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连夜对凶手进行了锁定,好一翻摸索,终于在天明之前将凶手付某逮捕归案。
逮捕行动回来,一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刻钟的放松。卫朗给众人订了快餐,一翻风卷残云迅速补充过能量后,何队打算带着人去审问凶手。
被何队第一个点名的陈严之往椅子上一躺,没个正经模样,直呼道,“不行不行,何队,你知道我对问话交谈这种事情最没耐心了,让他们跟你去吧,饶我一回。”
“你小子!”
何队“啧”了一声,抬手就想给陈严之的脑袋来一下,眼见就要敲上去了,突然有一道声音制止,“何队。”
乔易泽慵懒地坐在转椅上,几口喝下手中的咖啡,轻轻抿了抿唇,朝看过来的那些视线的主人微微一笑,带着刻意的蛊惑。
左手小指上的铂金尾戒极其惹眼,蓝色的碎钻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像乔易泽的笑容一般,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成为最闪耀的焦点。
他放下手中的白瓷杯,单手挑起办公桌上的复古金边眼镜,扶正,轻轻往鼻梁上一推,然后抬眼去看众人,重展笑颜。
“不用勉强严之,我去。”
闻言,何队微微皱眉,算是默许了。随后看了看逃出一劫的陈严之,不满地重重地拍了他的肩,“你小子可没下次了。”
陈严之比了个“ok”的手势,嬉皮笑脸道,“明白了明白了,何队赶紧去忙吧,我会在这里乖乖处理报告的。”
卫朗跟着何队和乔易泽离开了办公室。
没走几步就折了回来。
“为什么?”
卫朗冰冷的语气低低地落在陈严之身侧,后者抬头去看前者,不解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
陈严之吊儿郎当地把腿一翘,语气敷衍,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暴脾气没耐心,怎么平和地和凶手交谈?我只适合逼供。”
很久没有听到反怼的答复。
陈严之好奇地回头看过去,卫朗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这人……莫名其妙。
*
路衍本来没打算这周末回家。
但是一大早就收到了父亲的短信,让她回家看看母亲。
父亲在短信里说得非常仔细委婉,路衍甚至想象得到他有多苦口婆心。
终究是不忍做一个不孝的女儿,她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路衍一整个暑假都在国外度过,作为国家高校代表,和同系的三名同学一起参加美国某大学成立的法医专业教研组。回国后直接返回了学校,这么算过来,她已经近三个月没回过家了。
车窗外随道路后退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
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
路衍闭上了眼睛,微微叹气。
并不是她不想回家,只是回家以后避免不了一顿争吵。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怎么顺着母亲的意思来,都躲不开母亲的疑心。争吵过后她和母亲都烦躁得很,虽然更多的时间里是母亲单方面争吵,但路衍依旧对此非常头疼。
相反,如果她不回家,不仅彼此冷静,而且有时她还会对母亲怀有愧疚之心,而不是对每一次的争吵耿耿于怀。
利益相较之下,路衍不会坚持选择前者。
但这就相当于是给了夹在母女之间的路爸爸一个难题。
将一切都权衡好,真的是很难啊。
*
路衍在别墅区下了车。
郁郁葱葱的绿意闯入眼中,笔直的路铺设在脚下,连带着路边的小石子都像是在对路衍表达思念。她不急不缓地走着,轻门熟路地走到了家门口。
输入指纹打开大门,花园里的景象更为温馨,墙角的一大簇木槿花,那边的石子小路,还有眼前的纯色米兰。
路衍伸手,把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处,迟迟未落。
但愿这一次能够心平气和地交谈。
没等她下定决心去开门,门就“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时间,四目相望。
下一秒,路衍就急急错开了视线,尽量让自己自然而平和,如往常开口,“妈。”
**也从错愕中回神,看着路衍的眼睛,迟迟说不出话来。
*
因路衍的突然到来,不出意料地,**请了假。
趁**请假的空隙,路衍打算先去楼上取些御寒的厚衣服。
充满少女心的房间里一切未变,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粉蓝色的墙壁,粉纱白底窗帘,屋内偏优雅的白色家具,以及床上的浅蓝色的被子。
床头上放着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一角压在枕头下,白色的书封上是烫金的文字,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惹眼极了。
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小物件,再朝上,钉在墙上的书架上,空空荡荡的,落了一层薄尘,
路衍眼神里露出了些许黯然的神色,她伸出手轻轻扶去上面的尘埃,像无数个日夜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将自己最爱的书一一抚摸。
只可惜这里,现在只剩下空气。
怎么能够呢。
路衍没敢纵容自己过分伤神,收拾好情绪,正欲转身拿好衣服下楼,余光一瞥,就看见了母亲——
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路衍神经一紧,如临大敌。
“妈,你怎么来了?我收拾些衣服就下去,”路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转过身来甜甜地笑着,“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然我们去吃些茶点?”
**的目光依旧很冷,冰冷中酝酿着即将爆发的愠怒,如刀刃直直地刺入路衍的心,“路衍,我本以为有些话是不用重复的——”
“可你似乎一点都不听话。”
路衍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直至停在空中。
她感受到了漫过四肢百骸的窒息感,呼吸逐渐困难。
又过了片刻,路衍终于放过自己,让细胞重新获取氧气。
微微弯腰深呼吸一口气,她的语气似是乞求,“妈妈……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