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天狼的叫声忽然传来,危险的信号藏着些许惊恐,但是又刻意壮胆显得更加凶猛。
男人听到天狼的声音,顿了一下,狠狠的甩开了百凝语,便穿过树丛疾步过去。
只见天狼的后背鬃毛全都矗立起来,正对着一个庞然大物狂吠,那蟒蛇吐着芯子,好像随时准备冲锋,活吞了眼前张牙舞爪的美食。
男人看到蟒蛇这边的头,顺着身体往下竟然都没看到尾。
天狼灵活的身体不住的来回动弹,生怕被这个都不嚼一下,就会把食物整个生吞的家伙给逮到。
男人幽冷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为什么吓得没了魂似的冲到自己身上。
也不看看自己正在干什么就给死死的抱住。
他本可以走远点去解决一下,可是女人刚才那紧张,害怕被扔掉的表情,竟让他莫名的不忍,选了这么近的距离方便。
现在看到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血动物,他陡然转身,又返了回去,一把抓住还拧着眉,揉着自己下颌的女人。
看到男人靠近,她条件反射般的想要逃开,怕那双有力的大手再捏上来就不是下颌,而是脖子了。
见她躲闪,他俊逸的眉宇,一下锁紧,极寒的气息顿时笼罩。
即便在这样的天然氧吧里,百凝语也感觉空气稀薄。
还没等她开口,整个人已经被扛到了结实的肩膀上,快速的绕过那条巨蟒。
天狼见主人安全了,便也急忙跑开,毕竟和这样恐怖的生物多呆一会,小命都可能会被终结。
百凝语被倒控得脸通红,走了老远才反应过来。便开始用拳头去敲击男人的后背,“放我下来!哎!放我下来!”
男人听着女人的叫喊,还有不安分的手在后背上像瘙痒似的乱敲,嘴角不禁一抹嘲讽似的笑,这么快就忘了刚刚主动抱他的时候,抱得有多紧。
就这么扛了十多分钟,百凝语已经没力气挣扎了,任由男人扛着。
“这男人真是古怪,上一秒还要掐死我,下一秒又把我扛走,还不放下来……”
想到这里,她忽的后背一凉,“不是想用别的方法要了我的命吧……不就是看了一眼吗……又没看……太清……”
刚要做最后的挣扎,身子一下腾空,百凝语“啊”的一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甚至已经做好被狠狠的摔到地上,极可能断了骨头的凄惨准备。
没想到竟没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身体被轻轻的放到了地面上。
半晌,没有一点动静,她才敢试探着睁开眼睛。
眼前不是那个愤怒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
她诧异的站起,走上前,竟可以看清湖水下面的彩色的石头,还有自在游动的鱼。
忽然看到水纹向她扩散开来,她顺着漾出来涟漪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天狼在水中游动。
可是再看,她吓得“啊!”的一声转过身,惊慌得差点没栽到水里。
原来她看到男人赤膊的半身也在水中。
慌乱,不知所措的朝着丛林里跑去。
男人的目光陡然看向她的背影,可是跑出十几步她又定住了。
想想那里面的恶狼,想想那条吓得她魂飞魄散的巨蟒,再想想这个没把自己掐死的男人,迟疑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是自己看到了他的……他才会那么生气。
想着便背对着小湖坐下了。
男人凌厉的目光一直睨着她的动作,见她乖乖的坐了下来,嘴角不为察觉的微抿了一下。
他和天狼洗了个干净,才从水里出来。
天狼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便跑到百凝语的跟前,汪了一声,好像是在问她要不要下去洗澡。
她急忙用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小心的从指缝间看向男人,见他的衣服已经穿整齐,总算舒了口气。
又看了看那清澈的湖水,自己也想下去洗,可是……她的两只手握住衣襟往一起紧了紧。
男人凌厉的冷眸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便放快了脚步。
百凝语自然马上起身,紧张的跟上,“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只是男人是绕着小湖在走,而且就在很近的岸边,听到后面急促跟上的脚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狡黠的笑意,忽的转身。
百凝语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而且脚下一滑,一个重心不稳便“啊!”扑通一声栽到湖里。
这本就是男人的意图,所以根本就没有搭手的意思。
等她掉进去,男人便转身,要走远些,却听到“救命……救命……”断续的呼喊声。
眉头紧蹙一下,“该死!”真是个笨女人,怎么游泳都不会。
他转头一个纵身便扎进了水里,连天狼都噗通的一下跃身跳入。
百凝语只感觉到恐惧,原本清澈怡人的湖水,此时也像是恶魔般伸着恐怖的长长指甲的手,把她死死的往更深处拽。
只觉得自己喝了水,呼吸被堵住,她奋力的挣扎,却好像这次真的离死神近了。
而且脑海里是小时候掉到海水里模糊的梦魇,好像也是这么拼命的挣扎,却有人故意把她按下去,眼看着和妈妈越来越远……
可是此时忽的感觉腰身一紧,被什么拖住了,而且是浮上水面的力量。
她又像做梦一样的晃过古代的亭台楼榭,她在湖泊中享受清凉,脚底却被什么抓住,狠狠的拖向湖底,拼命挣扎,却无力呼吸,奄奄一息的要闭上眼睛。还有一把利剑在水中向他刺来,一个黑影像鱼一样突然出现,将那人一剑封喉,又将她同样的揽住,带上岸。
那人穿着黑色锦袍,墨发鬓宇整齐,束冠上镶嵌白玉,看不清眉宇,却感觉到他的紧张,急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百凝语恍惚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红肿的脸,黑眸里的光就像暗夜星辰一般,深邃难以捉摸,却带着魔力一般让她移不开视线。
她没有听到男人呼喊她的名字,和梦里不一样,是天狼在一旁汪汪的焦急的叫唤着。
直到她一下吐了两口水,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忘记男人不会说话,怎么可能叫自己的名字,刚才那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自己还有心思做这样的梦,自己何时竟然春心泛滥……
想到这里她就垂下眼帘不敢再对上那好像看穿一切的冰冷眸光,只是刚刚他的眼神好像闪过隐约的紧张。
“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脑袋进水了,得开始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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