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出击的第六天前,车师侯国,侯府的一处密室之中。
察豺被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安放在这里。
这位新任的辅国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前,没敢去挑战杀死察豺后带来的毁灭。
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侯国的最高位,他还时常幻想那个女人告诉他成为西域之王的美梦。
各种人性的驱使下,这位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选择了屈服。
察豺一手托着已经脱臼骨折的手臂,缓缓挪动着脚步,来到密室栅栏前。
“果然没看错你啊!狼子!长生天也会祝福你的!”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强压心气,平静的注视着被自己下属将军俘虏献给自己的男人,还有如此闲情和他这般说话。
“离开这里,孤就当没事发生过!”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的话语似乎戳中了这个受伤的草原恶狼的笑点,嘶哑的笑声回荡在只有俩人的牢狱之中。
“没事发生?你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贪生怕死啊!老子这样的惨状,还有那些被那个魔鬼屠杀的族人,恐怕不能答应吧!”
“沙场之事,谁能预测,你要是不来,还会有这样的事吗?”
察豺似乎不愿意可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交流,抬起还能活动的手,轻轻拍着辅国侯日渐肥硕的胖脸。
“给我找好医师,治好我的伤,然后送我离开!”
“你这样就会放过车师吗?”
“当然放过车师啊!不过后城那块荒石滩的建筑看起来很碍眼啊!我帮你除掉它应该没事吧?”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眼神暗淡了下来。
后城那块地界现在建造起来的营地,是带给车师这段时间繁荣昌盛的武力与财富。
少了他们,车师也只是回到了原先的模样。
可现在这个已经被他完全掌控的车师城,他才不要放弃,才不要被付之一炬。
没人知道他为了走到这一步,卖了多少同袍,牺牲了多少人!
静悄悄的密室之中,缓缓的传来一声沉重的声音!
“可!!”
“哈哈哈,当初右贤王放你回去果然没看错,你很不错!等我草原儿郎席卷中原,肯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多时,侍女的伺候下,这个南下丢掉了所有部族成年男子的草原首领,在医师的治疗下,处理好了脱臼的手臂。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匹快马站在了这处依托在天山险隘之下,隔绝了乌鲁木齐草原和西域之地的最重要途径的城池门口。
今晚不知道为何,这里驻守的兵卒也都消失不见。
“走吧!”
“这几天谢谢车师辅国侯的招待了,照顾好我的儿郎,到时候我可是要赎回来的!”
察豺走的时候很是轻松,战争从来没有既定的输赢,草原上每时每刻都有小的部族被吞并。
死亡是对于他们很是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这次的代价格外沉重了不少。
好在现在他活了下来,只要能活下来,他就有资本重新复仇。
想起那个大雪天浑身血红的背影,察豺眼角闪过一丝恐惧。
你不是能杀吗?
那一万呢!
十万呢!
二十万!
你杀的过来吗?想到这里,望着另一边高耸的瞭望台,漆黑的夜晚看不清城寨的轮廓。
只是嘴角露出了更加阴森的笑容。
骑着快马,察豺疯狂的狂奔在回家的路上。
部族成年战士这次被团灭,要赶紧回去让部族撤离之前的定居点。
先去北上,去投靠还在攻打丁零的右贤王,想必哥哥应该会接纳自己。
星夜兼程的察豺也很快看到了他们离开的那个河谷,不过远处燃烧的浓烟,让他有些疑惑。
难不成部族遭受了火灾吗?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胯下的战马腹部**入了一支箭矢。
战马受惊,高扬起马蹄,将自己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
还来不及反应,两道投石索带着呼啸的声音击打在自己身体。
一时间他也无法拿到携带的弯刀。
两个东炎军卒穿戴的人从河谷一旁的石碓中走了出来,说着他听不懂的中原话。
“奶奶的,清扫的任务没给咱们,反而捞了个警觉的任务,什长的运气也太背了吧!”
“别吵吵了,这次屯将都说了,所有人官升一级,下次征兵咱们也能带小队了!”
“也是,不过没能亲自冲杀还是有些遗憾!”
“遗憾个锤子,屯将不是带着我等来回冲锋了三次吗?还不过瘾?”
“肯定不过瘾啊!”
两位提前被云光部署出去的军卒语气有些遗憾,似乎对今晚分配给他们的战斗有些失落。
不过服从命令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髓,也没有任何不服气的心思。
察豺扭动身躯,想要赶紧挣开困到自己的投石索。
还没来得解开第一道,对方的剑柄就敲在自己后脑勺,晕了过去。
“还是不得不佩服屯将啊!”
“别感叹了,抓回去,保不齐下次征兵咱们能挑最好的那批新人呢!”
“走!走!走!领赏走!嘿嘿....”
................
血与火弥漫的穹庐,昏迷的察豺也在烟火的呛味下,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可是放眼望去,他的族人被人像牲畜一样串在了一起,安静的跪倒在地面,没有任何挣扎。
无数尸体睁着双眼躺在血泊中,这一刻察豺也回想起了上次在那个东炎村子里的情况。
难不成这个世上真的有轮回,因果报应?
随着被人拖行,丢在地上,抬头看到那个拿着巾帕擦拭着满脸血迹的‘男人’。
那一个雪天的恐惧瞬间浮现在了心头。
因为害怕,整个人止不住的王后倒退,直接撞到了站立在云光面前的兵卒大腿。
云光经过一夜厮杀任何胆敢反抗的游牧鞑靼,身上没有一块布料是原来的颜色。
暴虐的人格厮杀尽兴,让云光正常的主人格再次回归了身体。
云光摇着头,也没有说自己另一个他做的过分,只是平静的用散落在地的布匹,擦着脸上的血污。
兵卒的汇报还让他以为是草原部族上谁家看到这里燃起大火派出来的探子。
不过这个人惊恐的举动,让云光缓缓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侧着头,上下一打量,一个记忆中似乎见过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
“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察豺现在被云光这个魔鬼惊的是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勇气回复云光的问话,只是飞快的摇着头。
云光咧嘴微笑的表情,此时就是倒霉蛋察豺眼中的死神。
“没关系,回去以后慢慢再说,让我们讨论讨论你是怎么从辅国侯哪里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