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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知道战亦霆没事,心情很明媚,回家的路上不停和考拉闲聊。
考拉几乎都是嗯,啊的敷衍她,她也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但就是克制不住的话唠。
似乎这成了宣泄多日来担心和紧张的一种方式。
“考拉,环湾大桥那晚封路,是不是因为你们?”
“是。”
“所以,有人伤得很重吗?今天看起来,他们似乎都还好。”
考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吴蔚,没说话。
吴蔚觉得不对,又问一遍。
“无可奉告。”没有人比考拉的嘴硬。
吴蔚就有点担心了。战亦霆那些人,对于伤痛的忍耐力应该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如果真的是带伤来也不是不可能。
“考拉,亦霆伤的重不重?除了腰患还有哪儿受伤没?”她着急了。
“战少的外伤并不重,但是他……我不知道怎么说。”考拉难得的有了一点不同寻常的表情,吴蔚的解读是“为难”。
“他杀慕楚扬的时候,用的什么武器?”吴蔚警觉。
“你还是自己问他。”考拉又恢复了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吴蔚的手机响了,是骆佳男的电话。
“吴蔚,战少回家了吗?”骆佳男装作不经意地问。
“嗯,今晚回家。不过我已经见到他了,他没事。”吴蔚知道骆佳男关心她。
“那就好。”骆佳男长舒一口气。
接到龙御的电话之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听到吴蔚的答复,立刻放下心来:“那明晚公司的年会你可以参加咯?”
吴蔚一拍脑袋,把手机上的日历打开,懊恼地说:“差点把大事忘了!”
“哼,我就知道你啊。行,我通知到了,你要是再忘了,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嗯,不敢忘不敢忘。”
挂断电话的骆佳男,倚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旁,笑着摇摇头,把视线移向不远处的体育馆。
其实她原本是想让吴蔚陪她看场演唱会,但听到她说战亦霆今晚回家,就没提。
四年前,这个乐队在龙城的演唱会,骆佳男蹲在馆外听了一整场。
“你也没买到票?”当时她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仰头看去,只觉得他很高大。
“呵呵,是。”他俯视着地上的短发女孩,笑得很得体。
后来他对骆佳男说,当时以为她是个长相清秀的高中男生。
“你听mayday多久?”两人就听着场馆里的喧闹在马路边聊起来。
“大学开始,有快十年了吧。”男人的语气始终温和,像冬季捧在手里装满温水的玻璃杯。
“哦,我初中开始听他们的。你比我大不少嘛。”骆佳男和谁都能聊得来。
男人看看她,微笑着说:“我算是大龄青年吧。”
……
一片枯叶被风从枝头带落,扫过骆佳男的脸颊,她从往事中抽离,看着地上那枚落叶。
四年过去,物是人非,他早就成了经过她身边的路人。
呵呵。她在心里笑那个从前的自己。
虽然她从不谈自己的感情经历,但她很羡慕吴蔚,有战亦霆这样的男人,不离不弃,一往情深。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又有几个女孩有如此的幸运,能遇到?
她之所以没有联系莫柠,是因为她知道,莫柠也有自己的烦恼。
骆佳男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她大大咧咧,却心细如发。
这种反差,让她的敏感只能在一个人时,独自消化。
脚步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场馆外,随着时间消弭,乐迷已不是四年前那疯狂的模样,如今的演唱会门票也不再一票难求。
骆佳男入场前,看到有很多卖荧光棒的摊位,她看着身边那些结伴的比她年纪小的男孩女孩,觉得自己很与众不同。
一个人来听一场有纪念意义的演唱会,是不是很有仪式感呢?
她想着,就买了一个荧光棒。
当初她是个穷学生,就是因为没抢到便宜的看台票,所以才只能在外面望洋兴叹。
这一次,她依然只买了看台票,只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
记得四年前,乐队的主唱做了一件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事。
他给每一位现场歌迷发了四年后演唱会的样票,告诉他们,如果四年后陪你来看演唱会的人没变,就可以凭这样票免费再听一次。
开场前,她看到那片四年前留出的样票区。和其它区域的熙熙攘攘不同,那里的冷清,就像与世隔绝的另一片天地。
零零散散的不到四分之一的乐迷坐在那里,中间隔着一个个的空位,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骆佳男心想,这些人真的很有勇气。他们今天来,坐在那里,是否也是为了完成一个告别式?
当夜幕降临,舞台灯光射向无垠夜空时,一阵勾起心中过往的旋律响起。
骆佳男听到身后的男生在跟着大声唱,她回头望了一眼,他也是一个人。
看着流光飞舞,将舞台变换成城堡、森林和太空,骆佳男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像想起什么一样,笑着听台上唱。
她没有查歌单,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她最喜欢的那几首歌。
当熟悉的音符飘摇而起时,她忍不住低声地唱起来,声音淹没在茫茫的大合唱中,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她都没发觉,眼泪已经飙到脖颈,冰凉湿濡着一片肌肤。
她用手背去擦,可却越擦越湿。
就在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方银灰色的手帕,她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手帕?在这个年代,谁还会用?况且,这手帕,又是那么的熟悉。
她不敢抬头,泪却飚的更凶。
真的是你吗?那个人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楚靖骁。
骆佳男不想让自己的狼狈继续,她一把拿过手帕,擦干了所有泪痕,然后才抬头,终是看到了那张忘不掉的脸。
“还记得我吗?佳男。”男人穿着深灰色羊绒大衣,面容白皙坚毅,带着成熟稳重的精英范儿,眸间有流光浮动。
“抱歉,不记得了。”骆佳男把头转回舞台,就看到乐队在为下一首歌做准备。
“说不定,很快就会想起来。”男人的气息温润如玉,岁月仿佛不曾带给他什么改变。
骆佳男不语,手里还攥着他的手帕。这时,乐队的主唱拿起话筒,望着四年前留票的那片区域,感慨道:“很遗憾四年前的情侣们大部分人没有来。但好在还有人来,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坐在一起,把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填满,也许,今天,也
许,今晚,缘分会有新的开篇。”继而他说道:“下面这首歌,是一位先生在开场前特意找到我们,说他欠一个女孩儿一场演唱会,希望我们帮他实现他的承诺。有多少人能携手走过四年,走过一生,又有多少人能在四年后幡然醒悟,再回头寻找丢失的爱人。下面这首《顽固》,我们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