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暴怒的统领大人,韩湛剑锋指向阿吉列几人,语气淡淡:“就是这五个畜生。”
这,右将大人为何要帮着锦朝人啊?
不待其余楼国人想明白,范远大喝一声拔刀冲向了五人。
他身后的禁卫军们也紧随其后。
韩湛退开几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殿下,阿吉列他们可是我们这边的。”
“是啊,殿下,右将大人此举是何意?莫非右将大人叛变锦朝了不成?”
楼羽傲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心里虽看不上阿吉列几人欺负弱小的行径,但是韩湛的这句话却显得罪过更大一些,毕竟,楼国人自古以来就极为团结一致,脑子大多一根筋,绝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阿湛,莫要开玩笑。阿吉列,范统领,你们快停下,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楼羽傲嘴上打着哈哈,这几年早把阿湛当成了好兄弟,可另一方面他身为楼国四皇子的身份,明面上却不得不一切以大局为重。
范远几人出手没有保留,激得阿吉列几人也使出了浑身解数。
尤其阿吉列,他和阿格满同为阿布萨大人的左膀右臂,交情匪浅。
阿格满被抓入天牢的时候,他心里本就对锦朝人颇为不满,眼下这一遭变成了赤裸裸的仇恨。
只见他口中发出短促尖厉的口哨声。
此声音一出,阿吉列身侧的四人面色变得极为阴狠毒辣。
四皇子暗叫一声不好,忙出声对着韩湛吩咐:“阿湛,快去阻止,他们要用蛊毒之术。”
这是阿布萨有一回出征苗寨那边夺回的秘术。
此秘术由苗寨的上百种活蛊为引,任凭对手有通天的本领都必定会在二十招内深中蛊毒,此后会忍受蛊虫噬咬五脏六腑之苦,直至蛊虫破肚而出,死相凄惨无比。
早在楼国的时候,楼羽傲就警告过阿布萨,绝不能再次使用此术。
没想到,阿布萨的手下们竟然都会此秘术。
今儿要是不阻止阿吉列他们,害范远等人丢了性命,那绝对会挑起两国的战事,到时候受苦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们。
楼羽傲上辈子和苏婉一样,生长在相对安宁和谐的时代,所以他骨子里并不喜欢阿布萨的那些主战攻城之说。
这也是近年来,四皇子和左将大人变得生分起来的重要原因。
韩湛之前曾听四皇子提起过那秘术,那会楼国的老国君膝下有一位宠姬生的三皇子殿下,为人霸道无比,屡次三番给楼羽傲使绊子。
阿布萨出征苗寨之事也有三皇子的搅和。
但是,等阿布萨回来之际,他只身跑到三皇子的府邸,用了这秘术,三皇子和他的几位姬妾全部惨死在蛊虫的噬咬之下。
若不是三皇子最后实在受不住,失手打翻了烛台引发了火灾,活活烧死了自己和姬妾们,说不定阿布萨早就被老国君处置了。
韩湛的身手极为敏捷,他和几位四皇子的忠诚手下都加入了战局。
阿吉列不敢当着四皇子的面对自己人使用此术,但他心内实在窝火,屡次被右将坏事,头一遭摒弃了主子的吩咐,看着韩湛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他一个虚招避开范远的纠缠,佯装转身逃跑其实却对背对着他的韩湛刺了一刀。
彼时,韩湛正在出手制止其他四人,压根就没料到阿吉列会对自己出手。
这一刀,刺得极深极狠,仿佛将韩湛刺了个对穿。
“右将大人!”
离韩湛最近的楼国人率先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随着他的叫声,所有人都停下了打斗,看向缓缓倒地的面具男子。
“阿湛!”
楼羽傲的双眼被那青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刺痛。
而阿吉列收起心中的畅快,一脸的无辜惊愕状:“这,我不知右将大人就在我身后啊!右将大人,您怎么了?阿吉列不是有意的!”
无人有空去追究阿吉列是否有意为之,只因韩湛流血的速度实在太快,不一会,地面就晕开了一大摊的血迹!
不好了,楼国的右将大人受了重伤!
此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陛下寝宫的时候,皇帝正和贵妃还有苏婉在闲聊万寿节的事宜。
蔡婕妤那天被华安郡主吓到了,这两日都很老实地窝在长乐宫里,没再出幺蛾子。
后宫里难得一片祥和,皇帝今儿得了闲,正好叫来了贵妃和苏婉,共同商议寿辰的操办。
贵妃娘娘做事,皇帝自然是很放心的,但这一回,他想着让贵妃好好带一带苏婉。
萧沐卓想得很明白,苏婉不可能做一辈子的闲散昭仪。
她若是能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为以后执掌后宫大权做准备,那皇帝自顾不暇的时候,苏婉也可以独当一面,自己撑起来。
眼下楼国人虎视眈眈,边塞并不安宁,皇帝是在未雨绸缪。
真到了那时候,御驾亲征是在所难免的,他不希望自己在沙场上还要担心宫里无依无靠的苏婉。
贵妃娘娘懂皇帝的意思,她也不想一辈子做这劳什子贵妃。
虽然此生已无和心上人相守的可能,但她愿长伴青灯古佛,得一片清静之地。
三个人中,只有苏婉是那被赶到架子上的鸭子。
她苦着脸,求饶道:“陛下,臣妾不适合这些,臣妾的梦想就是做一条咸鱼啊。”
“又在胡言乱语了,你若是咸鱼,那朕成什么了?”
“吃咸鱼的猫?”
苏婉的一本正经,逗乐了一旁的贵妃娘娘。
不过,她一笑就牵动了这阵子极其敏感的胃,熟悉的干呕感觉腾得升起,倒是苏婉眼疾手快,赶紧掏出手旁罐子里的新鲜青梅,一下就塞进了贵妃的嘴里。
速度之快,让贵妃和皇帝都愣在了原地。
“辛苦娘娘要带着我这个不求上进的咸鱼徒弟了,小徒无以为报,就以青梅先贿赂下娘娘,望娘娘笑纳。”
苏婉朝贵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贵妃胃部的翻滚之意被青梅的酸涩味压住,她感激地点了下头,算是做了回应。
好险,这种心虚的感觉好折磨人啊。
就在此时,哑巴太监带着一脸急色的范远进了书房。
“臣参见陛下,贵妃娘娘,昭仪娘娘。”
“范爱卿,你这面色,出了何事?”
“回陛下,楼国人起了争执,其中一人误伤了右将,右将性命垂危,眼见着要断气了。”
砰!
贵妃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里头的热茶溅了自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