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沐非回来的时候,正想去看看林月兮,柳凝霜忽然就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苍沐非将柳凝霜扶正说道:“霜儿,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柳凝霜一直哭,眼睛早已经红肿,再加上脸上的红印子,看着跟化了妆的猪头没什么区别,苍沐非看见之后,大怒道:“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柳凝霜支支吾吾着不肯说,只是哭得更厉害,柳凝霜身后的小丫头说道:“是王妃今日约凝霜姑娘一起吃饭,谁知道回来就成了这样”。那小丫头生怕苍沐非治自己保护不利的罪名,说林月兮时口气很重,让苍沐非更加生气。
“这是王妃打的”?苍沐非问。
柳凝霜哭着点点头,不说话,将脑袋使劲的往苍沐非怀里蹭。
苍沐非看见这样的情况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他拦腰抱起柳凝霜,对刚才的小丫头说:“去写意阁”。
苍沐非到写意阁时,林月兮正在与绿锦绿珠讲笑话,主仆三人的笑声很是和谐,但是听在柳凝霜耳朵里却尤其刺耳。
“请王爷为凝霜做主呀,要是以后凝霜天天都是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说着,柳凝霜挣扎着从苍沐非怀里跳下去,朝着门上就要撞上去,苍沐非反应快及时拉住了柳凝霜。
“霜儿,不要哭,本王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苍沐非重重的说。
他知道林月兮性格洒脱不羁不拘于俗礼,但是没想到,她的心竟然如此歹毒。
柳凝霜被苍沐非抱进怀里,停止了哭泣:“真的”?
苍沐非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柳凝霜说道:“绝无虚言”。
这时,柳凝霜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看见苍沐非来了,林月兮停止了笑声,定定地看着苍沐非,看见苍沐非抱着柳凝霜,林月兮冷笑一下,已经明白了一切。
“你说说,霜儿这是怎么回事”?看见林月兮,苍沐非就大吼道。
看见绿珠与绿锦想要上前辩解,林月兮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王爷问我吗”?林月兮貌似不知情的问。
“废话,难道是问别人”?苍沐非看见林月兮这样的表情,心中更是愤怒。
林月兮笑嘻嘻地说:“本宫还以为王爷是在问凝霜姑娘呢”。林月兮意有所指的看向柳凝霜。
柳凝霜心中闪过一丝害怕,往苍沐非怀里缩了缩。
“你这恶毒的女人,难道霜儿还自己打自己不成”?苍沐非将柳凝霜放下来,上前怒视着林月兮。
“也许就是这样呢”,林月兮反问道。
“够了,身为王妃,心肠却如此歹毒”。苍沐非看看林月兮说。
“王爷可否让本宫问一下,凝霜姑娘是怎么受伤的”?林月兮说。
不管苍沐非是否同意,林月兮已经往柳凝霜处靠近。
柳凝霜看见林月兮走过来,慢慢的先后退,眼睛中充满惊恐,害怕柳凝霜真的做出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苍沐非看见林月兮咄咄逼人的脸色,再看看缩成一团的柳凝霜,拉住林月兮的手腕,林月兮回头,却迎来苍沐非一巴掌:“够了,你难道要逼死霜儿才甘心”?
林月兮猝不及防被人一巴掌,眼神惊愕,苍沐非刚才的一巴掌力道极大,林月兮惯性的滚落在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林月兮喃喃道。
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凝霜,此刻眼睛里隐藏的有大快人心的笑意,林月兮不禁凄凉一笑。
“柳凝霜,这可是你想看到的”?林月兮问柳凝霜,柳凝霜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往后面退。
苍沐非在一旁厉声道:“难道这事情你还想怪罪霜儿”?苍沐非冷笑一声,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冰寒。
“为什么不呢”?林月兮反问道,苍沐非听到林月兮的话怔住。
林月兮又说:“苍沐非,你看不到事实就算了,今日这一巴掌,我记住了”。
苍沐非迟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仿佛从梦中醒来,他居然打了她。苍沐非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林月兮在一旁讥讽道:“王爷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打都打过了,而且我也不会原谅你”。
想起来今日还在马车内亲吻,现在就像仇人一样对峙,林月兮苦笑,自古最善变的就是人心,苍沐非心中自己不是最重要的,自己还奢求他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吗?
苍沐非也没有想到,林月兮居然会下手这么狠毒,上午看起来还很仁慈,柳凝霜也许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但是这林月兮未免太过较真,毕竟,柳凝霜身上还有他苍沐非的脸面。
想到这里,苍沐非的愧疚消去很多:“今日这一巴掌,本王是要你记住,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为所欲为”。
林月兮冷笑:“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王妃?既然如此恨我,为什么不休了我,或者,杀了我”?
林月兮说的心中绝望心头疼痛,似翻江倒海。
苍沐非同样是冷笑一声:“想让我放过你,你做梦,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本王的手中”。
林月兮苍凉一笑,不再说话。
她生或死,不是在苍沐非一念之间吗?
“那倒是要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了”。林月兮讥讽的说。
说完,林月兮看着柳凝霜,眼神冰冷,柳凝霜看见之后觉得心口堵,便对苍沐非说:“王爷,凝霜呆在这里害怕,我们,我们回去吧”。
苍沐非看见柳凝霜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好”。
说着,苍沐非就越过林月兮,将柳凝霜揽入怀,从容离开。
林月兮闭了眼不说话,连呼吸似乎都绝望。
疼痛像是深海淹没了她,周围没有声音,没有氧气,心里的潮湿涌上来,林月兮绝望的想要嚎啕大哭,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隐约间感觉到有人扶起了她,可是林月兮已经睁不开眼睛。
待醒来时,天气大好,有温凉的阳光射进来,照在林月兮脸上,睁开眼,林月兮发现绿珠在床边睡着,绿锦靠在墙边打盹。
林月兮一动,觉得浑身发不出力气,却惊动了绿珠:“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快要吓死绿珠了”。绿珠哭着说,林月兮想要摸摸绿珠的头,安慰她别哭,却发现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我是怎么了”?林月兮虚弱的问。
绿锦慢慢走过来说:“是毒发”。
林月兮听见绿锦这样说,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原来是毒发呀”?
没想到,自己是为了解药来到离王府,但是解药是要不到了,也许还会死在这里,果然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只要好好静养,就会恢复许多”。绿锦慢慢的说,示意林月兮不要着急。对于一念生死的毒,绿锦也不知道怎样控制它毒发,只能无奈地看林月兮一眼。
“嗯,我知道,如今这情况,肯定也出不去了,王爷是不是将我禁足了”。林月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而绿锦的话却生生的将林月兮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是的,你已经昏迷两天,昨天一大早,王爷就已经下了命令将你禁足”。
“我知道了”。林月兮闭了眼,不想再说话。
从早晨到日暮,林月兮第一次颓废了整整一天。
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好好闭目养神,不想其他。
难得的安静,没有了以往的纷纷扰扰,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想起来前些日子,就算不想斗,也不得不斗,因为不斗就会死,耗神耗力,这一病,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柳凝霜却来了。
这一日来,柳凝霜是带着胜利的姿态,趾高气扬的走过来。
“王妃近日如何”?柳凝霜玩着手中漂亮的指甲说道。
林月兮淡淡一笑:“托你的福,很好”。
柳凝霜听到林月兮波澜不惊的话,心中很是生气:“你这女人居然失宠了还这么自得其乐,知不知道,在王府中失去了自由与王爷的宠爱就失去了一切”?柳凝霜气急败环的说,林月兮在一旁安静听着。
柳凝霜说完,林月兮脸上笑容不减:“也许对于你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我来说,活着不是为了别人活,而是为了自己的心活”。
林月兮说完,柳凝霜脸上的不屑更加明显:“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这样嘴硬”?
绿珠看不下去说:“就算王妃被禁足了,那也是王妃,你不能不敬,否则......”
“否则怎么样呀”。柳凝霜讽刺一笑。
“柳凝霜,你做梦时可曾梦见过你最不愿意梦见的事情,像鬼一样缠着你,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都不得安生”?林月兮知道,像柳凝霜这样的人,肯定做过很多亏心事,必定不会忘记,心中有所害怕。
“你,你胡说什么?我柳凝霜行的端坐的正,从来不怕什么”。柳凝霜这样一说,林月兮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来自己真的说中了。
“自然,凝霜姑娘的心事也只有凝霜姑娘自己知道”。林月兮手往门口指,示意送客,柳凝霜冷哼一声,脸色惊慌的走出去。
心中是满满的恨,想不到自己在沈秋宜面前居然无所遁形,想到这里,柳凝霜更害怕了,匆匆离开写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