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平静道,“我这次越国之行,主要就是保护念公主安全,顺利完成和亲,不想节外生枝。太和殿终究是会客之地,若是在此兵戎相见,只怕不妥。”
越王摆摆手,“有何不妥,你莫看本王现在这副样子,年轻时候也是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对于剑道尤其喜爱,不然也不会招揽那么多剑客作为御前剑士了。今日只是想让将军验剑,只分胜负,不决生死,将军大可放心。至于和亲之事,今晚本王会在广和殿设宴,安排念公主与众臣见面,到时我们再做商议。”
傅远冷笑道,“越王一再推脱,莫非想要变卦不成。我吴国虽不及越国强盛,但也没到了要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地步。”
越王没有回话,越王妃插嘴道,“臣妾早听闻傅远将军勇冠三军,能在万千军中取上将首级,怎么今日面对区区一个御前剑士的挑战都不肯接?之前看你们惩戒李公公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么?”
越王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哦?李公公被惩戒了?”
越王妃故作委屈,“是啊,越王好心差遣李公公前去接顾念公主,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到她了。足足被打了十军棍,皮开肉绽的。大王,你也知道李公公这把年纪了,这么一顿毒打,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越王不解道,“李公公在宫中侍奉多年,行事一向谨慎,又怎么会轻易得罪念公主呢?此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他对着傅远和顾念道,“两位远来是客,有什么不满,也不用拿一个下人来出气。毕竟李公公是越王妃的人,我平时都从未骂过他,这莫名被外人打了顿军棍,真的是,唉。”
顾念看着他们两个像唱双簧一般,一唱一和,心中好笑。
傅远还想解释,顾念手一拦,说道,“越王,越王妃还请息怒,惩罚李公公,完全是我的主意和傅将军无关。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她抬起头,看向两人,脸上并无惧色,经过这一着,她反而冷静下来了,说白了越王只是想找点借口给他们难看罢了。
但是如果就这么样被立下马威的话,后面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她微微笑道,“不过我这般处置,自然是有道理。我不知李公公平日在宫中作风如何,只是在我这里,他确实一点没有尊重,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十下军棍只是小做惩戒罢了。越王若是不信,我无双飞骑百位兄弟,以及同行的两位御前剑士和三十名禁卫军均可作证。”
“不过适才听越王说,李公公是王妃的人,那我也就释然了。想必越王妃生性太过善良,平日里不忍责罚管教,所以造就了李公公这般的个性,若是由越王亲自调教过的,想必会懂得的为奴才的基本礼节。”
越王妃怒道,“念公主的意思倒是本宫平日里管教不严咯。这倒是本宫的错了?”
“不敢。只是奴才出行,事关背后主人的颜面,今日所幸遇到是我。我早闻越王妃美丽贤惠,乃是人中仙子,不染尘世。不然单看李公公,我定以为背后主子,也是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主。”
越王妃大怒,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顾念抢先一步道,“越王妃就不必谢我了,举手之劳罢了。”
她转向越王,行了个礼道,“不过越王大人刚说的也稍有不妥。虽然执行军棍的是无双飞军的将士,但他们是奉傅将军军令行事,而傅将军是奉我的命令。我虽尚未过门,终究是越王和父王钦定的未来太子媳。难道自己的儿媳妇也是外人么?”
她缓了缓道,“当然,我初来驾到,不懂贵国的规矩。如果越王要因为一个犯错的下人惩戒未来的儿媳妇,那我甘愿受罚!”
这一下,越王妃反而愣住了,她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稍稍打压一下顾念的气焰。
只要她认错道歉,自己稍加谴责,那以后自然可以压住她一头。
可没想到这看着娇滴滴的吴国公主,竟然那么强硬。
但是她心里纵使不爽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李公公是她的人,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不摆明了不给她面子么?
越王妃转向越王,这时候只能指望越王替自己出气了。
谁知道越王此时竟然呆呆地看着顾念,眼里绽放着不一样的光,嘴巴微张,就差哈喇子流下来了。
越王妃心中有气,靠近越王,偷偷捏了她一下,越王一下子反应过来,尴尬地哈哈大笑。
顾念也注意到了越王色眯眯的眼神,心里却在嘀咕,这样的越王,越国撑到现在还不灭,才是奇迹。
越王努力掩饰尴尬,“念公主哪里的话?本王并未责备你的意思。那和亲之事,我们稍后晚宴上再细谈,现在袁剑士还在等着呢,哈哈哈。”
越王既然这么说了,王妃也不好发作。
她也知道越王就这毛病,看到美女就转不开眼,好在自己也有两手绝活,晚上床上的时候再收拾他。
想到此处,倒也不生气,反倒是跟着越王一起起哄,“傅将军,臣妾也想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听闻你手中有把名剑,曾斩千人,不知道比这柄九龙剑如何?”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越王妃的声音变得十分柔美,表情妩媚,眉目传情,却是用上了媚术。
要知道越国强盛,虽不比其他七雄,但也算是一方霸主,越王后宫虽没有佳丽三千,但是数百也是有的。
可越王却独宠越王妃一人,就可知越王妃实不简单。
她最擅长两项奇术,媚术和驻颜术。
媚术自然是用来俘获男人的心,让人言听计从,而驻颜术就是让自己保持美貌,青春常驻。
所以越王妃其实已经年近三旬,但看上去却与少女无异,但论外貌,虽不及顾念年轻美丽,但看着也就是大了那么两三岁罢了,而种种媚态,更是顾念无法比拟。
要知道古时候男子对于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大多也是因为烟花女子都精通媚术。
傅远即便再怎么豪气万丈,但终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看着越王妃的媚态,听着她的声音,傅远不知不觉也觉得心头一动。
他虽纵横沙场,但在情场上并不得意,再加上一生征战,为有机会亲近女色,就更容易被俘获了。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一颗种子就此埋下。
傅远微微摇了摇头,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眼下的形势,他不答应只怕也不行了。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想在越王妃面前丢脸。
他想了想,缓缓道,“在下的这把剑名曰天玄,长三尺四寸,是以西方精铁为原料,用鲜血淬炼而成。单以品相而论,与这柄九龙剑不分上下。但是多年下来,天玄随我南征北战,以血养剑,早已有了剑魄。而九龙剑辗转漂移,已经沦为了一件普通的藏品,失去了魂魄。所以孰优孰劣,不言而喻。”
边上的袁城大怒,“傅将军当真大言不惭,先师处得此剑之时,可是用这柄剑斩断了我们十余名弟子的佩剑。”
傅远都没有正眼看他,“同样是剑,什么人用也很讲究。可能只是你们这群弟子太过拉跨而已,与剑无关。”
袁城怒不可遏,转身又向越王行礼道,“在下愿用九龙剑,领教傅将军高招,还请越王成全。”
越王眼神又在顾念身上打转,听到这话,转向傅远道,“傅将军,要不就尚哥脸,不会连本王面子都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