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倾心,所以才不愿与他有任何权欲的牵扯。”宁芷莟第一次在素心面前表露了自己对上官寒月的心迹,“既然我们各怀目的,那便不如各自远离对方,只用保留着最初的一片初心便好。”
“素心懂了。”素心看着宁芷莟的目光满是理解之意,“日后素心再也不会极力为小姐与王爷说和了。”
素心如今既然懂了宁芷莟的选择,自然是不会再游说着宁芷莟试着敞开心扉接受上官寒月了,与其期待着心悦之人能坚守初心,不如自己选择将一切情缘斩断,不期不许也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罢了,何必要看人脸色,施舍给自己所谓的一点点真情。
素心倏然想起有一日,宁芷莟正读着道教的那本《悟真》,当时她也跟着看到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时的宁芷莟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简,去到了梨花木桌前,研好了磨,然后用娟秀的簪花小凯反复写着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想来那时的宁芷莟便已下定了决心,这一世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任由天命摆布,或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人身上。
“素心,我也希望你能无悔的走完一生。”宁芷莟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虽是出身在富贵显赫的左相府,却又何尝不是身负着重重枷锁,倒不似素心虽出身寒微,却可以自由选择日后的人生。
“素心明白小姐的一番苦心,必不会让这一生留下无法弥补的悔恨。”想来古人警醒世人之人亦都是有几分道理的,否则素心也不会因着多读了几本圣贤书,而逐渐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心得与感悟,好似是在从前的千万条岔路中,最终坚定地选择了一条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素心,近日你可有抽空去看素蕊?”宁芷莟知道素心表面恭顺,内里却不同于素蕊,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对她亦是点到为止,也不想太过干涉她的想法,便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素心去看望过素蕊,素蕊她很好。”素心去看素蕊时,素蕊曾将素心拉到无人之处,红着脸问宁芷莟何时可以为她正一正名分,她虽已与李忠拜了天地,但到底缺少了有地位的见证人,如今素蕊见着一日一日隆起的肚子,自然是盼着宁芷莟能为她做主的。
“素心……”宁芷莟见素心一味垂着头想心事,以为是素蕊又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可是素蕊有什么不好的?”
“素蕊一切安好。”素心见宁芷莟误会了,忙又道,“只是……她一直盼着小姐能为她正一正名分。”
“那个李忠可有什么异动?”宁芷莟忽蹙了眉头问道,“他可有伺机向宁挽华通风报信?”
“按照小姐的额吩咐,内松外紧的看着李忠,却也真没有发现李忠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素心只要一想到那个李忠可以在生死关头将素蕊抛之不顾,如今却又为了保命而对之温柔殷切便觉得又急又怒,急得是素蕊的不争气,怒的是李忠的怯懦小人嘴脸。
“派人看好李忠,待到安国公的寿宴结束,我便亲自为素蕊主婚,将她许配给李忠做妻子。”宁芷莟从来都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如今亦是为了素蕊放过了李忠那样的奸险小人。
“素心明白。”素心又何尝不知宁芷莟看不惯李忠那等小人嘴脸,可为了素蕊却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告诉那个李忠,待安国公寿宴结束后,我会送她和素蕊去西域。”宁芷莟轻舒了一口气,口气中已是含了一抹凌厉之意,“若是日后他真肯为了素蕊安分守己,西域的部分生意我会交给他来打点,否则哪怕是有玉皇大帝护着他,我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素心知道宁芷莟这是软硬兼施,希望那个李忠能识时务,不要错打了主意,就此安安分分的与素蕊好生过日子才是。
上官云歆进来时正好听到宁芷莟在说素蕊之事,于是嗤笑道,“怕是到时帝都之人知道月哥哥看在宁姐姐的份上便是连‘媒婆’这种事都沾染了,更是会坐实了他风雅王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名声了。”
因着素蕊那件事上官寒月出力最多,故而上官云歆才会如此取笑于他的。
“他早已是风流文明了,我不过是借着他的风流之名罢了。”宁芷莟顺势与上官云歆玩笑道,“可没有变相的助长他原本就已经极盛的风流名声了。”
“宁姐姐可真真是生了一张巧嘴。”上官云歆嘟囔着嘴道,“你就不能让着我一回吗?”
宁芷莟见上官云歆故意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下回让着你便是了。”
“太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宁芷莟怕上官云歆一直就着上官寒月的话题说下去,这才适时转了话题道,“我听素心说太后娘娘的病见好了,现下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皇祖母的病一直是时好时坏的。”上官云歆想起了宫中的一些传闻,于是道,“听说皇祖母的病是五内郁结所致,是早年忧思过甚才会伤了身子的。”
“忧思过甚?”宁芷莟当下还真是有些好奇一个人能为了何事,方才能如此多忧多思,以至于累及到亏损了自己身子的。
上官云歆好似是看出了宁芷莟眼中的不解,于是看了一眼身旁地帕云,帕云会意忙禀退了左右,然后亲自走到门口守住了门窗。
上官云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又如上次那般说到一半便有人杀将出来了。
宁芷莟见帕云已是守好了门禁,这才含笑看向了上官云歆道:“你可以说了。”
“宁姐姐,我觉得你有点像一个人,不是容貌,而是性情。”上官云歆压低了嗓音道,“蓉娘娘是宫中的禁忌,我也是央着月哥哥,再者便是从父皇那里偷偷听得一二的。”
宁芷莟当真好奇一个妃嫔怎么就会成了宫中的禁忌,而且太后的顽疾还牵扯着这位神秘蓉妃。
“你是说蓉妃与我的性情相仿?”
上官云歆纠正着宁芷莟道:“是宁姐姐与蓉娘娘的性情很像了。”
宁芷莟之所以会说蓉妃与自己的性情相仿,是因为两世为人的她,如今的年纪是绝对大于蓉妃的,自然这些宁芷莟是绝不会说与上官云歆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