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兮自觉苍沐非最近与自己关系融洽,现在提救出绿珠的事情应该胜算比较大。
随即,林月兮敛了神色说道:“王爷,上次在茶楼遇见的事情你已经不在意了吧?我的命,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能否答应我的请求”?
林月兮说着,恭恭敬敬的给苍沐非行了一个礼,苍沐非原本笑着的脸沉下去:“你是想为你的丫鬟求情是吗”?
苍沐非是何种人,近日来林月兮与他关系融洽其实是别有用心,否则,以林月兮的性格,不会这么快的原谅他的冒犯,也不会不介意她对柳凝霜宠爱有加。
这一切,都是林月兮计划好的,只为了,救出自己的侍女。
随即,苍沐非的脸色变暗,刚才的好兴致瞬间没了。
林月兮看到苍沐非的脸色不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不管她与苍沐非看起来是多么融洽,但是,自己的身份永远是禁忌,一提出来,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温柔相对,林月兮心中涌上来一股冰凉。
苍沐非看见林月兮骤然暗下去的脸心中一痛,什么也没有说,他还是无法忘记林月兮欺骗他的事实,不管林月兮现在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
一时间,两人无话,气氛尴尬的可怕。
终于,苍沐非冰冷的脸松懈下来:“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只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将两人好不容易积攒的温暖尽数冲散。
林月兮眼眸一垂:“知道了,谢过王爷”。
林月兮转身,缓缓地往回走,苍沐非看着林月兮的背影,心中疼痛,然而终是不敢再叫她,生怕这又是一个骗局。
自林月兮走后,听雨楼笼罩在一片岑寂之中,苍沐非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哀伤。
果然,林月兮回到写意楼睡了一会儿,就被门外的交谈声吵醒,林月兮自从来到这里后,一度睡不好,警觉性很好。
闭了眼,林月兮仔细听着,是一个怯懦的声音:“林护卫,多谢你这次帮助,绿珠感激不尽”。
林月兮立刻坐起来,是绿珠,苍沐非说话算话,果然将绿珠送回来了。
“绿珠姑娘不必感谢我,林渊也只是能够帮助姑娘在密牢中不受饥寒罢了”。说道这里,林渊的声音里有疼痛的意味。
“那绿珠能出来是”?绿珠迟疑着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林渊看看绿珠说:“是王妃请求王爷将你送回来,你应该好好感谢王妃才是”。
绿珠的声音突然间哽咽:“居然真的是小姐”。
绿珠的心中涌过温暖,随即又怀疑起来:“王妃明明,明明会被王爷责罚,为什么还能救出我”?
林渊听了绿珠的话也很奇怪:“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王妃”。
林渊话刚说完,林月兮就出来了,眉眼间都是掩藏不了的喜悦:“绿珠”。林月兮叫道,声音颤抖。
绿珠本来就是小孩子心性,又深得林月兮照顾,早已对林月兮倾心以对,现在又被林月兮所救,心中自然感激不尽,看见林月兮就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小姐”。
林月兮听见绿珠叫自己,眼中含泪,心中觉得十分愧疚,绿珠对自己倾心以对,但是自己却不能保护她平安,绿珠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自己却还不能及早把她救出来。
绿珠本就瘦小,在密牢的一段日子不见天日,现在更是瘦的硌人。
林月兮拍着绿珠的肩膀说:“绿珠,我对不起你”。
绿珠却抬起头对林月兮笑了:“小姐,我已经出来了,不要内疚,我没事,为了小姐,绿珠死掉都没有关系更何况只是这么小小的苦”。
林月兮看着她,心中更是难过,更多的是动容:“绿珠,你可知死亡意味着什么”?
林月兮失声问。
绿珠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林月兮:“就是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哪怕面前是刀剑,也会冲上去,不会眨眼”。
明明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话让林渊也震惊,想不到,这么柔弱的小姑娘,性格居然这么坚贞顽强,林渊看向绿珠时,眼睛中是深深的怜惜。
林月兮拉着绿珠的手说:“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林月兮说完这些话,觉得心中好受许多,她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欠了就要还,但是还有一种情谊是不需要还得,那就是亲情,在此刻,林月兮已经认定,这一生,要把绿珠当亲妹妹看待。
绿珠轻轻笑着:“知道了,谢谢小姐”。
林月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她扭头,看向从看见自己后就一直沉默的林渊:“林渊,这次要多谢你”。
林渊面不改色的说:“王妃不必多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说完,林渊在心中叹息,绿珠在密牢的日子的确很痛苦,没想到绿珠居然挺了下来。
绿珠走到林渊面前,郑重的往地上一跪:“多谢林护卫救助之恩,绿珠无以为报”。
想起来自己在密牢的日子,绿珠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密牢阴湿寒冷,现在是冬天,到了晚上尤其冰寒,若不是林渊偷偷的送一些御寒的被子和饭菜,自己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绿珠姑娘,这可使不得,快起来”。看见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对着自己下跪,林渊怜惜地将她扶起来,绿珠的手臂握在林渊手心,林渊面色紧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月兮看见这种场景扑哧一笑,两人同时看向林月兮,林渊迅速将手松开:“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绿珠听到林月兮调侃的话语,脸上一红:“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倒是林渊恭恭敬敬的对林月兮说:“林渊不敢冒犯唐突”。
林月兮本来就是开玩笑,现在看见两人尴尬的场景更想笑,她看出来林渊喜欢绿珠,而绿珠不谙世事,对林渊也有好感,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绿珠现在才十三四岁,林渊也不过十七八岁,在现代还算早恋呢。何况——
林月兮看了看绿珠,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让绿珠受苦了,要好好弥补一下才是。
“我开个玩笑,不要介意”。林月兮笑着说,顺便看一眼林渊,林渊的反应果然不出她的预料,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失望。
“林渊告退”。一眨眼的功夫,林渊已经恢复如常,恭敬地说道。
“嗯,下去吧”。林月兮淡淡的说,这次她原本是要赏赐林渊,但是看到林渊与绿珠的微妙关系,林月兮在心中一咬牙,追女朋友嘛,这点苦还是要吃的。
待林渊走后,绿珠随着林月兮进了屋子,这时候林月兮才发现,这十几天的生活还是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绿珠,留下心理阴影也不一定,正想着如何寻个机会好好疏导一下,绿珠就惊叫起来:“小姐,你难道没有被王爷发现”?
林月兮知道绿珠问的是那日自己去会见卫子谦的事,这件事绿锦都不知道内情,还是不要告诉绿珠了:“嗯,王爷并没有发现,他生气是以为我与卫子谦有私情,所以才连累到了你”。
说着,林月兮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绿珠大拍着胸脯说道:“还好还好,我在密牢的时候,总是担心小姐会受苦”。
绿珠正在自顾自地说着,林月兮看着绿珠,眼睛中慢慢的都是感动,这丫头,都被抓起来的还担心自己,林月兮眼眶又湿了,她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只是,绿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觉得特别的感动,就算是真正的亲人也未必有绿珠这么关心自己。
林月兮强忍下泪水,平复了情绪说道:“我没事”。
“姐姐呢”?绿珠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绿锦,惊讶着问。
林月兮轻轻一笑:“你姐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话刚落音,绿锦就走了进来,将一个纸包递给绿珠:“诺,这是给你的”。知道林月兮为人随意,私下里绿锦绿珠并不对林月兮行礼,林月兮也乐得这样,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绿珠接过纸包,惊讶着问:“姐姐,这是什么”?
绿锦经常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打开看看即知道了”。
绿珠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眼睛中的惊喜散开:“是花生糕,谢谢姐姐,我最喜欢吃花生糕了”。
绿珠把花生糕拿在手里,狼吞虎咽的吃着。
林月兮在一边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
绿锦脸上泛着宠溺的笑。
林月兮对绿锦绿珠两人说,今天绿珠回来是件喜事,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我们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绿珠吃着绿豆糕,还不忘欢呼,只是嘴巴被绿豆糕堵着呜呜咽咽说不清楚。
林月兮与绿锦相视一笑。
此时到处荒芜,而这间小小的屋子却散发着浓浓的暖意。林月兮看着这样的场景,微笑起来,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这么高兴,高兴到自己的任务还有曲折的故事都那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