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笙被风藤领回去的时候,知夏正在原地急得跳脚了,左看右看又不敢叫夏洛笙的名字怕给人惹麻烦,急得头上都冒了汗珠,看见衣裳泛着绿的就要追过去瞧一瞧。
这会儿子又撞见一个知夏还以为又认错了,抬头便是挺到了熟悉的声音:“知夏。”
“小姐!”知夏又惊又喜,声音似乎隐隐带着些哭腔,拉着夏洛笙的手就不放了:“小姐你去哪了?叫奴婢找了好久,奴婢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夏洛笙也是心有愧疚,忙用自己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安慰道:“好知夏,是我不对,我方才看人放纸鸢一时间看入了迷,结果就迷了路转了许久这才找了回来。”
“小姐真是叫奴婢担心死了。”知夏将夏洛笙拉着左看右看,确定人是没什么事才算是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道:“奴婢要是找不到你回去不说青兰和莹冬姐姐,光是贺妈妈都能叫奴婢脱层皮了。”
贺妈妈虽说是才来了几天,可到底是管理内宅许久了,是以手段了得将竹笙院内上下都管得服服帖帖的,就连一向喜欢多嘴的巧杏,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比起青兰本就同贺妈妈亲密,莹冬因着稳重些也叫贺妈妈夸赞,知夏性子有些跳脱难免会被贺妈妈说上几句,是以知夏还有些怕贺妈妈,不过说完这话之后知夏又想起自家小姐和贺妈妈的亲密,忽地捂住了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夏洛笙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什么点了点人的额头故作凶狠地说道:“好啊你个知夏,背地里说贺妈妈凶,回去我要告诉贺妈妈去。”
“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知夏一听这话立马求饶了起来,跟在夏洛笙的后头边走边替自己求情:“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可千万别告诉贺妈妈。”
故意没有回话,夏洛笙憋着笑在前头走着,瞧着知夏低垂着头在后面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才是停下拍了拍人的肩膀:“知夏。”
“小姐。”有气无力地回了话,知夏还在想着该怎么给贺妈妈认错,抬起头却瞧见了夏洛笙在冲着自己笑:“小姐!”
“好了,逗你的,不会告诉贺妈妈的。”
知夏虽是性子活泼了些,可到底还是也还是在自己身边伺候了不久,夏洛笙知道这人一是觉得自己陪伴的时间不如青兰久,二是自己不如莹冬心细,总是有些束手束脚的,如今夏洛笙觉得自己既然是准备重用这几个丫鬟,自然是让人心里没有了心结才行。
如此这般,她只想叫知夏能轻松一些。
明白了夏洛笙是在同自己闹着玩,知夏瞬间松了一口气,脚步也轻快地跟着夏洛笙,叽叽喳喳地开始在夏洛笙耳边说个不停:“奴婢今日给露珠姐姐选了一支花蝶鎏金银簪,给莹冬和青兰分别选了一对珍珠镯,这万镯楼的首饰果真是极好看的,奴婢看了都挪不开眼呢,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
夏洛笙一边回着知夏,一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回到了丞相府。
到了府上知夏得了夏洛笙的首肯自然是赶紧把选的东西去给了莹冬和青兰,正在看青兰恢复的怎么样了的贺妈妈听说夏洛笙回来了去了书房,便也赶忙去了趟小厨房赶着过去了。
可谁知她到了之后书房门居然是锁着的。
“小姐。”
自从待在丞相府后,贺妈妈自然是知道规矩的早就改了称呼,原先的小小姐便只能放在心里,还是规规矩矩地称呼夏洛笙为小姐。
“小姐,小厨房新钓上来几条鱼,刚炖好的鱼汤鲜着呢,您大病初愈又出去了半天,喝完鱼汤补补身子吧。”
出乎意料的是,门并没有开,里头只是传来了一句:“贺妈妈,笙儿现在还不想喝。”
贺妈妈并不气馁:“小姐,新鲜的呢,您就是尝一口也是好的。”
门开始没有开。
“贺妈妈,待会儿我再喝,这会儿子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谁家累了去书房歇的啊?
贺妈妈知道这是夏洛笙在拒绝自己了,若是这么贸然在过去必然会引起自家小姐的不满,她也不能总是用嫡母身边的老人这个身份来管着夏洛笙,是以只好放弃了推门而入的想法:“老奴知道了,那大小姐好生歇着。”
听着外头脚步声渐行渐远,夏洛笙才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将沈竹喧给她的纸条拿了出来,一点点展开之后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周木,晋铭是慕子轩的身边人。
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夏洛笙还是被上头的字给刺得心头一痛,刚捂住胸口时又瞧见似乎是有什么从刚才的纸条里掉了出来,重新捡起来展开后却发现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一节纸。
纸上的字极小,单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可落款处一个小小的木字,夏洛笙却是熟悉的紧。
赶忙翻开周木给自己的那本书卷,夏洛笙仔仔细细埋头比对着两处的字迹,许久才抬起头来。
这两处小字起承转合,竖折弯钩,明显是出自同一人,而沈竹喧给她的那节纸夏洛笙也很熟悉,正是上辈子慕子轩最爱用的水纹纸!
确凿无疑,周木晋铭就是慕子轩身边的人。
可沈竹喧又是怎么知道的?还居然能将周木同慕子轩之间的迷信给拿出来。
夏洛笙细想之下又冷静下来,稍稍思索之后却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沈竹喧在慕子轩身边安排了有人。
慕子轩这人夏洛笙是知道的,看着表面人畜无害,可实则戒备心极重,到了后来吃饭前必须是有三个人为他试毒之后才肯吃,他的府上更是安排了不少人手,不光是武功高强,还都是绝对信任的才能守书房。
可就算是这样沈竹喧居然还是将他的人塞进了慕子轩的府上!
夏洛笙握紧了纸条,瞧着窗外逐渐黑下去的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