹙,缓了好一阵才咽下,身后的季晟彬也跟着他一起皱眉,作为伴郎,他有义务帮伴郎排忧解难,抱得美人归。
屋里的女人们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等闻赫远喝完还问他味道怎么样。
正当闻赫远准备说太酸,不好喝的时候,表嫂又加了句,“这些都是靖雅亲自做的。”
闻赫远只能违心的说了句好喝。
坐在床畔等着王子解救的白靖雅有些不忍,心想就冲这几杯黑暗饮品,闻赫远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想再结一次婚的想法。
虽然饮品是她调制的,但材料是别人准备的呀,就算她想弄的好喝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唯一正常的其实是那杯白色,雪碧加白开水,就看闻赫远能不能运气好选中。
闻赫远喝完第一杯后,季晟彬紧跟着选第二杯,他选了那杯绿色的,防止太难喝,几乎是垂直着灌进嘴里,但还是被舌根弥漫的苦味震惊了,原来是加了黄连的苦瓜水,苦上加苦。
闻赫远从他痛苦的表情就能猜到,因为季晟彬是代他受过,出于不好意思的心态,闻赫远连喝两杯,选了一杯白的一杯大麦色的,其中一杯是汽水,一杯是苦味大麦茶,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最后一杯闻赫远也想自己来,被季晟彬拦下,倒进嘴里后酸中带咸,差一点就直接吐出来,竟然是加了酱油的醋,怕太咸了,还用红糖调了味。
他英勇就义的神情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笑)象(料),孙佩还好心的递给了她一罐矿泉水过口,可惜他被伤害的太深,下意识的躲开后才反应过来,道着歉说,“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了。”
喝了口水后才感觉好点,他深呼一口气问,“我就想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是诚心想把新郎吓跑?”
众人大笑。
表嫂让他们往前跨五步,这样闻赫远离新娘就只剩不到三米的距离了,步子大些两步就能到。
闻赫远的目光定格在了白靖雅身上,目光对视后,两人脸上竟然同时浮起了笑意,遭到了好一顿调侃。
“这两人感情可真好,我看新娘说不准早就想跟着新郎走了,还拦什么呀。”
“是啊,指不定多心疼呢。”
表嫂笑着让大家先别说话,“第二关,我们也不整那些难的,考考你的体力,做五十个俯卧撑怎么样?这可关系到我妹妹婚后的生活幸不幸福。”
结了婚就是大人,难免会开一些带颜色的玩笑,可把闻赫远这个情感经历为零的直男臊的面红耳赤。
他脱了西装扔给身后的季晟彬,直接双手撑地做起了俯卧撑,动作标准到可以当范本,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肉的张力,看的众人嗷嗷叫,边叫边帮他数数。
“这可太厉害了,五十个做起来不费事。”
“体力真好,光看样子看不出,靖雅以后有福了。”
“你不懂,有些男人就是这样,看是看不出的。”
跟着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偏偏说悄悄话还说的那么大声,两位当事人都听到了,脸红的跟什么一样。
闻赫远做完五十个俯卧撑后微喘,他接过季晟彬手里的西装后没有立刻穿上,而是挂在手臂上,向来喜欢低调的他,今天成了绝对主角,那种滋味是既兴奋又羞耻,特别是当众被人议论私密的问题,让他连白靖雅都不敢看了。
表嫂好笑的继续主持道,“前两关新郎都顺利过了,最后一关是特别容易的送分题,找婚鞋,范围就是整个房间,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结束,而且只能新郎一个人找,别人不能帮忙。”
这个要求说出来就像有陷阱,感觉没那么容易找到。
闻赫远不自觉将目光投向白靖雅,看她能不能给点提示,谁知白靖雅隔着头纱笑盈盈的看他,根本看不出什么。
“新郎一个劲的看新娘,是不是想让新娘告诉他?”
“那得看咱们的新娘是不是心疼新郎了。”
“是啊,说不定咱们新娘急着嫁呢。”
白靖雅自然不能落实急着嫁人的名声,女人就该矜持些才惹人疼呢,她就坐在床边看闻赫远满屋子转找婚鞋。
卧室本来就大,东西也多,满头大汗的找了三分多钟,终于在衣柜里的一个箱子内找到了第一只,跟着又花了十来分钟,愣是找不到第二只。
季晟彬再次发挥伴郎的作用,出面帮着谈判,跟伴娘孙佩说,“这样找下去该耽误吉时了,婚车必须在十一点二十八分到达新房,你看现在已经十点四十了。”
从白家到淮海路开车还要十几分钟呢。
孙佩看了眼表嫂,大家就是图热闹,并不是故意整人,吉时更是耽误不得,谁知道闻赫远这么实诚啊,其实鞋子就在新娘身后藏着呢。
“行吧,那我们就给了范围,新郎只要往新娘身上找就行了。”
一句话,看热闹的全都拍起手来,这种剧情才是大家最喜欢看的,本来大部分人还为不能围观闹洞房而失落,没想到拦亲这块也有不下于闹洞房的精彩游戏。
用不着两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只要新郎新娘同框对视一眼,大家就能脑补出若干带颜色的小作文。
得到提示的闻赫远站到了新娘面前,因为之前做俯卧撑的关系,他只穿着白衬衫,离的近了,一股男性的气息扑向白靖雅,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松木混着汗水的味道,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婚纱裙摆很大,闻赫远猜测婚鞋或许是藏在裙摆里,但想知道是不是就得抬起裙摆,这让他一时间下不去手。
虽然半年前就已经定了婚约,但刚开始两人关系不佳,仅有的几次见面次次都闹出不愉快。
后来关系虽然好了,但他是个正人君子,做不出亲密的举动,导致除了不可抗力的身体接触外,没有任何其他逾矩的行为。
大家看他愣着不动手,忍不住帮他着起急来。
“新郎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动手啊,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这是你媳妇怕什么,难不成还害羞,那晚上洞房怎么办?”
“哎呦,可别跟那唐僧似的,大着胆子动起来。”
闻赫远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最后是白靖雅悠悠的一个抬眼,让他无所顾忌的蹲下,掀起了裙摆的一脚,只见一双雪白玉足踩在地摊上,小腿纤细修长,圆润的脚趾泛着粉色惹人喜爱。
他的脸瞬间更红,气血往头顶涌动,不知是看到了这些还是因为下蹲的关系,努力保持清醒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另一只红色的婚鞋。
以表嫂为首的已婚妇女们快乐死了,只有没结过婚没经过什么事的男人才这么单纯可爱,大家看时间真的不多,以新郎的害臊法,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只能提醒他下一步的动作。
“这个新郎可真够笨的,把新娘抱起来看看呢?”
闻赫远机械般的听从指挥,弯腰将人抱起,这时候他倒没心思管婚鞋了,满眼都是靠在胸前的那张俏脸,隔着面纱更添了一份神秘感,像麦芒一样骚动着他的心。
他真想遵从内心的悸动,低头吻上那双丰润嫣红的唇,如果不是有人喊着婚鞋的事,他真的忘了此时此刻这里不只他们,还有其他人在。
纷乱的“拦亲”活动结束,下楼后由摄影师帮他们拍了机组照片,有在院里拍的双人婚纱照,还有跟家人拍的全家福,最后一张是所有在场亲朋好友的大合照。
因为时间赶,白靖雅来不及跟家人再说什么,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坐上了婚车往婚房开去,那里闻赫远的家人们正在焦急又期盼的等待着。
吴安平第三次问,“几点了?该到了吧?”
闻赫远的大舅妈朱桂芳看了眼时间回,“还有十三分钟,应该快到了。”
三舅妈田金妹调侃道,“二姐,看你娶个媳妇紧张的,赫远多顶事的孩子啊,你还怕他耽误了吉时?”
朱桂芳笑着说,“你没娶过媳妇不懂,没到最后一分钟那心一直提着放不下。”
吴安平点头,总算有一个能理解她的,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不该那么紧张,可没法子,就是控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写的,上午同事请假帮着做了半天的表,看来效率还可以,晚上争取再写点,明后天同事还请假,怕来不及完成榜单~
咱们的新郎抱得美人归啦,体力不错哦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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