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纹姑姑那可是皇贵妃娘娘身边最得宠的掌事姑姑了。”那侍女乃是秋雨身边最得力之人,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得听宁挽华如此说已是煞白了一张脸,忙不迭地便将一众侍女全都遣了出去。
“不过是姨母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瞧你们一个个这没出息的样子。”宁挽华过去一直忍气吞声,不过是因为恒亲王妃的人选一直没有落定,如今启帝既以为她和恒亲王赐了婚,她入恒亲王府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难不成她堂堂的亲王妃,还要再忍气吞声去瞧一个下人的脸色。
“小姐,如今咱们最大的敌人该是二小姐才是,其他诸事切莫要节外生枝才好。”宋嬷嬷素知宁挽华的脾性是不听人劝的,只得是顺着她的心意将她最恨的宁芷莟搬出来道,“小姐心中最想的该是将二小姐定罪这一桩大事,至于其他,等到日后小姐与恒亲王殿下成了婚,莫说是皇贵妃身边的云纹了,便是连九公主都是要尊您一声大皇嫂的。”
“嬷嬷提醒的极是,险些误了大事了”宁挽华被宋嬷嬷的一番话宽慰的心中甚是舒畅,当下便已是认同了宋嬷嬷方才的那番话,认为眼下最要紧的不是立威,而是要将宁芷莟推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秋蝉,一会你亲自去回了云纹姑姑的话,就说小姐请她多费些心多照应着刑部大牢那边。”宋嬷嬷乃是奉了白氏之命规劝着宁挽华的,自然是不能眼见着她在这个时候得罪了皇贵妃身边的第一红人云纹姑姑的。
“奴婢一会便亲自去畅春宫回了云纹姑姑的话。”秋蝉见宁挽华被宋嬷嬷吹捧的心花怒放,欢喜间亦是改变了主意,心中亦是跟着重重吁了一口气的,要知道白氏从来是不忍心责罚宁挽华的,若是宁挽华不听规劝,得罪了云纹姑姑捅出什么篓子来,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群人微言轻,卑贱如蝼蚁的奴才们。
“嬷嬷,将我头上这只姨母赏赐的赤金步摇一并交给云纹,就说是我赏赐给她的,算是感谢她为皇贵妃与本小姐尽心了。”宁挽华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恒亲王妃人选了,日后自然便也是云纹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奴才为主子尽心,主子自然是要赐下些赏赐的。
秋蝉忽听得身后的宁挽华叫住了自己,以为她是改变了主意,当即已是吓得心间猛地一沉,后又听说是要赏赐云纹姑姑,这才复又松下了心中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
一直守在暴室外的上官清峑眼见着月华西沉,已是三更天了,心下便已是断定素心定是识破了宁挽华的诡计,不会在冒险闯入暴室,企图撬开那宫人的嘴了。
上官清峑眼瞧着秋蝉从暴室走了出来,双手举托着宁挽华赏赐给云纹的赤金步摇,一路向着畅春宫的方向而去了。
因着断定了素心不会再冒险潜入暴室,上官清峑便一路跟着秋蝉来到了皇贵妃的畅春宫外。
秋蝉一路上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后面有尾巴跟着,却殊不知房梁上的上官清峑已是一路跟着她来到了畅春宫外。
秋蝉停在畅春宫外的宫墙下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很快里面便有小宫女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我是左相府大小姐身边伺候着的秋蝉。”秋蝉甚是客气地对着两位小宫女道,“我家大小姐要我带了话给云纹姑姑,说是还需得云纹姑姑多费心些,替皇贵妃娘娘与我家小姐照应着刑部大牢那边。”
“这本是姑姑分内之事,就算是没有大小姐交代,姑姑也是会遣了人看好刑部大牢那边的。”小宫女亦是十分客气地回道,“劳烦姑娘转告大小姐,刑部大牢那边便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的,还请大小姐宽心。”
“这是我家小姐赏给云纹姑姑的赤金步摇,还望二位姑娘可以代为呈给云纹姑姑。”秋蝉说着已是双手将手中的赤金步摇递给了其中一位小宫女道,“这是我家小姐待云纹姑姑的一番心意,还望姑姑莫要嫌弃。”
“既是大小姐的一番心意,我等一定会将步摇与话一并带到的。”方才还笑脸相迎地其中一位小宫女,听说宁挽华托下人赏了云纹东西立刻便不高兴了,另外一位宫人却是陪着笑赶紧的接过了秋蝉手中的赤金步摇。
眼看着秋蝉的背影已是完全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知她已是走的远了,方才那位拉着脸的小宫女方才开口道:“姑姑那样费心为大小姐周全着,要知道那些个畅春宫的侍卫若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又有谁会真心为她一个手中并无实权的大小姐卖力的。”
“小声些,她可是未来的恒亲王妃,又是一贯小肚鸡肠的性子,开罪了她,日后可是有你好受的。”年长的宫女提醒着年纪小的宫女道。
“别说她大小姐如今还不是恒亲王妃,就算来日真的嫁入了恒亲王府成为了王妃,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处置了皇贵妃娘娘宫里头的人的。”小宫女一脸不服气道,“她以为畅春宫是能任由她胡来的地方吗?难怪帝都人人都说她不过是空有一副美貌,其实内里是半点也比不上左相府的二小姐的,如今看来,我也觉得她确实是比不上二小姐的。”
宁挽华与宁芷莟的事情早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在议论着左相府的二位小姐到底谁更聪慧一些。
“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万一被人听去了,仔细姑姑撕了你这张利嘴。”小宫女显然是畅春宫得宠的宫女,这才敢说话没得个顾忌的,只见她看了年长的宫女一眼,努了努嘴道,“姑姑待咱们最是宽和不过了,才不会像那个左相府的大小姐,动不动就拿身边的人撒气了!”
上一回宁挽华在国公府烫伤了宁墨茹的事,已是被国公府的女眷们不遗余力的宣扬的帝都皆知了,自此宁挽华一直以来小心伪装着的贤良的名声便算是被毁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