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的疯子……让我来亲自会会你。”
撒满接过青铜长枪,纵身跳落到角斗场内,“敢只身赴会,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姑且给你一次跟我单挑的机会,赢了就放你们离开。”
雪月帝国向来崇尚武道,而祁连雪山隶属于雪国地界,各大山寨虽都是山贼出身,但同样也以武为尊,并且都渴望以公平对决的方式挫败最强者。
“撒满首领,别冲动,江枫满肚子的坏水,恐怕有诈。”
刘羽没能拦住撒满,只得向身后挥手示意,十几名弓弩手立即就位,将有毒的箭头瞄准了江枫的身躯。
在他的潜意识里,江枫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尤其是他的臂力,很恐怖,一拳就能轰出千斤之力,鬼知道他一个小娃娃是如何继承神力的?
而且为人还诡计多端,擅使小把戏,城府和心机,和他现有的年纪完全不吻合。
“只要他胆敢耍小动作,就放箭射杀他,虽然有些不耻,但总比让首领被暗算强。”刘羽快步走到弩手旁边,低声地嘱咐道。
“我刚说的话,你真没听懂?”江枫来回打量着撒满,最后再问道。
“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是在故意羞辱我吗?”撒满不以为意,五指紧攥着长枪,青龙纹身沿着肌肉来回地蠕动着。
“既然如此,那我冒昧地问一句,在你之前,应该还有位建寨首领吧,他去哪了?”
“这与你无关。”撒满表现得有些不耐烦,长枪往上一挑,向江枫的胸膛刺去。
“看来我事先猜测得没错,这位叫撒满的家伙并非建寨首领。”
江枫灵巧地向旁边闪避开来,将楚河抱起,跳到夔牛背上,“谢首领的盛情招待,来日方长,后会无期。”
“既然选择了单挑,如果没能分出胜负,那就休想离开,小贼别跑,吃我一枪。”
撒满抬枪,刺向夔牛腿部,试图把江枫掀翻在地。
但夔牛的甲胄坚硬如岩石,青铜长枪触碰到皮肉,就像在撞击金属,枪尖被反噬的力量掰弯了。
轰!
夔牛来回撞击铁门,将其击飞到几丈开外,还顺带砸死了看台上的几名弩手。
“都愣着干吗?放箭啊!这还用我提醒你们吗?”刘羽夺过弓弩,将毒箭搭弦,射向江枫的后背。
呲!
刺耳的鸣镝声响起,羽箭沿着看台滑过一段优雅的弧度,径直射穿江枫的脖颈,将其从夔牛的背上射落在地。
宿主坠地,性命堪忧,但夔牛却丝毫没减速的意思,反而发了疯似的狂奔。
一个弹跳,在转瞬之间便窜入千米外的密林,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小杂碎,你倒是继续嘚瑟啊,我还以为你真拥有不死之躯呢?”
刘羽率先追到跟前,羽箭刚好命中要害,再加之毒性发作,导致江枫身躯冰凉,血脉被黑线覆盖,已经没了温度。
“别怪我,我这样做也是怕你诈尸啊!”
刘羽从袖间抽出匕首,割断江枫的喉咙,最后将匕首刺进心脏。
“他怎样?死了没?”撒满站在高台前,问道。
“首领,是我失手,误杀了他,扰了您决斗的雅致。”刘羽将匕首从江枫心脏抽出,偷偷塞进衣袖,转身恭敬地向撒满承担错误。
“算了,死就死吧,也算是替徐锦江报仇了。”
撒满面色森严,倏尔,他开口道:“这小贼究竟是何来历?怎么开口就问我那位建寨首领的事?莫非他知道仙人十五年前离奇失踪的内情?”
“仙人?”
话说到这里,刘羽神情突然呆滞。
仔细一想,似乎江枫也拥有和仙人类似的能力,站在城楼上隔空一抓,就能变出勾魂摄魄的佳肴和美酒。
而且跟在江枫身边的壮汉项羽,对其忠心耿耿,这和建寨首领的情况无比的相似。
“难不成他也是仙人出身?怪不得李虎敢拿几十号人跟葫芦山寨对抗呢?原来是因为背后有仙人撑腰,如此说来,徐锦江死的倒也不算冤。”
“刘羽,你在发什么愣啊?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需搪塞我。”撒满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属下并不知晓,大概是寨内兄弟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吧。”刘羽编了个理由。
毒箭误杀仙人,在雪国境内这是重罪,日后会遭天谴的,如果让撒满知晓,为了避免祸端,铁定将他逐出葫芦山寨。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至少现在没人知道江枫的真实身份。
“把他埋进深山,越偏僻越好。”等到撒满离开后,刘羽将掩埋尸体的重任嘱托给两位亲信。
“放心吧,刘羽长老,保证埋得远远的。”
“此事非同小可,还是我亲自去监督你们吧。”刘羽跟在两名亲信的身后,绕着十几里山路,才找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山谷。
“就这里,挖坑埋了吧。”
两名亲信挖好坑后,把江枫丢弃在里面,当他们打算填土掩埋的时候,墓**的尸体却突然间变成了透明,然后当着几人的面,化作了一抔虚无。
“坏了,惹上祸端了,仙人,这一定是仙人。”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胆敢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刘羽长剑出鞘,挥动几下,当场将两名亲信砍翻在地,直接抛到了墓穴里,一路连滚带爬地跑回山寨。
而另一边,夔牛则驮着楚河,安然无恙地回到小木屋。
“楚统领,您没事吧。”琉夏搀扶着楚河,水眸环视一圈,皱眉问道:“江枫殿下呢?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琉夏小姐,楚河有罪,殿下为了救我,被乱箭射杀,至今尸身还留在葫芦山寨。”楚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未来皇妃磕头赔罪。
“我要回去找九皇子,就算赔上我这条性命,也绝对不能让殿下身首异处。”
琉夏甩开楚河,撒丫子似得往山下跑。
刚跑开几步,看到山脚下缓缓跑过来一匹老马,青年平躺在马背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悠闲地哼着谁也听不懂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