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奴婢还有一事禀告。”
“何事?”
绾苑起身,从南宫沛儿平日里放置衣衫的柜子里取出布匹,呈到洛姽婳眼前。
洛姽婳眼神一凝,“冰蝉丝?”
“此为皇上丢失的那匹冰蝉丝,是沛贵妃命人从皇上那里偷来的。”
“本宫何时”南宫沛儿本想条件反射般的解释,可话到一半,却忽然说不下去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都在蒙骗本宫,本宫却以为哈哈哈哈哈”
“贵妃似乎有话想说?”
南宫沛儿自嘲一笑,“不过是成王败寇,棋差一招罢了。”
“既然贵妃认了,那便两罪并罚,本宫仁慈,赐你白绫,也免得你难看。”
“谢皇后娘娘。”
“至于南宫夫人,便好好忍受着这些罪过,回南宫府禁足,至死不出。”
绾苑跟着洛姽婳出了朝阳宫,洛姽婳看了看天,自语道,“真是个不祥之地,可本宫却是忽然喜欢上了这里。”
洛姽婳抬起手腕,绾苑会意,走上前扶住,“皇上棋局精妙,你也该回你自己的地方了。”说罢带着清悄离开。
绾苑看着洛姽婳离开,转身看向朝阳宫,四处房门紧闭,越发幽暗。
那天皑皑白雪,你站在雪中,我站在廊上,看着风雪打湿你的衣衫,而你却仍旧面不改色的站着,我一时有些愣神,如此好看的男子,让我心生向往,或许从那时起,我便想着,将来成为你的妻,共偕白首。
为之许多年,我带着这样的期许慢慢长大,寻着机会守在你的身旁,不管你的漠视还是无情,我都为之痴迷,我想着,只要我守在你的身边,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会疼惜我,你那无视一切的眼里总会留下我的一道残影。
你让洛姽婳做你的妻,我可以忍,你让洛行玥怀了你的子嗣,我也可以忍,可为什么,如今我都要离开了,你都不愿亲自来见上一面,我若是死,我宁愿是你亲手杀了我。
“他不会杀了你,你们在他眼中,等同无物。”
南宫沛儿惊讶于忽然响起的声音,直到看到洛姽婳的身影后,才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所想?”
“他是九天之上的神祗,汝等凡人,如何能进的了他的心。”
“你是来嘲笑我的,终其一生等一人,却终生不得。”南宫沛儿自嘲道,“婧妃死了,我也将离去,这后宫到底成了你们姐妹的天下,妄自我自诩占尽先机,回头看,竟是为她人做嫁衣。”
“你侍君七年,却仍是完璧之身,早该知道他是怎样薄情之人,却心存幻想,如果早些看透,也不至于是这样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他从未宠幸我。”
“他既不爱你,自然不会要你,他若爱你,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你禁锢在自己身边,就算这份感情极近折磨,伤人伤己,他都不会松手。”
南宫沛儿的表情充满了诧异,“所以,所以他才会对着洛行玥穷追不舍,可我明明看到”
“你看到他对行玥的不在乎,所以你觉得他不爱她。”
“是,若他爱她,怎么会允许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动声色,如果真的爱,如何能忍气吞声,强自压下心里的不甘。”
洛姽婳嘴角一笑,“你不也爱他吗?可你既没成为他的妻,也不得他所爱,不也默默忍下这份委屈,盼着他回头吗?因为害怕失去,所以隐而不发,南宫沛儿,你陷得太深,已经连这点都无法看透了。”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与他青梅竹马之人,洛行玥何德何能,能成为他最爱的女人。”
洛姽婳看着面前嘶吼的女人,心里一阵冷笑,这便是爱他的女人,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被伤的体无完肤,甚至与这些伤情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那高高在上的神祗,睥睨众生,却唯独没有怜惜。
“那你哪,你对他的爱不比我少,可他却爱你的妹妹,被自己的亲妹妹抢了自己的丈夫,或许你比我还要悲哀。”
是啊,从我成神的那日起,便是我的悲哀,时至今日,我仍旧恋恋不舍,可心里更多的情绪,是恨,想与他同归于尽,永无重见天日的恨。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行玥有关,他就是为她而来,你无谓心存妄想,他不会来。”
“贵妃娘娘,该上路了。”
房门被应声推开,等南宫沛儿再次看向洛姽婳方向时,洛姽婳已消失不见,而南宫沛儿不想深究为何会这样,只是眼里仿若死灰,静静的走到系好的白绫前,了却此生,也算解脱。
尚府与南宫府经此劫难,都安静了不少,没有后宫的维系,又深知帝王的无情,都顾着维护着此时的荣宠,寻找时机,再得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