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瞧着我如今的模样,知道我是真的陷进去无法自拔了。他抿了抿嘴,不自然地看向了一边,开口问道: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叫秦陌非,是一个第一眼我就想保护的人。”
我轻声说道,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林子,第一次见到陌陌的时候。
“秦陌非?”
司命呢喃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随即猛地想到了什么,沉着脸看向我。
“怎么了?”
我见他脸色不好,开口问道。
“你跟我来。”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掉,我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一同去了司命所在的司命司,这个地方我也很熟,每一次述职都会来这里。
“等我一下。”
司命交代完,走进了里屋。
我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司命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本簿子。
“这是?”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
“命运簿。”
他轻声说道,将它递给了我。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开什么玩笑,命运簿这种东西是我这样的仙能看的吗?
“拿着。”
司命沉声说道,眼中是下定决心后的坦然。其实他也知道这东西不能给旁人看,否则他将受到惩罚,但是他就是想要让她亲眼看见,才能死心。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我见他坚持,便接了过来,打开,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姓名:楚楠楠
性别:女
年龄:五千岁
职位:人间使者
……
这不是我的简介吗?
我快速地浏览着,这些资料能有我本人更了解我自己的吗?
接下来上面详细记录着我的个人经历,我陆陆续续写的小说,完成的工作。
我漫不经心地又翻了一页,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打得我猝不及防。
历劫人:楚楠楠历劫对象:秦陌非
秦陌非……那个一眼便能夺去我所有视线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了我最不想见到的地方。
“魔王之子?楠楠仙上,你确定那不是你的劫吗?”
“话是那么说,可楠楠仙上,你在那里呆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找到自己的劫数,或许就在自己身边呢?”
腾鸟过去说的话再次回想在我的脑海中。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说:
“怎么可能?豆芽大的小孩,算哪门子劫数?他能咋的我的,开玩笑。”
那个时候觉得他小,没有往这方面想,后来更是将心都交付给了少年,根本没想过这个可能。
可是此刻,这本命运簿真真切切地告诉我,我费尽心思,到处寻找的劫数,竟然一直在我的身边,是我朝夕相处的人,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人,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人。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
我眼眶有些红了,低着头有些哽咽地说道:
“星君,小仙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我说完,甚至没有等到司命的回应,仓皇而逃。
司命没有阻拦,沉默地看着那个狼狈离开的身影,垂下了眼眸,无论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人界,在小区匆忙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跑。眼前一片模糊,有泪水在颠簸中再也坚持不住得坠落。
拐角处,迎面出现了一个男人,我没有看见,直直地撞了上去。
“对不起。”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手臂传来的疼痛,道歉道。
“看来是还没有从失恋的阴影里出来啊。”
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可不就是便利店的那个男人。
“抱歉,你没事吧。”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担忧地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你有事了。”
他在我一脸疑惑的目光下指了指我的手臂,已经擦破了皮,有血丝沁出。
“哦,我没事,一点小伤。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说完抬脚欲走。
“等等。”
他伸手拦住了我,看着我擦破皮的手臂说道:
“我堵五毛钱,失恋小姐回去不会乖乖处理自己的伤口。”
“失恋小姐?”
这称呼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爽。
“可不是失恋小姐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见你伤心了。”
他说着,盯着我看,不自觉地伸手欲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快速地躲过,语气不善道:
“给人起绰号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自作主张的接触更甚。”
“嗤——”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酒窝更深了。
我没有心情与他纠缠,绕开了他向前走。
“真是个不听话的姑娘。”
他无奈地开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我感觉到了后面传来的动静,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回头说道。
“我想着刚刚是我这个大男人撞了你,让你受伤了,该负责任的。”
他的脸上堆起微笑,一幅言之凿凿的模样。
“不用了,我没事。”
我冷淡地开口,继续往前走。
“那怎么行?”
他加快脚步追上我,跟在我的旁边,背过手靠近,嗓音染上一抹笑意:
“堂堂七尺男儿,撞了人怎么可以不负责就走呢?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我停下了脚步,轻轻碰了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眉毛微蹙,别说,还挺疼的。
“是该负责。”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往前一步靠近了他。
他的眼中染上一抹得逞的笑意,任由我的接近。
我头一歪,展露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在他傻愣愣的当口一个麻溜儿的过肩摔让他与大地母亲来了个深情相拥。
完事后,我嫌弃地拍了拍手,刚刚用力过猛,手臂似乎更疼了,不过这都不妨碍我在男人完全傻掉了,都来不及反应的表情下轻佻眉毛,不屑地说道:
“以身相许?痴心妄想。”
说完,转身潇洒地离去。
坐在地上的男人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倩影,弯了嘴角,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