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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后,他习惯了她的拒绝和犹豫,也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
当他的丫头忽然变回相识之初那个敢想敢做的女孩时,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他以为自己的梦,还没醒呢。
当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的模样,那么清晰,恍如昨日。
她跪坐在床上对他说“时刻准备着”的笑颜,无数次在梦里闪现……
尽管两天前的那个雪夜,吴蔚已经接受了他,可是他知道她还有很多心结没有打开。
他以为她要等找到母亲后才会真正接纳他,却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吴蔚看到那背影宛如雕塑,她再次语气坚定地说:“战亦霆你听见没?我要和你在一起!”
人就是这样,做决定前犹豫不决再三否定迟疑,却会在某个时刻鼓足所有勇气,去做一个看似荒唐或者随意的选择。
实际上,这个时刻才是最遵从自己内心的瞬间。
五年了,她从最初对他的失望,恨,到后来渐渐地去猜测他的目的,理解他的苦衷,揣摩他的立场。往事的点点滴滴加上时间的历练打磨,改变了她的心态。
归根到底,她还是爱他,还有他的坚持,让时间的磨砺变得有意义。
听到吴蔚再度开口,战亦霆背着她咧开嘴角,却没回头,他收敛笑意,声音平静地说:“我知道啊,你当然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说完,他径直走进门口的洗手间,流水声哗啦哗啦地响起。
吴蔚躺在床上,被他平静的表现弄懵了,他难道听不出来,这一次她说的“在一起”,有更深的含义?
战亦霆拿着温热的白毛巾来到病床边,轻轻擦拭她的脸庞。
“每天你都帮我擦脸吗?擦香香吗?”吴蔚没有拒绝他温柔的动作,为避免尴尬没话找话。
“不只是擦脸。”战亦霆瞥了她一眼。
“呃……”
“还有手。”
“……”
吴蔚心想自己大概是表白失败了,却看到战亦霆把用完的毛巾随手扔在床尾,然后坐到床上。
他异常严肃的看着她,好像要审问犯人。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问。
吴蔚这才知道他有多重视她刚才的那句话,原来他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人越是在意的东西,越不敢立刻相信啊。
想到这里,她笑着看他,眼睛弯弯地可爱极了。
“你怎么理解的,就是什么意思。”她说。
战亦霆挑眉,眼神中的欣喜化成闪亮的星芒:“真的?”
吴蔚点头认真答:“真的!”
“完全准备好了?”
“从现在起,时刻准备着。”
若不是吴蔚还在输液,战亦霆会直接把她抱起来转上几圈。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终于回来了!终于想明白了!
她最好的归宿,当然就是他的身边!
“今天就和我回家!”不同于之前的淡定,明确了她的心意后,他又成了最心急的那个。
“可以出院了吗?”吴蔚问,她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大碍。
战亦霆故弄玄虚地说:“家里的医生比医院的更好。”
吴蔚也就不拒绝了,她确实挺想看看他的家是什么样子。
她知道他现在不会带她去家族,而是要去他自己住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调理,慢病慢治,这次晕厥一是与体质有关,而是她没休息好又着凉来姨妈,睡了两天也就没大碍了。
……
战亦霆的车停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别墅外。
这座小区里,每栋别墅间的距离很大,而且都带着一个大院子。
黑白灰的建筑风格透着时下流行的冷淡风,简约现代感强,玻璃窗巨大。
吴蔚知道这都是建筑大师们喜欢的样式,但是用强化玻璃代替墙面的设计,隐私性其实不太好。
她仰视别墅,都能看到二楼那宽敞的大厅,还有旁边的健身房,于是忍不住吐槽:“战亦霆你是暴露狂啊!”
战亦霆笑而不语。
因为是冬天,院子里的许多植物都分辨不出,吴蔚注意到院子周围种了两排树。
一排是玉兰,她认得,另一排她不知道。
“战亦霆,这排是什么树啊?”她问。
“等到春天你就知道了。”他故意卖关子,当然要给她留点念想啊。
吴蔚明白他的心思,也不追问。这院子里有秋千,桌椅和紫藤,如果是春夏季节,应该会很美。这样的别墅,就连院子也是著名园艺师的杰作。
“进去看看吧。”战亦霆拉起她的手,走向一楼的大门。
站在门口,他对她说:“本来这里应该是我们的婚房,可是它的女主人,却迟到了五年。”
吴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住在家里。
他在这里等她回家。
“但也是来了,不是吗?密码告诉我。”吴蔚开心地说。
战亦霆没说话,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门上的摄像头前,就听到“啪嗒”一声。
人脸识别技术。
“这就是女主人的待遇,可以刷脸。”战亦霆拉开门,笑着说。
北风从门外呼啸而起,吴蔚的心却被捂得暖暖的。
当她看到进门玄关处挂的那幅开满玉兰的油画时,她知道是自己的作品。
当初他答应为她保存的四幅作品,分布在这座别墅的每一个显眼的位置。
除此之外,拍卖会上那幅她主动放弃的获奖作品,就挂在战亦霆的书房里。
她没有在这儿住过一天,这座房子里却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衣帽间里,有适合她尺寸的新衣。
他卧室的衣柜里,有她曾经穿过的服饰。
如姜天泽所言,她在御园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最让吴蔚哭笑不得的是,那个充盈着粉红色的房间。
“你不会真的一直以为我喜欢粉红色吧?”吴蔚问。
战亦霆宠溺地看着她:“偶尔的将错就错可以让生活更美好。”
忽而,吴蔚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吠生,还有孩子们的大呼小叫。
她从落地窗望出去,看到的是日光下,红红和念羽在追着一条德国黑背奔跑。
“我让雷昂把他们接过来的。”战亦霆说。
“泽哥呢?”她随口问道。
“回老家了。”
直觉告诉吴蔚,是战亦霆把姜天泽送走了。
“探亲?”她试探地问。
“定居。”
“你把他赶走了?”
“我为什么要赶他走?”吴蔚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