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评弹轰动了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人们往苏州涌来,促进了苏州的经济繁荣和娱乐繁荣,直接的反应便是旅店业的兴旺发达和评弹舞台的急剧增加,这自然促成了苏州百年不遇的大好发展时机。
苏州发展太快了,城市规模在一夜之间就扩大了,吴氏家族的宅第已经不再是郊区,而是城中偏南的旅店群落。
最使吴氏家族值得骄傲的还是那座最初不愿宣示于人的戏台,它的规模虽不会增加,可装饰更加华美,更加气派,演出场次已然达到饱和状态。
苏州吴氏家族的每一位成员都是幸运的,同时更是幸福的,他们接受的良好传统教育和开放的文化教育,都直接获得了用武之地。
苏州吴氏家族旅店业的扩张,同时也是评弹表演的扩张。这都得益于天才神童洞察秋毫,利用旅店住宿之便,汇聚天下文人墨客,汇聚民间的奇巧故事,使苏州评弹获得了永不枯竭的素材源泉。
而眼下并不是当初吴氏天才神童评弹创作的翻版,是在原来评弹基础上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如此进步也是为了迎合观众的要求而获得的。
苏州这个地方,山青水秀,人杰地灵,素有江南鱼米之乡之称,因此,观光的,观看美女的,前来欣赏美丽风光的,前来放松心情的,多了,他们停留的时间大多不会固定。几乎听从于心灵的召唤。
再好的节目,反反复复地观看,也倒胃口。于是,自然而然地要求节目翻新,内容创新,表演精心,艺术水平被推着艰难的向前迈进。
而作为吴氏家族的人们自然获得了发挥各自才能的机遇。这不,吴氏家族中对评弹有一定造诣之人都成了接待南来北往客人的能手,他们将千奇百怪的故事搜集起来。便根据故事的艺术特定性进行再创造,使情节更加引人入胜。演绎流程更加适宜表演。
更重要的一点是,像聪明弟这样的人,可以做到出口成章,而且能够得心应手。如果将苏州评弹比做浩瀚无边的汪洋大海的话,他便是这海中兴风作浪的蛟龙。
吴氏家族中具有聪明弟这样才能之人可谓多矣,用人才辈出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尤其是年轻姑娘,不仅代表了苏州美女的风采,更代表了江南才女的风采。
她们具有聪明弟一般的才能,在表演过程中,丰富的表情,娇美的容颜,让无数观众为之倾倒。为之叫绝!
吴氏美女可谓多矣,其美质一个赛似一个,在戏台上走马灯似地变换着。看得观众眼花缭乱,只有举手投足的份,只好乖乖地被美色俘获。
有一日上午,聪明弟接待了一位客官,此人文质彬彬的,说话也不紧不慢。他将一个与阎王争执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生动无比。
此人对聪明弟道:“吾如此讲述故事。汝可省事了,只需要将语句凝练凝练便可搬上舞台,因此,汝之成功,吾亦有一半功劳。”
聪明弟心中自然不快,可又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邀请道:“午后,请先生观看吴氏评弹,掂量掂量汝之功劳有多大!”
此人将信将疑,如此之快就能搬上舞台,可能吗?于是,此人便要求道:“吾对别人提供的故事创作出来的评弹没有兴趣啊!”
聪明弟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便可知晓!”说完,挥手告别而出。
提供这个故事情节之人疑惑地望着聪明弟离去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内心则曰:“不可能!若是真的如尔所言,我就佩服于你!”
到了下午的未时刚过,此人便早早地应邀前来,等待之时,他将与聪明弟的谈话转述于人,人们都被他的挑战心理打动,没有观众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聪明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可将故事表演出来。
可提供与阎王争执故事之人则坚持道:“如若按吾讲述的故事顺序照本宣科,还是有可能的。我们拭目以待!”
表演开始了,布景有些灰暗,有些阴森可怖,但绝不是为了吓死人的那种居心的反映,只是稍微烘托氛围而已。
聪明弟与他的父亲包下了这个故事创作的评弹节目的表演。他的父亲与聪明弟的表演身份令人不可思议,刚表演便引发了观众的议论:搞错了吧,老的应该扮演阎王,年轻人应该扮演孝顺之子,这样才合情理嘛!
可随着表演的深入,观众们不得不为此则评弹独具匠心的安排而鼓掌。
为何?阎王毕竟是仙界之人,他的记时与人类的记时是大相径庭的,仙界不老,凡界不年轻,这是不同的,对生命的特征外在表现理应如此。
聪明弟之父指着并不正襟危坐的阎王质问道:“汝大权在握,为人不慎,为事不公,只看表面,不重实情,真是岂有此理,草菅人命!”
阎王则掰着脚丫,漫不经心地答曰:“汝因不孝而收回性命,还有何话可说!孝道乃人间赖以繁衍生息之道,尔之所为,猪狗不如,令人发指!”
“非也,非也!”聪明弟之父声辩之中怒斥道,“如好好看看我之容颜,为孝顺之道绞尽脑汁,逼迫成眼前的未老先衰模样,作为掌管生死大权之人,不倡导孝道不要紧,奈何要冤枉好人,颠倒黑白,是非莫辨,是何道理!”
“好,说完了,上路吧!”阎王将勾魂笔提在手上,面对勾魂簿,“如果冤枉,去向那边的长辈述说清楚,争取谅解!”
与阎王争执之人面黄肌瘦,二目无光,肤色黝黑,毫无活气,他跪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求求你了,把能顺口一点的食物全用来孝顺长辈了,成天超负荷的劳作,眼睛都快熬瞎了,只为长辈有一口饭吃。而今吾仅一息尚存,拿去好了,活着更加受苦,死对我就是一种解脱!”
此人的委屈情怀似乎对阎王并不起太大作用,他放下勾魂笔,正了正帽子,掰着脚丫玩,漠不关心地道:“吾见太多人都为自己叫屈,臭名昭著的大坏蛋也不例外,见得太多了,收起你这蠢笨的把戏吧!”
与阎王争执之人则上前抓住勾魂笔,双手捧到阎王面前:“请吧,最后一次麻烦你!”
阎王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他坐正身子,拍了拍手,陷入了沉思,然后自言自语地念叨道:“为何要求死?要么死有余辜,莫非他真的是冤枉的?”
画外音响起,报告道:“此人乃真正的孝子贤孙的典范,事迹感人,已被证实。”
“错了又如何?敢把我怎样?嗯!”阎王则傲慢地道,“被污枉之人并不鲜见,能奈我何?只好受着罢了!”
提供这则故事情节之人恍然大悟,原来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引子而已,人家将伸冤到求死转换得恰到好处,将单靠情节吸引人而升华为表现阎王的骄横,岂是照本宣科所能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