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季文彬对她们至关重要,哪怕李照不同意,她们也得背着李照偷偷争取。
若是成功了,就又能拖延一段时日,若是就连女中豪杰聂轻眉,都对季文彬望而却步。
京城里那些名门望族就算再想,又有几个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
时间飞快流逝,一转眼已是深秋。
在此期间,沈清闷头写出了课纲,皇帝也不顾一部分大臣的反对,让沈清成了太学进士科的先生。
与此同时,沧州海湾的码头上,一艘大船也经历千难万险,跨越大半个世界驶进了沧州港。
这是斯托克斯博士回到落日国后,立即买下的一艘货船。船身庞大坚固,饶是如此,当它停靠在沧州靠吃水最深的码头边时,码头上的船工还是看到了船身上累累的伤痕。
仅仅靠着一艘木船,就带着一批货物安然无恙远洋来到大齐,这在沧州港上几乎是个神话了。
斯托克斯回到落日国前,便已经与沈清把能够设想到的事商量好了,船只抵达沧州自然有渠道通知沈清。为表诚意,春柳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到沧州迎接整艘船的船员。
——为了未来与落日国的贸易,春柳百忙之中也抽出时间,跟着沈清写了些基础的落日国语。
虽然是半吊子水平,但遇上急事不至于完全抓瞎。很凑巧的是,斯托克斯派来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两个半吊子凑在一起,居然交流得很流畅,一点错也没有出,就连人带货带到了京城。
南北商行里客人很多,终究不是很方便,好在如今沈清也算有了办公场所,便直接在天机阁见了斯托克斯博士派来的商队。
“美丽的女士,您就是主人口中尊贵的镇国公世子夫人了吧?”领头一个棕色头发的男青年,皮肤晒成小麦色,用蹩脚的大齐话说道,“在下是斯托克斯伯爵的管家,阿维德·马斯,是这次商队的首领。您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阿维德。”
阿维德看起来挺靠谱,沈清也乐意卖他几分面子,笑了笑说道:“阿维德,你们一行人远渡重洋来到大齐,确实辛苦了。我们会为你们安排好落脚处,接下来几日你们可以好好在京城休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斯托克斯博士是落日国的伯爵。”
“世子夫人,女王看重伯爵,他很快就能成为落日国的……侯爵,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易!”阿维德急切道。
他刚才那番自我介绍显然是练过很多遍的,要回答别的问题时,说起话来就没有那么流畅了。
沈清见他还有几分可爱,便问起他怎么这么早到,按照她和斯托克斯的想法,最快也要到今年年末抵达大齐。没想到,秋天都还没过,阿维德就领着人来了。
提到这个,阿维德又活跃起来,“世子夫人,我们得到海上老船员的经验,海上的风推着我们的船来了远东。这一定是上帝也希望我们把贸易之路建起来,才将我们送了过来!”
海上的风?沈清觉得阿维德说的十有八九是信风。
信风常年保持一个方向,从落日国到大齐吹的是东北风,搭上了信风的便车,再遇上好天气自然比一般情况下快许多。这可不是上帝的神来之手,而是大自然运行的基本规律。
穿越让沈清相信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彻底把所有东西都归结到神秘学上,只相信神神鬼鬼而不相信科学技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迷信?
“原来是这样,那希望以后我们的每次贸易,都能得到上帝的保佑。”沈清虽然不信,但也不至于要颠覆别人的信仰。
阿维德听到这话,明显笑容多了不少,显然对于沈清的祝福感到很高兴。
沈清问了阿维德几句,看阿维德等人对天机阁很感兴趣,便命令手下人带着他们参观。他们毕竟不是斯托克斯本人,还不至于让沈清亲自相陪。
等到商队的人离开大厅,沈清才叫来春柳问道:“你可都看了,他们这回带过来的货都怎么样?”
“放心吧,早就看过了。”春柳拍着胸脯保证,“毕竟这么远的生意,我可是一刻也不敢怠慢,把仓库的人都叫来了,一箱货一箱货地点。他们若是有半点掺假,还是缺斤少两,保准我们这边全都给算得明明白白。”
春柳办事沈清自然再放心不过,但她也十分好奇,斯托克斯到底让船只运了什么东西过来。
“有好些我不认识的。”春柳挠了挠头,她和阿维德的交流还做不到完全没障碍,“我认识的有象牙、宝石、沉香、檀香、骆驼皮这些东西。”
香料宝石是贸易的主要商品,原本还要加上一个琉璃……但现在,大齐的玻璃已经提前面世,而且还直接从观赏阶段,跳跃到了实用阶段,并且目前这项研究还在继续,青州那边的天机阁在研究玻璃破碎时,怎么样才能黏连起来,不至于四处飞溅伤了人。
斯托克斯本人就在大齐开过眼界,琉璃这种至关重要的商品,自然也就被移出了商品清单。
至于余下的春柳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其中有猫眼石,明珠,一些落日国那边特有的药材。阿维德甚至还在船上养了一些落日国那边特有的鸟兽,这些鸟兽居然挺过了风浪和海上的气候,大部分都安全地跟着船只来到了落日国。
“这些鸟兽先不要往外卖,我这几天抽空去瞧瞧。”沈清其实对生物学了没什么研究,只不过去看看这些鸟兽里有没有后世鼎鼎大名的入侵物种。
又或是携带一些瘟病的,活物总是比其他东西处理起来麻烦一些。
好在这些鸟兽通通没什么问题,而且都是体型相对小,并且长得好看的。
沈清没有卖出去的打算,挑了一些直接送到宫里,余下的便往公主府和季府那边送,一时间无论是宫里还是两边老人那里,又送来了不少东西。
这回报率,可比放出去卖不知要高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