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芸钰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御青,眼睛似乎都没眨一下。
天御青几欲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随着撤军的烟火放出不久,大营中也传来了鸣金之声。
天御青终究是没说一字,转身消失在了胥芸钰的视线之中。
没人知道胥芸钰在想什么,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究竟想着什么。她注视着荒丘的那个方向,纵然在此处是无法看见上面的情境,但她却像是切实看到了般,凝神注目。
马丝国的军队,在西林戍国援军赶回之前撤出了中原的大营,两方皆是各有损失,再加上主帅旭峰晨辉昏迷不醒,所以中原这方,文足羽暂施号令,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西林戍**驻扎在大营前方,以防敌军再犯。
营中未受伤或状况较好的士兵,已经开始着手清理大营。
文足羽将善后之事安排妥当,才得空回到大帐之中,一见源溪便问道:“三皇子还没醒?”
“还没,不过军医说药效快过了,”虽然源溪也受了伤,但是他的伤相比三又木和顾落华的要轻上许多,“三又木和顾落华也是被下了药,没有明显的外伤,却是疼痛不止,军医们正在尝试着配解药。”
文足羽点点头,问道:“三皇子的那位叫普虚的贴身侍卫在何处?”
“不知道,他还未回来,”源溪回道,“不过他帐内留有一只秃鹰,只要跟那只秃鹰说上一声,普虚就会赶回来。”
“那你去通知他,让其赶紧回营。”
源溪稍有一顿,问道:“阁主,若是有什么急事,属下不定也可以完成,若是等普虚,不知要什么时候去了。”
“自然有你的份,但他也不可少,”文足羽说,“现在正是反攻马丝国的最佳时机,以最快的速度点将聚兵,做好准备,待三皇子醒来就拔营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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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只出客栈有半个时辰左右,便返了回来。
看陈隐面色凝重,婵玉为抬来板凳:“怎么?没有找到他们?”
“找到了,弓师姐说让我稍安勿躁,”陈隐一边说一边琢磨,“他们实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见到他们身边的官兵也只两人而已,不似被强行押解进宫。”
婵玉松了口气:“那么说来,刚才我们听到的仅是市井风传罢了——”
“这个还不好说,毕竟朝廷内已经被‘冬蝉’的人通知到了,莫霖姑娘不会乱说……只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会作何反应、何时反应。”
“行,我已点了些饭菜,想必你也饿了,待会儿吃饱喝足,你便回定华派去通知你的掌门,”婵玉说,“今日我就暂不出京城,在此候着你的师兄他们,等他们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顺便也可以听听有没有其它的讯息。”
“恩,如此也好,还是婵玉你想得周到。”
陈隐和婵玉吃过店家送来的饭菜,没有再多谈。待天黑下来,陈隐告别婵玉后,便径直从窗口跃了出去。
陈隐今次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告月疾风,京城与定华山之间的路途他已经是烂熟于心,所以在时间和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京城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定数,但朝廷知道定华派的人知晓皇帝是假冒之事后,必定会有所行动,不管官兵让师兄、师姐们入宫是否针对此事,为了以防万一,这一趟是非回定华山不可。
他披星戴月在官道上急速前行,这条路他曾经从另一个方向走过,和瑛璃一起,同样是天悬星河,只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现在却是跟朝廷和江湖上的各大小门派打上了交道,想来也觉好笑。
陈隐估了估时间,觉着自己在天亮前就能到定华山境内。但实际上超出了他的逾期,直到天亮后的第二个时辰,他才抵达定华镇。因在行至半路时,他在一处驿站外见到了天云舒的司语,只她一人坐在外面,心情似大好。
陈隐心里寻思,“昨日早些时候听闻她还在京城,怎忽然又到这儿来了。”
于是他稍作停留,后见又出来了几个官兵模样的人,陈隐没有惊动他们,便绕了个路。
到了定华镇后也不再做耽搁,准备直接上山面见月疾风。可守山门的师兄弟却告诉陈隐掌门已经离开了。
陈隐急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昨夜京城的官兵进山宣皇帝的旨意,今日刚过午夜,掌门就随他们回京城了。”
听罢如此,再联想路途中遇到的司语,陈隐心中不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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