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厅内,见大长老曲泽也在,曲清然就感觉到不对劲。
目光当即转向二伯。
曲鹏程立刻解释道:“方才在这等的时候,大长老刚好经过,想不到裴掌殿和大长老有过几面之缘,所以留下聊了许久。”
“喔,那还真巧。”曲清然走到宗主的位置坐下。
“我也没想到有机会能再见到泽长老,真是晚辈三生有幸。”裴希珩双手环抱道。
曲泽淡淡一笑,摆手道:“裴掌殿的身体既然已有好转,今后也切忌修炼操之过急,否则容易引发旧疾。”
“是,泽长老当初的叮嘱,晚辈一直都牢牢记着,不敢大意。”裴希珩认真道。
这话题听起来像是闲聊。
但曲清然却听出来了其他的目的。
她斜眸睨向大长老,开口问调侃道:“哎呀,想不到大长老平时看起来这么威严,想不到还是有着一颗菩萨心肠的嘛。”
“不知道大长老之前怎么救的裴掌殿啊,说来听听嘛,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大长老和裴掌殿这一搭一唱的默契配合了?”
“咳……”曲鹏程直接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完全不在乎长辈形象,拍着胸口笑起来:“我早说了,清然这丫头特别特别特别聪明,有什么话,大长老直接说就好了,没必要拐弯抹角。”
“此事本不该由老夫来开口,但老夫实在不忍希珩这样出色的孩子,因为曾经身上落下的旧疾,毁了以后的修炼之路。”曲泽无奈长叹。
曲清然见到大长老站起身,就是要朝自己跪下来的样子。
豁然站起身。
在大长老跪下来的同时,一起跪下。
这下好了,两个人面对面的跪着,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曲泽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神色惊讶道:“是老夫有求于清然,而且这个要求确实会很过分,所以这一跪,是老夫该跪的。”
“泽长老,说到底是为了晚辈的事情,不该由你来跪,你快起来。”裴希珩上前去扶。
却被曲泽一把推开:“臭小子,老夫跪都跪了,现在清然还没答应,就站起来,那岂不是白跪!”
裴希珩人傻了,感动的眼泪盈满眼眶。
“想不到泽长老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陪您一起跪!”说罢,裴希珩也跪下。
曲清然鄙视的瞪向曲泽:“大长老,你这是要逼我啊。”
“老夫已经跪了,相信清然一定会卖老夫这个面子的。”曲泽自信道。
“话虽如此,但作为飞鹤宗宗主,给大长老跪下,不就互相扯平了?”曲清然想不到他一把年纪,骨子里为达目的,这么不要脸。
那自己绝对要比他更厚脸皮!
“咳咳咳,老夫一把年纪,难道清然你舍得看老夫,跪在这冰冷冷的地面上,让地上的寒气入骨,伤了这身子骨的根本吗!”曲泽想不到她竟然学自己,而且更加过份。
当即捂着胸口,一副我年纪大了,快不行的样子。
曲清然直接趴倒在地,捂着脸抽泣道:“大长老,你放心吧,我年纪轻还能活好久,一定会替你照顾好这飞鹤宗的花花草草,徒子徒孙的。”
“好,算你厉害!”曲泽看她完全不吃这套,自己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到座位上。
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曲清然的动作也跟他同步,已经翘着腿喝茶。
只有裴希珩还跪着。
曲鹏程觉得让宾客这么跪着不太好,赶紧把人拽起来,嘴里嘀咕:“真是个老实孩子。”
裴希珩这才意识到,只有自己把下跪这回事当真。
这长老和宗主互相下跪,就跟玩似的。
原来自己才是个笑话。
一时之间,脸色尴尬至极。
“我突然想起来书灯阙内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在这多叨扰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要走。
曲清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别着急嘛,裴掌殿,其实大长老愿意替裴掌殿开口,我就不会拒绝。”
“这……”裴希珩默默把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回到刚刚的位置站好。
神色感激道:“原本为了‘凶祟’的事情,前来叨扰曲宗主,已经觉得十分冒昧,如今还因为个人的私事,要麻烦曲宗主,我实在是难以启齿。”
曲清然抬手托腮,开口道:“你的旧疾究竟是什么?”
“年少时修炼过于激进,以至于伤了根基,让自身的灵元受损,如果不是当时运气好,碰上泽长老,即使被救的话,就连灵根恐怕也会一损俱损。”裴希珩无奈道:“这些年我不敢再急躁,也悉心调养,但修炼进度愈发停滞不前,无法在进一步。”
“所以大长老是希望,我跟天狼宗打个招呼,让天狼宗的人替裴掌殿医治,去除病根,可以正常修炼?”曲清然睨向曲泽。
曲泽点了点头:“以清然你和天狼宗现在的交情,这件事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大长老一把年纪了,应该是最清楚,医治不难,最难的是用在医治的药草吧?”曲清然微眯起眸子,仔细又把裴希珩上下打量了一番。
要说只是因为大长老欣赏这个年轻后辈,所以愿意下跪开口提要求?
怎么都解释不通,也不像是大长老谨慎稳重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
甚至曲清然刚刚都差点怀疑,难不成这裴希珩是大长老年轻时,在外留情的孩子?
可是两个人长的没有一个地方相似的。
所以也排除了这点。
她站起身,给大长老使了个眼色,往内个走去。
大长老随即跟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曲清然单刀直入:“老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这裴希珩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对他这么好?”
曲泽蹙眉叹气:“情债。”
曲清然睁大眼睛:“裴希珩是你以前情人跟别人生的孩子!?”
曲泽老脸一沉:“当然不是,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咳,风流的样子吗?”
曲清然轻啧道:“那算什么情债?你把裴希珩母亲勾引了?”
“混账!”曲泽听她越猜越离谱,脸色愈发难看。
“老头你倒是说啊,长了嘴就是说话的,你就不能直接点,爽快点?”曲清然都快急死了。
果然男人麻烦,年纪大了的男人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