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孕事(1 / 1)

闻擎沉默地抚着虞华绮手背,未作反驳。

虞华绮虽有些惊讶,但并不如何生气,她见闻擎不接话茬,觉得无趣,便侧身,笑嘻嘻地询问郭御医:“既然本宫有孕,那为何本宫近日未曾感到不适?”

她清晰记得,嫂嫂刚有孕的时候,时常恶心欲呕,夜深难眠,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郭御医答道:“娘娘月份尚浅,即便感到不适,也是有限,难以被察觉。况且妇人有孕,未必个个难受,亦有因此容光焕发的。”

这番话恰好说到虞华绮心坎上,她好奇问道:“容光焕发?”

御医们见虞华绮感兴趣,纷纷提起自己见过的,因为怀孕而姿容更胜往昔的事例。

虞华绮听得眉开眼笑。

她丝毫没将孕期艰难放在心上,闻擎却如临大敌。

从前闻擎同虞华绮商议,想晚两年再要子嗣,就是因为褚鲛说,妇人十八岁上,二十五岁下,最适宜诞育孩子,吃的苦头也能少些。

谁知虞华绮突然有了身孕。

闻擎唯恐虞华绮身体娇气,禁不住孕期折磨,此刻哪里笑得出来?

虞华绮看出闻擎不悦,待御医们告退后,收敛笑靥,板着脸审问闻擎:“闻擎哥哥,你为何不高兴?”

她那架势,气势汹汹的,就差直问闻擎,是否不喜欢自己为他诞育子嗣了。

闻擎担心她久坐疲乏,伸手扶着她的腰,“阿娇有孕,我自然欢喜,但我亦担忧,阿娇的身体会因此不适。”

虞华绮顺势,半倚在闻擎肩头,懒懒打了个哈欠,“唔,是有点点不适。”

“哪里不适?”闻擎霎时坐正,将虞华绮严密抱进怀里,随后命令洪敬,“立刻将御医召回。”

虞华绮见闻擎如临大敌,无端想笑,“闻擎哥哥,你别如此紧张,阿娇就是起得太早,犯困了而已。”

闻擎看着怀中娇娇眉眼如新月,笑意盈盈,纯然无忧,敛起眼底深深的惊慌,抱着她往寝殿走,“那阿娇先休息一会。”

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紧绷而沙哑。

虞华绮觉得他实在可爱,忍俊不禁地吻了吻他的唇锋,“闻擎哥哥,我很好,你别担心。”

闻擎闷闷地嗯了一声,哄睡虞华绮后,便在偏殿重新宣召了所有御医。

御医们以为皇后的龙胎出了岔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至,却只见到皇帝。

随后,他们就一头雾水地开始回答皇帝的问题。

闻擎事无巨细,不厌其烦地询问着御医,妇人怀胎,孕期会面临何等艰难苦楚,产期又将面临何等危险,还有,在此期间,该如何调理孕妇的身体。

御医们看出皇帝是担心皇后,自然知无不言。

闻擎乃君临天下,威震四海的皇帝,却被御医们的知无不言骇得浑身僵直,了解愈多,担忧愈深。

阿娇平素娇滴滴的,稍微磕碰一下,就疼得受不住,哪里禁得十月怀胎的苦楚。

他心烦意乱,正眉心紧缩。

恰好此时,郭御医提起,妇人有孕时,易心焦、易烦躁、易抑郁,这些情绪若调理不当,皆可能导致小产。

褚鲛知晓闻擎对虞华绮的看重程度,在心底估量片刻,将郭御医未曾言明的,妇人小产对身体和心神的损伤,一一说明。

闻擎听得神色冷厉,浑身气势愈发迫人,有几位胆小的御医,被帝王威怒震慑得当场软了腿。

最终,闻擎将御医们尽数留在宫中当班,连褚鲛也不例外,在虞华绮生产前,若无重要事情,谁都不许擅自离宫。

同时,昭阳宫的全部宫人,要分批接受御医们的培训,而民间口碑好,资历深的医女和稳婆,也早早被接进宫,接受培训。

除此之外,闻擎还预见了虞华绮可能会面临的各种问题,并做足准备。

譬如召集天南海北,各地最顶尖的厨子,准备虞华绮可能喜欢的酸果辣酱、新奇吃食;譬如召集各位虞华绮可能会喜欢舞姬、杂技团,留在皇城内等候传召;譬如命虞老夫人和钟仪常常进宫陪伴……

虞华绮却过得逍遥,丝毫没有如闻擎预料那般,食欲不振,心情郁闷。

她变了许多,从前喜欢清淡鲜甜的菜肴,如今却喜欢浓油赤酱,从前用不完半碗饭,如今饭量却大得能赶上闻擎。

虞老夫人进宫,陪伴孙女的第一日,便被孙女的食量所震惊,随即,又被孙女丝毫不胖的体态所震惊。

那么多肥腻的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晚间,闻擎回昭阳宫陪虞华绮用膳,说是陪着用膳,其实就是将虞华绮抱在怀里,一点点喂。

他像喂雏鸟似的,生怕出丁点差错,若非虞华绮嫌弃,几乎恨不得嚼碎了喂她。

虞华绮被哄着,用完两大碗白饭,突然觉得腻歪,闹着想吃螃蟹。

春日里,螃蟹瘦而无味,要得肥美的并不容易,何况按照闻擎所熟记的,孕妇并不适合吃螃蟹。

但他宠虞华绮宠得厉害,怕她吃不着难过,命御书房蒸了螃蟹,亲自剔出几丝雪白鲜甜的蟹肉,喂虞华绮吃了两口解馋。

虞华绮吃多了重口荤腥,偶尔尝尝肥嫩的螃蟹肉,心底对鲜甜膳食的美好记忆霎时被唤醒,毫无征兆地,又改了口味。

闻擎命人通知御膳房改明日的菜单,顺道拧了温热巾帕,给吃得心满意足的小娇娇擦拭手心,“阿娇既饱了,那咱们在殿内,稍微散散步,可好?”

郭御医曾说过,孕妇头三月应多卧床,多休息,但不能一直卧床,也应适度活动。

闻擎担心虞华绮吃得过多,积食难受,半抱半扶着,哄她在殿内,慢悠悠地转了几圈。

虞老夫人一把年纪,生生被他俩腻歪地少用了半碗饭。

她在心中感叹,长孙虞翰远体贴妻子,洁身自好,在皇城是出了名的,可相比起陛下,似乎便差了一大截。

且不论虞翰远,单论她老人家,活到知天命的岁数了,也未曾见过如皇帝这般溺爱妻子的。

以前,她总觉得陛下坐拥四海,迟早会移情,此刻再看,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了。

暮色沉沉,虞华绮心情舒畅地在灯下哼着歌儿,编她的花篮,闻擎则在外室细细问着虞老夫人,虞华绮生母有孕时,曾有哪些不适。

虞老夫人答了许久,见皇帝连程雁琳吃块杧果,次日多睡了一个时辰都要细问,颇为无奈道:“陛下,您放松些,御医说阿娇胎象很好,您无需这般紧张。”

闻擎颔首,解释道:“阿娇喜欢食杧果,但杧果稀罕,御医也未必知晓妇人是否适宜食用,朕总要问问清楚,才能知道,往后若阿娇馋了,是该给她吃还是不该给。”

虞老夫人心间蓦然一软,“是,是,陛下该问的。”

自始至终,或是都是她错了,孙女近乎天真的信任和坚持,并非因为年轻,而是因为皇帝给与的,无穷无尽、如山如海般辽阔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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