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去了厉爵阳店里。
厉爵阳最近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头疼得很。
屋子里正挑石头呢,有老缅过来给他送货,但他现在真的是被吓怕呢。
人这运气不好的时候,看准的东西都能变样儿。
瞧着是好,但就是不敢下手。
“来找我?”厉爵阳看着她披了个大棉袄,一脸好奇。
难不成现在她觉得他好了?
晚,可能是晚了点。
你说高阳这头上蹲监狱三个字带着,厉爵阳也得纠结纠结。
这事儿吧情有可原,可影响真的有点大呢。
你身上没有蹲大狱的资历,什么东西谈都好谈,有了这个东西,谁晓得和你谈不拢你会不会直接捅刀子啊。
结婚也是这么回事儿。
“借个地儿。”
高阳在旁边一坐,她话也不多,也不看那些石头。
厉爵阳眼睛转来转去,倒是看出来点门道。
这是躲人呢?
再说那边应渊。
把家里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了,因为临时起意过来的,并没有准备更多的东西,见她那枕头套有些脏,倒是想帮她洗了,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换洗的。
那枕头已经有点发黑了。
应渊盯了一会,然后将被子扯了扯,好好的扯平整。
屋子里的灰全部清扫了一遍,他忙得浑身都是汗。
收拾得七七八八,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把零食放到桌子上,想着她有朋友在那两个人就一起吃吧,还能有个聊天的。
安顿好这一切,他就干等。
高阳不喜欢人抽烟,偏偏厉爵阳那屋子里都是抽烟的人,乌烟瘴气她实在没抗住,就又回了工作室。
结果进屋见他还没走,她一愣。
“咱们俩谈谈吧。”应渊淡淡地道。
总要谈的。
“不是谈完了?”她说。
“你把你想说的都说了,那我还没有说出我想说的。”应渊拉过来椅子,坐了下来。
从进屋到现在,他才有点时间坐下来歇歇。
高阳看他。
“那你说。”
“我想和你结婚。”应渊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我不想!”她嘲讽出口。
结什么婚啊。
“可我想。”
“那你就和自己去结,或者梦里去结。”那是他的事情。
跑过来深情款款的和她讲这些,不觉得很奇怪吗?
应渊看高阳这个样子,也是晓得她肯定听不进去自己讲的话,听高秀宁说,高阳现在和她妈都拉开距离了。
其实应渊也能理解。
人和人相处,都是要不停靠近才能产生感情的。
“坐牢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应渊笑笑说道。
真的没那么重要。
他现在把自己的事业规划得很好,家里该用的关系他也不会笨的全部都推出去。
人长大了就该晓得有些东西能利用就得利用起来,倒是没那么市侩,可他将来得养家,大部分的压力都在他的肩上,他得让自己更加出色才能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我现在工作上做的还不错,我从来都不后悔我那时候出国了。”出国就是另外的一种增进方式:“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钱你就和我要,我能给的我通通都给你。”
想卖衣服就卖,想卖电脑那就卖。
想卖什么,他都能支持。
他也有能力去支持的。
他现在跟进的这个标,如果拿到将来干出来,他可以拿到不少的钱。
或许还不够,但只要他不停进步,赚到的钱就会越来越多。
钱不一定非常重要,但是钱可以在生活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回去吧。”
高阳的心神不宁。
不想听这些。
因为没有必要。
“你说的我都听过了,想的挺好的,回去吧。”她上了床,然后拉过来被子盖过头顶。
“我下个星期再来看你。”
应渊留下一句话,拿着大衣就离开了。
他不做死缠烂打的事情。
他人走了以后,高阳又坐了起来。
实在是觉得很烦,找到吴映红的烟点了一根,因为不会抽烟还把自己呛够呛。
结婚?
狼狈的咳了两声,她恶毒的想着,如果她真的嫁了,他就倒霉了。
他家就连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不在乎,就在乎个背景清不清白。
这话没人对高阳讲过,可她和江晓凤不是没打过交道。
她妈特别开心的跑了过来,和她说江晓凤登门了,可她妈看不到江晓凤来的背后意图,高阳看得出。
这世界上没有能干得过儿女的父母。
撇撇嘴,将烟熄灭在地上。
这玩意儿是真的味道不好。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呢?
高阳一脸嫌弃。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白日梦别做,对大家都好。
*
高秀宁今天走货走的不太好,心情不好。
旁边的人卖了几十件吧?她就连个张都没开,郁闷死了。
然后就是想高阳……
高阳把崔国文捅了,崔国文这回是彻底消停了,再也没出现过。
高秀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应渊提着包走了过来。
“买什么……”高秀宁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等看清眼前的来人,心中不自觉叹了口气:“小应啊,过来买衣服?”
“阿姨,我想请你吃个饭。”
高秀宁张张嘴。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再说两人也没有特别深的交情,她吃应渊什么饭啊。
“我这守着摊呢。”高秀宁找借口。
老实讲,江晓凤上门可把她高兴坏了,结果高阳那语气又泼了她一盆冷水。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反复想这个事情,换成是她,她能同意不?
越是想,高秀宁就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越是冷静。
然后……
想明白了。
应渊现在就是挂在半空中的糖饼,她只是看就晓得那糖饼的味道一定不错。
其他人呢或许是不够高,她家呢是没资格。
张嘴的资格都没有。
阳阳那是坐过牢的,是有案底的。
糖饼也好,臭豆腐也罢,她都得当做没看见。
多好的人,多好的工作……越是好越应该想起高阳在新疆的那三年,想清楚了就什么白日梦都不做了,该清醒就清醒,抱什么侥幸啊还不如多买两件衣服多赚他个五十一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