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在县里约公安局长王浩在县城最高档的饭店见了面,二娃答应给王浩每个槽子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在当时是相当高了。因为每个相关部门他都得搭理,但他更知道,现在是树大招风,方方面面不考虑周全,也许就会前功尽弃。
二娃给王浩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有要求的,那就是王浩必须给他每个槽子派个全护武装带枪的人值班。这个到也难不住王浩,他大不了再拿出百分之五的股分打点别的人。王浩当场就答应了,但他告诉二娃,人可以去,但不能听二娃的,必须还是由公安局指挥和调配。
这种事在现在来看是不可思议的,但那个时期在邱元坝是的确存在的。
当年的邱元坝,没有事是突然的,都是必然;没有事不可能的,什么都有可能。那个时代,人是单纯的,单纯到只认钱;那个时代人是浮躁的,浮躁到没有什么事是让人能平静下来,除了钱。
没有任何一个槽子像二娃所有槽子那样声势浩大,现在除了所有用电都是自己大型发电机发电外,所有机器都比任何槽子规格更大,就连槽子都有公安值班保护,这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二娃这两年来,几乎被方圆几百里的所有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都说二娃从小就不一般,和普通娃儿不一样,等等,等等。这个聪明人都懂,当你突出了优秀了,你的过去就是美丽的传说;当你沉落了啥也不是了,你的过去就一毛钱都不值。
二娃知道,虽然现在自己的资产数以千万计,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也清楚,这条河坝就那么长,现在翻的人又那么多,早晚一天得翻遍了。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我就应该牢牢把住。他暗暗不停告诫自己:要继续前行,绝不停步。
二娃有时也想,自己应该抽点时间出来干点别的,不能整天在河坝转。他也不是不喜欢女人,原先是没钱没机会,现在是忙,忙着码钱。可他现在就想有点别的事干,比如压抑的太久了的别的需求……
所谓名人就是你弯下腰捡颗针都会被很多人去关注和猜测。二娃和严婷的关系现在就炒的沸沸扬扬,当然,这事早已传到了严老四的耳朵,他现在肯定不会去横加干涉。一是娃也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世界;二是二娃现在不缺钱,娃至少跟着他不会太吃亏。所有当父母的都是这样,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娃未来是否有好日子过。所有的父母也都是很现实的,以后娃过的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眼下是最有说服力的。
严婷告诉二娃:好多人和自己开我俩的玩笑。
二娃故意不理解,还一本正经:什么玩笑?我们有啥吗?
严婷使劲踩了一下二娃的脚,停下脚步,气狠狠的瞪着他。
二娃疼的弯下腰只顾去照顾自己的脚,等他站起来,已看不到了严婷的身影。
严婷,严婷。二娃边跑边叫,
呵呵呵,严婷在他身后已笑的合不拢嘴了……
严婷答应二娃去市里玩,二娃告诉她,有家羊蝎子做的很地道,尤其是现扯的面,吃起来特别舒服。
于是他们就去了那家羊蝎子店。楼下楼上两层,人满为患。还好二娃还揣着上次去给的那张名片,提前订了桌。
说是雅间,和大厅就隔了几张处理的古色古香的木板,从大厅传出的阵阵劝酒和说话声,让人感觉热闹非凡。
他和严婷要了一个精品小锅,多了吃不完。满满一锅蝎子往火上一放,一会就开锅,咕嘟咕嘟的声音和从锅里飘出的阵阵香味确实很诱人。
严婷没吃过羊蝎子,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恶心的爬行动物,现在才知道是羊骨头,严婷想想竟然自己笑了起来,笑的二娃有些奇怪,他盯着严婷,意思是:笑什么?严婷看见二娃盯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摆摆手:没事,没事。
在严婷低头的瞬间,二娃的眼睛正好投向大厅,这时,好像他感觉有一双眼睛也在盯着自己。二娃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上有些发热,这不是那次在宾馆……
二娃定了定神,镇定了一下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眼睛迅速离开那张脸。
味道确实不错,油而不腻,辣而不燥,尤其是麻味刺激的人的味蕾慢慢张开,有种老吃不饱的感觉。一会面片端上来了,白乎乎已擀好片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了。服务员带着塑料手套过来准备扯面,严婷立刻站起来:来,我们自己扯行吧?
当然可以啦,那您稍等小姐,我给您拿手套。服务员说完转身去厨房拿手套。
二娃很有兴趣,点完一只烟,想看看严婷的表演。其实他早就听别人说过,严婷做饭很好,但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吃过严婷亲手做过的一顿饭。
就看严婷麻利的带上手套,站起身来,两手用细长的手指拿起面片的两段,轻轻一抖,接着上下摔起来,两手的距离不断放大,面片也越来越细越来越薄,可就是不断。虽然动作简单,可二娃知道,如果没有基础,这个面片便摔不均匀还很容易断。
二娃想的是晚上住宾馆,他有什么目的,是男人都明白。可严婷不干,说什么再晚也得回去。二娃拗不过她,也就只好有火自己压压,不辞劳苦开车回家了。
当你该走霉运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当你运势好的时候,干什么都顺水顺舟。连成断断续续的已积累黄金两个来月,他也知道,久走夜路就会碰鬼,所以见好就收收吧。他知道这已经是虎口拔牙,在赌命了
黄金足够自己开个槽子了,所以那天他给马彪提出不想干了,想单干。
马彪有些奇怪:不想干了?那你干啥去?吃屎啊!马彪觉得连成想法有些可笑。
彪哥,我想自己借点钱也去挖金。连成故意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你?能借到吗!马彪有些不相信。
找找吧,现在是机会,错过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想办法也得借。连成好像又有了底气,把声音提高了好些。
对于二娃的槽子来说,有的是人,削尖脑袋要进来的人多的是,马彪到不是担心这个。毕竟他和连成这么多年了,连成又听他的话,使唤起来也方便,就是有点不舍。
他问连成:真的?
真的,彪哥。连成毫不犹豫地说。
马彪又略微沉思了一下:嗯,好吧。
连成找二娃说了自己想单干的想法,二娃欣然同意。这是好事,二娃说。
于是连城便开始找地方,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金,不是每个地方的金都够的上支出。挖到底赔钱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找好地方就至关重要了。这个是有讲究的,一般河水有弯道的地方,金就好一些,因为黄金经过千百年来的上游冲刷就会迂回停留在此,一般急滩或相对窄小的河道黄金就不会太多,因为停留不住。
有弯道的地方现在已被人占去了相当一部分,在离张海平槽子的上方两公里的地方连成找了个地方,准备在哪里动工。
当然这次也是和他舅舅合股,他必须把他舅舅带上。毕竟偷盗是两个人一起干的勾当,继续合作也便于保证秘密的不易外泄。
话说马彪这边,连成走后他就在想: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谁能借给他那么多钱呢。要知道随便一个槽子都得准备几十万,因为下去到板看好地势还得在周边扩展,有时准备几十万都不一定够。
马彪问了好多和连成有关系的条件相对比较好的人,都说连成根本没问他们借过钱,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他会变钱?马彪虽然是个马大哈,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也有清醒心细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连成近段时间的表现,不注意确实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或反常得地方,但马彪和他走的近,总感觉从他舅舅来到槽子上班他就显的比平日忙多了,马彪也对他的事不太上心,可现在回忆起来,总感觉那点不对,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马彪点上烟,使劲嘬了两口:他肯定在槽子里动了什么手脚,马彪这么想。他决定去探探连成的底套套他的话。
马彪到了连成的槽子,连成正在指挥人安装机器,还有几个人在用推土机推沙。
马彪把连成叫到一边一个石头上坐下,马彪还没等连成开口,就说:二娃好像知道我槽子有啥事了,你给哥哥实话说,哥哥心里好有个底。
连成一听马彪这么说话,脸色立刻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故作镇静哦吭了两声,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说:说什么呢彪哥,我能有什么?
虽然是片刻的表现,可马彪好像从中已体会到了什么。于是他说话更大气了。
连成,你跟我这么久了,我,肯定是不会出卖你的。还有,你也知道,现在也就是人在屋檐下,没办法,要当初我怎么会给他二娃整天屁颠屁颠的。什么时候我两个都是一条心的……一口气马彪说了一大套,这下连成看起来好像有点放松和释怀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下,用有些可怜的眼睛看着马彪。
彪哥,你说我两个没日没夜的给他干,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是不?连成小心的说。
那就是,那就是,马彪顺着连成的思路应合着。
所以,我,我。连成好像一时半会还说不清过程道不完结果。
别说了,兄弟,我明白了。马彪没有耐心听连成说下去,他打断了连成的话。
连成很了解马彪,他不爱听废话,因为他根本就没耐心。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娓娓道来,他只要结果,这样不用动太多脑子费太多神。
彪哥,我就是还没来的及给你说,现在我这槽子有你一股。
马彪一听这话,显的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兴奋。
兄弟你真是明事理啊,那好,我就多谢兄弟了。马彪做出感谢连成的手势起身准备离开。
彪哥,你看这事……连成有些不放心,想最后听听马彪的表态。
你把心放肚子里去兄弟,这事你知我知。马彪好像显的很慷慨,接着补充到:坚决保密。说完就转身离去。
半路马彪在想:这事确实是不能让二娃晓得丁点,这不光是连成自己的事,现在我和她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如果让二娃知道。那我俩肯定命都悬了。
马彪琢磨:我现在不能不干,我暂时的好好干,要是我现在就去连成那槽子,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我和连成有勾当,我的先在这边稳着,机会成熟再过去。
马彪想着想着,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股幸福感从脚到头好像抬着马彪,走起路来一点都没有往常那么吃力,竟然轻飘飘的就到了他的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