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晋宁公府这边没有了苏芙,苏莞日子也安静了下来。
杨氏因为苏芙的事情,也是难熬的很,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命苦,遇上了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婆母。
因着这事令她忧心,再加上王氏的警告,她这会儿也没心情去对付叶姨娘,倒是让叶姨娘安心地养着胎。
府中倒是也平静了许多。
苏芙出嫁不久,王氏便让苏荐请了杜松岭上门作客,让他与王微细见了一面,王微细经过苏莞的点拨,觉得自己不能再表现出胆小怯懦,免得让人难看不上。
她当时表现得极好,大方且温柔,杜松岭与她说了一会话,觉得她心思通透,又心灵手巧,性格也善良,于是便应了这门亲事。
杜松岭样貌比不得苏荐李临宋湛等人,却也不差,五官周正,内敛沉稳,是个踏实又能做大事的,或是十年八年,在大理寺也能说上几句话。
双方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
不过杜松岭说他父母都不在这边,如今也要入冬了,一切都不好办置,故此将时间定在了明年开春,等天气好了,杜家二老来帝城,再来办置这些事情。
王氏应了下来。
时间渐渐入冬,在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晋宁公府去了平原侯府下聘过大礼,将苏荐和慕容仙的亲事定了下来。
王氏很喜欢慕容仙,也给足了平原侯府的面子,因着娶的是府上的长孙嫡孙媳,聘金给的是千两黄金万两银,聘礼中又有几样她珍藏的东西,还有几件御赐品。
慕容仙风风光光地订了亲,成了苏荐的未婚妻。
当然,说酸话的人也有,觉得苏荐有杨氏这么一个母亲,还有苏芙这样的妹子,这以后的日子指不定会如何呢。
不过慕容仙不在乎,觉得自己能应对,若是她们敢欺负自己,那就放马过来就是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天气越来越冷,大雪也飘了三场,府中各个院子早早地烧起了地龙,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苏莞有些畏寒,下了雪之后便不喜欢出门,最多也是在院子里走走,或是去看看王氏,看看苏珣,剩下的时间就在屋子里学着泡茶或是练字,或是学一下弹琴插花,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千金贵女。
更或是看一下铺子里的账目。
王氏给她练手两间铺子也慢慢的有了一些生意,虽然说如今还算不上很赚钱,但是情势也越来越好,到了明年,也该有一些进项。
今日她刚刚看完今年的账簿,回风便送了一封厚厚的信过来,说是李临给她写的信。
苏莞这才想起了李临走的时候,她同他说让他给她写信的事情。
这日子安安静静地过着,苏莞也是很想念李临的。
眼见秋风起,眼见白雪落。
也不知道他如今去到了何方,遇上了什么人,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她谢了回风,又命小葚拿了一些水果干果给他,当作谢礼,待人走后,她才匆匆忙忙地将信件打开,信件厚厚的一封,看起来倒是写了不少东西的。
六姑娘
展信安
今日乃是离开帝城第三日,提笔给你写下这封信,路上行程匆匆,人间山水皆在眼前......
昨日路经一处村庄,那处种着大片莲花,据说夏日正是莲花盛开的时候是绝佳的风景,只是可惜,如今已是秋末,瞧不见他人所说的美景。
不过此时也正是挖藕的时候,泥塘之中有诸多的挖藕人下水挖藕,寒水冰冷,我在村里留了半日,为他们配制了一份暖身的药方,以供他们日后使用。
临走之时,村里的人送了几根莲藕,夜里生了火,打了一只山鸡,用小锅煮着......
苏莞继续往下看,发现这厚厚的一叠信并不是一封,而是好几封信放在一起,上面还有不同的日期,显然是不是同一个时间写的。
前面只是说了一些风景和路上的事情,到了后面,天气渐寒,便叮嘱她勤加衣,照顾自己之类的。
“日渐入冬了,前两日下了一场雪,大雪纷飞,天地一片银白,六姑娘需多加衣裳,好生照顾自己。”
“又下雪了,大雪纷飞,我撑着伞与友人相约梅林煮茶,小饮几盏,说着人生世事,悲欢喜乐,想起六姑娘身在帝城,也不知那里可曾下了雪。”
“我望着,有一日能与六姑娘一同赏雪饮茶,红泥小火炉燃着火,煨着壶子,热水翻腾,茶烟袅袅,岁月悠长......”
“六姑娘好生照顾自己。”
“六姑娘记得多加一件衣裳,莫使寒冷。”
“六姑娘......”
“六姑娘......”
“待明年春日,我将会归来。”
“可缓缓归矣......”
苏莞将这些信件一封一封看下去,越是看,又是心疼他这般天气还在外面到处跑,又是被他的话说得脸红。
瞧着这一句一句的,真真切切,思思念念。
她倒是不知道他竟然还是一个这般啰嗦的人,五六日便是一封信,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的。
不过她脸上嘴上嫌弃他啰嗦,可却又忍不住将这些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夜里睡不着还要拿出来看一看,只觉得心里欢喜又踏实。
苏莞觉得,如今的自己像是一个沉迷网恋的小姑娘,被对方的那些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哄得内心羞涩又甜蜜。
不过有不同就是了,对方好歹是她的未婚夫,未来相伴一生的人。
到了第二日,回风便又过来了一趟,说是李临还让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那些东西昨日尚未到,信件到了,他便将信件先送了过来,今晨才有人告知他,说是东西到了。
如今他过来,问苏莞这些东西是不是搬到莞苑这边来。
还有就是,问苏莞要不要给李临回信,如今大雪覆盖,李临也将在同一个地方留一段时日,若是寄信,他那边也能收到。
苏莞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回个信的,于是便点了头,说让他明天再来取信,至于李临寄回来的东西,她先去禀告祖母,得了同意再命人搬进来。
只是她应了写信,铺开了纸张,研了磨提了笔,却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思量许久,她便在纸张上写了三个字:
待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