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什么?总兵大人说了,这狼声叫得远着呢,天都亮了,狼群早就回山里了。”一个管事的将领在院中喊了几句,那些人便真的舒气,放松下来。
外面总兵府一周的隐秘处都有狼隐伏。
慕夜扔出的竹筒,很快便有狼衔给白狼,白狼又给北陵四杰。
“殿下在里面,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要找出藏牧公子之处。”刀啸伏在树后,小声告诉几位兄弟。
光傲气得眉头蹙到一起,“朝廷竟有如此阴险的狗官,私造兵器,使用南域御兽之术,还绑架朝廷命官,真是该千刀万剐。”
“殿下私自来南州,已是欺君,若没有十足证据,会被这些恶人反咬一口。”剑风性子沉稳,所以几人也跟着点头。
几人都蒙着面,眸光炯炯,杀气腾腾盯着总兵府,随时准备冲进去。
已近黎明,时间紧迫,慕夜在俯中查找关押牧尚的地方。
一匹快马,上面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剑,直奔总兵府正门,极近处掏出腰间黄色令牌,大门便被打开,此人直接骑马快速进俯。
扔下马便有人去拽缰绳,这人便直入总兵大人书房。
“义父!”他直直扑通跪下,“鲲儿无能,让那女人逃掉了。”
案台之后,一张肤色暗沉,唇色发紫,很是肌瘦的人慢慢转过身。阴狠狠的将手边的一块砚台撇了出去,正好砸到厉鲲的头上。
厉鲲尽管蒙着面,额头上的血还是顺着眼眶,鼻梁流下来,可是他自觉犯错,低头隐忍,一动未动。
“我若活不成,慕夜也休想!”
这人阴森森的说完,便起身,戴上一块金灿灿的面具,披着披风走出来。被打得满头是血的厉鲲,急忙去扶,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惩罚。
慕夜看到那带着黄金面具身材偏瘦的人出来,隐没身形,然后又跟了上去。
一道道铁闸门掀起,然后又隔着三道铁栏,总兵大人定住,看着里面面色苍白,但是还端正坐着的年轻人。
年轻人显然知道他的到来,但还是淡然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悠悠的喝着。
“昨夜实属突然将牧公子转至这条件简陋之处,还忘牧公子莫怪。”总兵大人虚情假意的开口。
牧尚也未理会,喝了口杯中的水,然后很是平静的开口,“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哈哈哈!”一阵狞笑之声,“本官与牧公子本无恩怨,虽然牧公子查出在下私造兵器之事,可本官仍旧以礼相待,是因敬重牧公子为人。”
牧尚端坐,嘴角一丝微冷,“以你的实力谋反只是自寻死路。你既能瞒得皇上,私造兵器多年,必不是思虑不周之人。故而即便你有谋反之意,但主事绝非是你。牧某虽被你囚禁于此,可此时必定已引人注意,恐怕王大人,在劫难逃。”
“哈哈!咳!咳!”刚笑两声的总兵大人便一阵咳嗦。半天才缓过来,“既已如此,本官便直言。王某患数十年隐疾,听闻令妹无毒不解,故而以礼相求。”
牧尚拿着杯子的手,闻言一颤,几滴水漾了出来。又敛回心神,一只桌下的手,紧攥衣衫,面色却平静得很,“家妹调皮顽劣,不学无术,哪会什么解毒之说。大人勿要听信谣言,误了治病良机。”
戴着黄金面具的总兵大人,眸子微挑,继续道,“另母毒术精湛,只是做了宰相夫人,世人皆知有温良贤淑的宰相夫人白芷,却不知她就是毒术传人的白千回。”
牧尚放下杯子,淡淡道,“王大人不知何处听来江湖传言,家母哪里懂毒术,顶多在外祖父家学了些弄玉的皮毛。”
“会与不会,等见了另妹便知晓。”
牧尚面色一下退尽血色,喘息一下,才声音平缓,“大人何意?”
关他,压他都是关乎国家利益,可这歹毒之人却意不在此,而是妹妹牧芊。
“令尊牧宰相,被罢官离京;另妹却未随行,而是来了南州,本官正欲让你们兄妹团聚。也请牧大人劝说令妹替王某解毒。”
牧尚隐忍,“芊儿在何处?”
“牧大人莫急,昨日劳顿,还请好生休息,想好如何劝令妹解了本官的毒,你兄妹二人和牧宰相好早日团聚。”
“不知大人要解何毒?”
王总兵面具下的眼睛一肃,“游丝草。”
牧尚浑身一颤。
“想必牧大人是早有耳闻,正是慕王殿下当年所中之毒。”总兵大人阴仄仄的说着,眯着眼,盯着牧尚。
牧尚又倒了一杯水,喝下半杯,“大人既知游丝草,又知慕王殿下身中奇毒,那定知此毒无解。恐怕寻来家妹,也是徒劳。”
“哈哈哈!能不能解,令妹自然会选择。”
牧尚冷冷的瞥向三层铁栏杆之后戴着面具的人,这个阴毒之人抓他隐瞒私造兵器是假,因为那完全可以杀了他,用他的性命是为了要挟妹妹给他解毒才是真。
妹妹还不知她身上百毒不侵的秘密。
戴着面具的总兵大人说完,一道道铁栏杆便又横生出来。
牧尚扫了眼这如密林的铁障,“芊儿,为兄是时候把你托付给慕王殿下了,只是……”一纸婚约……
慕夜看到戴面具的王总兵和义子厉鲲离开,奔前院而去,便一个旋身,将两个守卫撂倒。
这边偷关牧尚的地方该是为免引人注意,每一刻钟才会有人牵着那毒兽在此巡逻,所以慕夜要在一刻钟时间内探个究竟。
慕夜沿着坚石所筑的阶梯进入,墙壁高磊,冰凉的石头,渗着阴嗖嗖的冷。
墙壁上的烛火轻轻晃动,火苗都诡异的朝着一个方向,好像里面有巨大的漩涡把外面的东西都吸进去。
黑靴踏在最后一个台阶,便看到层层铁栏杆,而最里面端坐的正是牧宰相之子牧尚,他摘下蒙面黑布。
牧尚本以为那阴毒的总兵大人去而复返,可微微抬眸,先是一愣,接着肃然起身,“参见慕王殿下!”遥遥相对,撩袍而跪,“殿下,这里设有毒瘴,请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