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看着炕上摊开的十几张皮子,还有两方小玉石料。
不禁道:“不是已经送了咱们风干的牛肉了吗?”
沈悦和周氏都摸着皮子,道:“这是鹿皮,牛皮,羊皮都是硝好的上等皮料。”
“说是常小将军送的谢礼。”沈笑两方印石拿到炕桌上,道:“这是巴林石,虽然只是两小块,也很贵重的。”
管氏道:“这谢礼也太厚了,只是一个辣椒的做法而已。”她道:“人家走时,咱才送了些粉条和青辣椒。”
“伯娘,”沈笑又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银饼子,道:“这是常宁用牛油辣子的方法,开了一个炭锅店,说是给我三成分红。”
“这可不能要。”管氏正色道:“谢礼还罢,银钱却不可。
你既没出钱也没出力,凭白拿人家分红不妥。
更何况那不是一般人家。”
“所以我没有要她给的分红。”沈笑道:“只拿了二十两算是卖她的配方钱。”
管氏松了口气,“这样也好。
就和你原先卖红油辣子一样,爽爽利利不牵扯。”她把银子推回道,“我给你记着呢,以前那六十两红油辣子钱,加上这个有八十两了,咱们家,个人挣得只交七成就行。”
说着,管氏就从钱匣子里又拿出了钱,道:“八十两的三成是多少?”
“娘,是二十四两。”沈悦看着她娘拿出四块银子给七两。
管氏道:“收好了。”
沈笑一顿,笑道:“那我就拿走了啊?”
“快走快走。”管氏也笑道。
周氏也偷着乐,拍着睡在床上的小哥俩,心里无比满足。
从前年种红薯种大棚菜开始,丈夫再也不用到外面去做工了。
加上他在作坊挣的,和这两年公婆给分的钱,两人攒了小四十两。
沈笑抱着银子回房,看着空间钱盒里,和那几个已经又回到手里的金瓜子乐呵。
去年和今年过年时,伯娘又给每个人分了钱,她的小金瓜子都换了回来。
加上手里的这些,她有八个金瓜子,三十四两银子。
哈哈,为了一百两,她要好好加油了。
……
在通州码头坐上船后,程宁单独找了陆先生。
从此,他撤回所有寻找侄女的人力,只是更不喜欢见到三弟。
…
沈笑一天天忙的,压根就没有跟大伯提起过陆先生。
如今,她自己也当起了小先生,每天下午两节课,就三字经和算术,感觉,还不错。
小昌林跟个小尾巴似的,每天跟在沈笑后面去听她讲课。
别人背书,他也背着小手,坐在墙边跟着背。
时间一晃而过,三月的气温明显回升,谷雨过后,正当春种之时。
附近好几个村的人,都有来沈笑家的一号地买红薯秧苗。
也有人种春薯自己秧苗的,但是听说去年沈家村种春薯亩产都没低于千斤的,还有亩产近两千斤的,他们来看看,要是苗不贵,就买回家试试。
入眼的,就是一片片绿莹莹的薯秧,长的十分精神。
此刻,沈笑在一号地上,正与大家一起把掀起的油布收起。
一百六十个苗床,十几个人,忙到许久,才全部掀完。
“七两,油布都搬来二号地晾起来。”周氏将平板车推来,“有挂破的吗?”
“有。”沈笑指着一处放着的油布,“十几个有大洞的,另外有三十几个都是小洞或挂痕。”
她叹道:“大嫂,想不到才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多需要补的洞。
去年那十几块油布,都没有什么问题的。”当初光油布就买了五十匹,花了十几两银子。
周氏抱起一叠放到车上,笑道,“去年咱们才十个苗床,今年近两百个。”
大花和陈大苗几个,抱了几块布走来,大花道:“七两,这些上面也有洞。”
沈笑接过放到车上,“没事,凉干后,麻烦你们来帮忙补一下。”
“补啥补呀,七两,你看这块,扯开好几个半尺的口子了。”姚氏拿着一块油布过来,递给周氏抖开,“你看看,这还能用吗?”
沈笑拎起一看,确实有不少的口子,“大嫂,还能补吗?”
周氏搓了搓,道:“晒的太狠了,补了也不经用。”
“就是,还不够那针线钱。”姚氏卷了卷,道:“七两,反正没有用了,你给伯娘吧。
我回去用它搭鸡窝上挡挡雨。”
沈笑差点翻个白眼,“三伯娘,往那儿看。”她指着二号地的鸡窝道:“我家的还不够用呢。”
姚氏瞟了一眼,“那鸡不是都卖了。”
“今年的新孵的还用。”沈笑才不会开这个口子,给了她家,别人家也要,她哪那么多的油布。
姚氏松手,塞给周氏道:“七两,你学会抠门儿了。”
沈笑与周氏抖开叠起,道:“我发工钱送红薯干时,三伯娘可都夸我大方呢。”
姚氏:……
“谁,那个姚奶奶,你送个布咋这么慢,别人都又叠起两个了,你那边才收了一个。”宝哥儿拿个本子跑来,道:
“三奶奶,这边等着剪秧苗了,你看看,都有人来买了。”
“你个臭小子,还真监督起来了我。”姚氏不敢冲沈笑,却能冲宝哥儿。
沈宝举起本子,晃着道:“我记上,可是会扣工钱的噢。
大花姐她们送来,可就回去剪秧了。”
姚氏一甩手,噔噔噔的走了。
沈笑举起拇指,“干的不错。”
已经十五岁的宝哥儿,声音也变了,呵呵一笑,道:“七两姑姑,明天咱们真的拉着秧苗去游乡吗?”
“嗯,你和我二哥一队。”沈笑颌首道:“记好路和地方,秋收后可以找他们收红薯。”
“我一定记好。”沈宝说完,就继续满场检查去了。
“七两,走了。”周氏已经装好布,喊她一起推车。
“来了。”沈笑帮忙把车推到出口处。
就见有人和沈志在还价,“九文吧,我们买十捆。”
沈志摇头,道:“大叔,你买一百捆,也是十文一捆。
您看看,”他拽起沈笑推出的布,道:“为了育好春薯苗,我们都是拿几百文一匹的油布来育苗的。”
他把秧苗扒开,“这苗长的多壮实,一棵不说结一斤,就是结八两,一捆二百六十棵苗,都能出一百三十斤白薯。
您十文钱能买一百多斤白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