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他的眼睛有些忧郁。他在喋喋不休和我说些什么,神情时而忧伤时而激动
杨子楠拼命地想着那个年轻男人,头痛得厉害,要炸开一般。
她的思维有时活跃,有时又被堵住一片空白,就像一个受损严重的光碟,断断续续地重复一些片断,又不清晰。
杨子楠的眼睛阴暗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朵玫瑰花。
她脸部的肌肉颤抖着,显得异常的痛苦。那朵玫瑰花刺激着她记忆的神经,它总是和那个干瘦的老男人纠葛在一起,然后就是那个眼神忧郁的年轻男子杨子楠如果像当初失忆时那样什么也记不起来,那么她无所谓痛苦,因为只有麻木,麻木是安静的,或者说是幸福的。
现在,她有了些许的记忆,却不能完整地想起某个人、某个事件,这是一种巨大的折磨,这种巨大的折磨给她带来的是焦躁不安和极度的危险。
杨子楠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嘴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
陈姨将她的手从头发中解脱出来,使劲地压在她的身上。
陈姨说:“子楠,你安静,你千万不要这样对待自己了,子楠!”
杨子楠尖叫过后恢复了平静,因为尖叫也无际于事,那样只会令她更加的痛苦。杨子楠的眼中积着泪水,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女人说:“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杨子楠不止一次这样问陈姨,陈姨每次都这样回答她:“子楠,我叫陈丽英,是你姐姐胡冰心请来的保姆。”
杨子楠说:“我姐姐?”
陈姨说:“对,你姐姐,她叫胡冰心。”
杨子楠说:“胡冰心,她是我姐姐?”
陈姨说:“胡冰心就是你姐姐,你和她是孪生姐妹。”
杨子楠说:“孪生姐妹?”
陈姨说:“是的,你们是孪生姐妹,你曾经和她分离0多年。”
杨子楠说:“分离?”
陈姨说:“你母亲生下你来就死了,后来,在你5岁那年,你父亲也死了,你们分别被人收养,你们就分离了。”
杨子楠说:“父亲?他死了?母亲,她也死了?”
陈姨说:“是的,子楠,你父母亲都死了,胡冰心,也就是你的姐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是个好人,为了你,她操尽了心,是她,请我来照顾你的。”
杨子楠说:“照顾,为什么要照顾我?”
陈姨说:“因为你得病了。”
杨子楠说:“病了,我病了?”
陈姨说:“是呀,你病了,你患了失忆症。”
杨子楠说:“失忆症?”
陈姨说:“没错,你得了失忆症,你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包括你的姐姐。子楠,你别担心,你会好的,你姐姐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说话的时候,陈姨的目光有些阴郁,她尽量地装出关心杨子楠的样子,在她的心底,有个恶毒的念头,她真不希望杨子楠就这样清醒过来,恢复所有的记忆。
杨子楠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那干瘦的老头是谁?玫瑰花?还有眼神忧郁的年轻男子!”
王秀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时,就看到了胡冰心和张广明。王秀兰悲喜交加地说:“我还活着?”
胡冰心满脸憔悴,微笑地对王秀兰说:“秀兰,你还活着,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你会醒来的,他们说的果然没错,我不希望见到你和子楠那样。”
王秀兰流下了泪水:“冰心姐,对不起你,我没看好你的花店,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胡冰心动情地说:“秀兰,你能醒过来,我们都为你高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个好姑娘。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养伤,养好伤了再回花店去。”
王秀兰说:“谢谢你,冰心姐。”
胡冰心说:“应该是我要谢你的,为了我的花店,你受了如此的罪!”
王秀兰说:“冰心姐,现在花店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胡冰心说:“没事,秀兰,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养伤吧,对了,张警官有些事情要问你。”
张广明坐在了王秀兰的面前,他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些什么重要的情况。张广明的神情严肃,和胡冰心完全不一样:“王秀兰,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是,你记得歹徒袭击你时的时间吗?”
王秀兰有些惶恐,把目光投向了胡冰心,像是在向胡冰心求助。
胡冰心微笑地说:“秀兰,你别紧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张警官,让张警官尽快抓到罪犯,将他绳之以法。”
王秀兰扑闪着大眼睛说:“我记得那是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正要把门关上,门就被人撞开了。”
张广明说:“你记得撞开门后的情形吗?”
王秀兰说:“记得,门被撞开后,我看到一个影子快速地晃进来,他拿什么在我头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广明说:“那么,你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王秀兰想了想说:“不记得,我就看到一个影子。”
张广明说:“那个影子有多高?”
王秀兰眨巴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说:“比我高出一个头吧。”
张广明说:“那你有多高?”
王秀生说:“我一米五八。”
张广明说:“哦,你再仔细想想,那个黑影有什么特征?”
王秀兰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我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张广明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图,放在了王秀兰面前:“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画像,她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她不能确定这画像中的人就是那个把她打晕的人。这张画像是根据报案人胡安全的叙述画出来的。环卫工人胡安全在1点多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迎面朝他这边跑来。他站直了身子,一直注视着跑过来的那个人,当那个人跑过去之后,他还对着那人的背影沉思,那人为什么如此惊恐失措?那时,胡安全正在宝成公园对面的一条街上扫马路,当他扫到公园门口的花店前时,发现花店的门洞开着,他觉得奇怪,花店里面没有开灯,怎么门还开着?胡安全走近前一看,借着街灯的光亮,他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的王秀兰,于是赶紧报了案。
王秀兰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努力回忆着每一个能够记起的细节,可她还是说:“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张广明说:“那你好好养伤吧,如果想起什么,你随时可以找我。”
胡冰心对张广明说:“张警官,能把这张画像给我看看吗?”
张广明把画像递给了她胡冰心凝视着画像,脑筋飞速地转动着,搜索着她记忆中的每一张可以和画像吻合的脸孔。过了一会儿,胡冰心说:“我好像见过这个人,对,我见过他,他来花店买过花,那是十一朵玫瑰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