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王城的宫殿内,到处都是怀揣着细软逃跑的侍从。
还能看见不少早些时候是妃子,王子,翁主的身影。
龟兹国主被杀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逃命要紧。
别看龟兹王城是一座被三面环山包围的天险城池。
可狡兔三窟,怎么不会留下最坏情况逃生的后路呢?
“辰四,老鼠出洞了!”
“嗯,听见了!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吧!主人不喜欢无辜的杀戮呢!”
“那遇见严重抵抗失手杀掉的应该不算吧?”
“应该不算吧!不过你还是收一收!小心又罚你俸禄了!”
“晓得了!晓得了!”
一柄小巧的匕首盘旋在指尖被玩出了花,头发随意扎起,看起来样貌平平的男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似乎很是兴奋。
他们是负责刺杀的其中一支墨鸦,从其他青雀或者墨鸦手中得到情报。
云光的命令下,堵住这些老鼠们挖出来的地道,打算经过这里逃窜的老鼠。
自家主人的命令,可是不能放走一直蚊子呢!
小巧的臂弩上弦,这些身如鬼魅的墨鸦们,开了自己的表演。
至于活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们的反抗激不激烈了。
.........
“压上去!!压上去!!”
“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快!!快!!”
“冲!!冲!!”
......
城墙下的杀戮喊杀声震天,踩在石板铺设的地面上,都有些黏脚。
脚步凌乱,一朵朵黑红色水滴从地上溅落起来,随后掉在泥泞不堪的甲衣上。
只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在意自己是不是还变得干净。
牙床紧咬,面露青筋,怒气上涌的面容,只是为了杀死挡在自己面前,和他们别无二致的人。
双方只是因为阵营不同,拿着屠刀做着最凶狠的事。
千百万年来,人!最擅长的就是杀戮了!
血液缓缓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流,只不过这个溪流的颜色有点太过妖艳。
“放下兵器跪地者!活!!”
“放下兵器跪地者!活!!”
.......
冲进城墙的秦境兵卒,开始了日常喊话。
千万道不同声音汇聚成洪流,敲击着还在拼死抵抗的守军心房。
从众心理,还有残酷打击下,投降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墨山营上章一队,西城丙三区域!”
“车师营星纪三队,东南角乙七区域!”
“踏阵营天枢二队,正北甲一区域!”
“杨武营启明六队,西南甲三区域!”
.......
城门已经被云光手下的军卒完全掌握,除了投降的溃军,剩余还在殊死顽抗的敌军开始朝城内撤退。
进攻之前,云光已经根据密卫给与的龟兹城建筑情况,给每个营区下发了需要他们控制的区域。
现在自家牙将呼喊之后,队率领着早就编排好的军卒,有序的朝着城中各个方向涌入。
骑着马匹的云光,领着始终伴随左右的追风,缓缓的踏入了这个城门。
马蹄踩着青石板,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可要是没有时不时被溅起的水滴,那就更加不错了。
凶煞之气冲天的云光,似乎在踏入这个城池的第一步,让这里的天色不由自主的暗了不少。
也许只是云彩刚好遮住了太阳。
哪怕是自己第一次进入这座天险城池,可云光现在的样子,就如同进入自家后院一般随意。
“报!西南角已被控制!”
“报!东南角已被控制!”
“报!东北角已被控制!”
.........
传令官的声音络绎不绝,云光也没有任何指示,还是坚定不移的骑着马走在这条染上血红色的石板路上。
微微侧头,一路上都是丢掉兵器,跪倒趴伏在地兵卒。
街道两旁的建筑里,门窗紧闭,但微微观察还有一条很细小的缝隙。
各种影子一个个都在张望着门外的动静。
偶尔察觉到云光转头看向了自己这边,这些门窗猛然闭合了起来。
一个个扶着胸口,憋着呼吸,待到人影远去,才舒舒服服的呼吸一口。
小心翼翼的再次拉开门窗,望着现在只能看见背影的身材。
不知道为何,哪怕对方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瞅到了这个方向,就觉得呼吸急促,紧张不安。
这可是见了那些王公贵胄都没有的事情。
骑在马背上的云光也在观察着这座城市,欣赏这里的特色建筑。
一个城市有自己的特色,从来没有太过相同的味道。
异域风情的建筑,犹如那些热情奔放,在夜晚绕着篝火翩然起舞的外族姑娘。
哦!
不对!
秦境里面没有外族和异族,只要你遵守秦境律法,维护秦境法制。
你就是秦人,不管你的文化如何,习俗如何,彼此尊重,彼此理解,彼此包容。
假若触犯了秦律。
哪怕你供奉的是天上高高在上的神,也要付出应得代价!
母亲给秦境里的所有人想了个好听的名字。
华夏人!
不关你是秦人,还是羌人,还是回鹘人,还是吐火罗人...
入了户籍,遵守律法。
那你就是我的同胞!
当你为秦贡献之时,秦也不会丢下你!
这个城池是哈萨克族,世代生活的地方,云光很喜欢,将它变成秦的一部分,想来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将军!”
牙将欧弘一下马抱拳站在云光身侧,中气十足的行礼问好!
“他们是怎么回事?”
缓步拽着马缰走到宫殿正门的云光,也注意到了一群,跪地低头的人群。
不同于一路上身穿甲胄的投降军卒,也不同于衣着普通躲藏起来的平民。
这些家伙锦衣玉食喂养的白白胖胖。
“将军,末将带兵赶赴此地,他们就已经跪伏与此了!还说有礼物献给将军!”
“礼物?”
云光来了兴趣,翻身下马,缓缓朝着跪在最前方的人走了上去。
这些跪伏在地的人,用眼角的余光,也在观察着攀谈了俩人。
那位骑在马背上的人,应该就是这次攻城的领头者了吧!
只不过这让人心脏骤停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股仿佛将要把自己淹没的血海,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啊!
短短的一段路,随着云光不断向前发出的每一声动静,就像是敲击在心房上的一把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