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还好说，机械工匠和阴影位面本就扯不上什么关联，但谜团与幽鬼的无动于衷却是令法师有些疑惑。
要说丝毫无有异样也不准确，他们那能量凝聚成的幽影身躯显得格外深邃，丝缕的影雾如发丝般钻入其中。
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看来没有完整意识引导、如同傀儡的一星棋子们终究掌握不了贴近位面本质的力量。
“管理者，认知便是存在，也是力量的源泉。”
裂魂人那本就低沉的声音现在愈发浑厚，瓮声瓮气都不足以形容，仿佛是阴沉沉的乌云天里打了个闷雷：
“棋子躯体的材质构造固然重要，但它毕竟只是吾等意志的承载物，否则就其本身而言，也只是个死物器具罢了，无法触及那无限的可能与奇迹。”
裂魂人的话语解答了法师的疑惑，心中猜测被证实的后者也未有多可惜，只是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随后又看向对方。
只见完成蜕变，或者说形态释放的裂魂人此时的状态已趋于稳定，他平静的颌首回应投来的视线，暗影汇聚着被他踏于足下，整个躯体在阴影覆庇下有些明灭模糊，却又显出十分的冲击和压迫感。
“你和奈文摩尔现在感觉如何？”
动静那么大，怎么想也不至于只是个声光特效吧？法师有些好奇了。
“很好，我的力量终于有了施展的余地，这里处空间让我回忆起了魂渊之狱那的美好，每一次呼吸中都感受到阴影和灵魂的味道。”
裂魂人还没答复，一旁的影魔倒是摇晃着上半身凑近前来：
“多么充裕的暗影之力，终将为我所用。”
奈文摩尔说着随手一挥，不远处的空地上影雾翻滚，鼓胀起来的黑幕下有红光闪烁，只是一个呼吸的关节，嘭！
犹如火山喷发，影魔随手凝聚成型的暗影烈焰化为一道炎流裹挟着阴影冲天而起，直直打在了地宫那高达十余米的天花板上，如同逆流的火河瀑布。
“毁灭阴影？你现在能使用这个法术了？”
法师有些惊喜，这是影压黑三炮要重出江湖的意思？
“术法能力的运用不过是对力量规则掌控的体现，这个位面的能量正合我意，只是稍加扭转就能任意调用。”
影魔不无得意的摇摆着双臂，那肩膀晃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对于眼前这个臭屁精的表演法师也不吝于赞赏，拂掌而叹后又看向裂魂人：“话说回来，巴拉森你呢？”
“在这个世界我和位面之间的联系紧密了许多，有着阴影作为介质我可以任意穿行在这个位面。”
这是觉醒大招了？
法师一挑眉，忽然想起什么般可口问道：
“那回到主位面呢？你们新获得的能力还能使用么？”
话一出口，便见得影魔白牛二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后还是裂魂人忖度着回答了法师的疑问：
“主位面的规则体系过于完善和牢固，物质表达也盖过了普通能量的流动，对于物质表层下基本元素的调动其难度远高于在眼下这个地方，我估计是行不通。”
“是我想岔了，不过哪怕只能在阴影位面施展也够了，此行把握又多了几分。”
张远挥手示意众人前行探索，心里则在估摸着其余棋子的这种潜在能力，棋子们不同的能力背后是对于不同规则力量的掌握，既然如此，那么这些潜力能否在其他位面得到兑现？
比如充斥着无尽洋流的水元素位面可否任变体精灵肆意遨游；
比如埋藏孕育无数宝石、矿藏奇珍的土元素位面又是否欢迎小小、大地之灵和撼地者的造访？
不过这些在目前来看都是相当遥远的事情，不同于借助现成幽影门抵达的阴影位面，要设立开启前往元素界的恒定通道绝非易事，没有法师塔和元素池作为支撑，哪怕是高阶施法者也只能干瞪眼。
以张老爷目前的资本来说，基本是在做梦。
只是法师塔啊…
唉！
想到自己光是在领地上投入到开销就已经隐隐感到肉疼，盖法师塔？
哪怕是有着师门长辈允诺支持，余剩下的开销预算也足以让他这个目前看起来有那么点积蓄的穷鬼瞬间破产。
晃晃脑袋不再去忧虑这些让人心肌梗塞的难题，踱步至地宫出口的法师打量起了墙壁台阶处的结构细节。
这座镜像地宫，在建筑构造上与高崖堡地宫几乎别无二致，只是在石质纹理上却又迥然而异。
“这种石料不是普通的石材，在地表世界几乎没有可供开采的储量，似乎是传闻中的深坑幽岩，这玩意的具体来头恐怕得问问我们在幽暗地域的那群土耗子远亲。”
瑞德瓦尔那十足的歧视语言惹得怀言者中的几个灰矮人怒目而视，只是迫于法师投来的讯问目光不得不老实回答。
“深坑幽岩在地底有另一个名字——深地魇石，那是在幽暗地域都算得上是深邃的矿坑才产出的石料，质地相当坚固，只不过一般不是用来作为建造居所要塞的，而是…”
“而是什么？”
见到灰矮人言辞闪烁，法师也隐隐猜到了些端倪。
“这种石头大多时候都是作为搭建墓穴的材料。”
灰矮人干脆直说了。
好家伙，难怪在刚才触摸石壁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异样，不过想想这由阴影位面孕育而生的城堡，偏向于负能量属性也是平常之事。
一行人戒备着阵列前行，地宫外可能还有些残余，虽说在巨虫夜影的地盘上不太可能有什么其余强大怪兽，小心总不为过。
毫无意外，自地宫开出的先遣小队没有付出半点伤亡便扫平了整个镜像高崖堡，本就只是一群游兵散勇，面对力量增长后正好手痒的影魔和裂魂人的联手摧残，那场面是在太过残忍。
只是进展虽然顺利，收获却是寥寥，望着被清理一空的城堡和怀言者们打扫战场后呈上来的阴魂残渣、骷髅肋骨之类的玩意，张老爷的脸上那可就不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