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只见江辰希的额发微湿,衬衣松松垮垮地穿着,手中捧着一束粉色玫瑰。
“壈壈,你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抬眸的一刹,那喜悦的声音骤然止住,笑意也僵在了唇边,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看着他那阴郁的眼神和山雨欲来的神情,纪安壈莫名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她下意识喊他的名字:“……江辰希。”
江辰希却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手一扬,那束粉色玫瑰在空中划了半个弧度,最后掉进了垃圾桶里。
“我真该杀了你的。”
一字一顿,那声音仿若冷到骨髓深处,带着浓烈的、无法克制的杀意。
听得纪安壈心下一惊,后背发凉。
徐正浩虽还心有余悸,但此时他也不甘示弱地看着江辰希,回敬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闻言,江辰希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是赤裸裸的嘲讽。
下一秒,他的眉眼之间骤然凝聚起一股杀戮决断的杀气。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徐正浩而来,浑身散发着仿佛来自地狱修罗的可怕气场。
人们常说,事不过三。
所以,江辰希他是真的会杀死徐正浩!
意识到这一点时,纪安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脚也钻心的冷了起来。
当时,她没想太多,只是本能地伸了手拦在了江辰希的面前,尽量柔了声音:“……江辰希,你冷静一点好吗?”
听闻她的话,江辰希顿下了脚步,那阴沉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眸色深沉,幽黑地凝望着她。
那一眼,像凶猛发狂的野兽捕捉到了属于它的猎物,而她是他的掌中之物一样。
纪安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衣袖,心里也一阵发慌起来。
他的眼神虽冰冷,可眼底却掩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而后,江辰希的嘴角勾起了丝丝缕缕的嘲讽,“纪安壈,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哪怕只是一瞬,你会不会想起我?”
“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面前这么地维护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眼尾一片泛红,布满了血丝,神色病态又萎靡,声音是沙哑的、几近绝望的咆哮,“明明、我什么都还没有做,你就要选择站在他的那一边。”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啊壈壈?”
声音是破碎的凋零感,像是荒芜之地寸草不生,毫无一丝生的希望,让人听了都觉得万分的难过。
他的神态、他的话,都让纪安壈也跟着难过起来,一寸一寸地漫进了她的心里。
但此时她的脑子也越发的清醒,她淡了声音:“你要杀了徐正浩,对吗?”
良久。
江辰希那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是,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的声音果断而决然,像来自地狱一样让人心惊胆寒。
纪安壈只觉得心中一紧,她下意识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声音微有些颤抖:“不…不要,江辰希你别这么做,求你了。”
她的指尖很冰凉,甚至拽着他衣袖的手还在不停地发着抖。
这就足以说明,此时此刻的她是有多么的恐惧与害怕。
江辰希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泪光,眼尾殷红,声音哑然,“壈壈,你为了他,竟然要来求我?”
“不是,我……”
下一刻。
徐正浩突然拽过了纪安壈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
他转而看向江辰希,一脸的挑衅:
“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人。还有,你打扰到我们的雅兴了,这女孩子的唇可真他妈软啊。”
完了,他似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纪安壈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一把甩开了手,还来不及破口大骂。
她的耳边忽然疾迅地呼啸而过一阵冷风,闪过一道影子,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玻璃破碎声。
那声音来得猛烈和突然,纪安壈被吓得一瞬间用手捂住了耳朵,也闭紧了眼睛。
直到碎片轻微地划过了她的手背,那淡淡的痛感,才让她回过了神来。
紧接着,传来了徐正浩那窒息般的声音,像从喉咙深处里发出来的一样:“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纪安壈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地的玻璃碎片,撒满了水渍,还有几束雏菊和向日葵,枝叶零零散散地掉落。
江辰希掐着徐正浩的脖子,把徐正浩抵在落地窗前,窗后是一抹明艳艳的血迹,正顺着往下流。
他一脸的暴戾恣睢,满眼充着猩红嗜血的光芒,是残忍也是疯狂。
而后,他没有给徐正浩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一秒,江辰希猛地屈膝,按着徐正浩的脑袋,抵住他的下巴用力一顶。
那力道,几乎粉碎了徐正浩的下颚骨。
他闷闷地痛哼一声,试图反抗,青筋绷起,可没有用。
江辰希微曲手肘,一记令人毫无反抗之力的重击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他的腰间撞倒了书架,连同书架上的书一起倒在了地上。
那强烈的撞击,让徐正浩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来,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看起来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江辰希却勾唇笑了起来,清冷而病态,他一步一步地朝徐正浩走来,那阴森可怖的气息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显然,他并没有因此打算放过徐正浩。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江辰希已经完全失控了。
纪安壈只觉得毛骨悚然,心跳得突突的,耳膜鼓动,口干舌燥。
短短数秒的思考时间,她的背脊吓出的冷汗几乎把长袖浸湿,紧贴着她的皮肤。
无论如何,她都绝不能放任江辰希不管,不然徐正浩一定会死的!
“江辰希——”
纪安壈踩过玻璃碎片,一把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那样用力,以至于薄薄的皮肤下隐约透着青青细细的血管颜色。
江辰希转头看她,唇角噙着三分笑,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身上,微微勾了勾唇:
“怎么?你心疼了?还是不舍得了?”
他漆黑的眸子幽深的凝视着她,冷峻而阴鸷,“你越是在乎,那我越是要摧毁这一切。”
纪安壈愣了愣,面前的江辰希,让她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不,不是很陌生,而是和前世那个二十几岁时的沈以城重叠在了一起。
直到现在,她才清晰地意识到——
原来,江辰希一直对她温柔至深,而她也早已沉陷于此。
然后,她无声地笑了笑,眼里有潋潋的光芒。
江辰希微皱起了眉,嗓音低哑且烦躁,“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傻子,吃了没必要的醋。”
纪安壈的笑意渐浓,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江辰希,如果你现在抱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